對峙
2021年6月13日,北市第二人民醫院,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常新守在急救室門口寸步不離。 “常新,你怎么在這兒,這是怎么回事?”刑警隊副隊長張春寒剛剛來到急救室門口,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常新。 常新神色慌張的跑上前,雙手緊緊的攥著張春寒的衣袖,語無倫次的說:“張、張哥,你可來了!我、我開槍了,我打中他了,滿身都是血,地上也是血,還有我手上、手上也是血!張哥,我害怕,他會不會死、、、、、、” 張春寒手臂被常新捏的生疼,他不禁皺了皺眉頭,問:“常新,你冷靜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開槍打了誰?說清楚,我才能幫你!” 常新驚魂未定的看著張春寒,不安的說:“他想殺人,不對,他已經殺了一個,還想殺另一個,我就開槍,然后他就倒下了。” 張春寒眸光閃爍,有些急切的問:“那人怎么樣了,死了嗎?” 常新慌忙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還在急救室。” 張春寒接著問道:“那沈軍呢,他怎么樣了?另外兩個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常新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說:“沈科也在急救室,我也不知道另外兩個是誰,只是他們手上都有槍。” 張春寒直視著常新,試探的問道:“常新,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給隊里打電話?你知不知道但凡有點差錯,你的小命就沒了!” 常新慌張的解釋道:“張哥,我、我開槍后,整個人、整個人都是蒙的,然后救護車就來了,我不敢留在那里,就跟著救護車來了醫院。張哥,我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張春寒認真的看著常新的表情,他看不出任何破綻,心里對常新的懷疑漸漸消失,他安撫的拍了拍常新,說:“別擔心,你是為了救人才開的槍,就算那人死了,你也不會有事。等回隊里,你去心理咨詢辦公室做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再放放假,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護士推著病人走了出來,張春寒見狀連忙掙開常新的拉扯,走上前看了一眼,問:“護士,病人怎么樣了?” 護士回答道:“他沒事,只是頭部受到撞擊,導致的腦震蕩,觀察一晚上,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了。” 張春寒接著問道:“那他什么時候能醒?” “這個不好說,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你們誰是他的家屬,跟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張春寒看了一眼神思恍惚的常新,指著旁邊的馬可,說:“馬可,你跟護士去辦理手續。” 馬可應了一聲,跟著護士去辦理住院手續,張春寒正打算跟著沈軍去病房,急救室的門口又進來了一群人。 張春寒驚訝的看著包郁,叫道:“包局,您怎么來了?” 包郁面色難看的說:“里面有我的人,我能不來嗎?” 張春寒微微皺眉,說:“包局的人?難道說拿槍的那兩個是我們的同事?” 包郁皺著眉頭,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味,說:“如果不是,我犯得著來摻和你們刑警隊的事,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張春寒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試探的問道:“包局,您的人怎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還帶了槍?” 包郁冷淡的看著張春寒,不留情面的說:“怎么著,我們反貪局做事,什么時候還得向你們刑警隊匯報了?就是申鑫那老小子,他也沒這口氣!” 張春寒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是忍了下來,訕訕的笑著說:“包局,您說笑了,我怎么敢過問反貪局的事,只是現在您的兩名手下,牽扯到一件刑事案件,身為刑警隊隊長我不得不過問,得罪的地方,還請包局體諒。” 在兩人說話間,護士已經推著沈軍去了病房,包郁不在搭理張春寒,徑直說道:“楊磊,你去病房守著沈軍。記住,要寸步不離,他清醒后第一時間通知我!” 楊磊應了一聲,跟在護士身后走去。張春寒見狀臉色更加難看,他看了看常新,說:“常新,你去沈科的病房守著,他清醒后,立刻通知我。” 常新瞥了一眼張春寒,有看了看包郁,有些為難的說:“包伯伯,那我、我就先走了。” 包郁叫住常新,說:“常新,你等會兒。” 常新頓住腳步,疑惑的回頭,問:“包伯伯,您叫我什么事?” 包郁緩了神色,關切的說:“你怎么回事,臉色這么難看?” 常新瞥了一眼張春寒,愧疚的低下頭,說:“包伯伯,對不起!如果我的反應再快點,那個同事也不會死。” 包郁眼底閃過傷痛,他們是他親自派過去的,結果卻一死一傷,他不可能不悲痛。他感謝常新,如果不是常新跟在后面,包括沈軍在內的三個人今天都會死。 “怎么回事,你也在現場?”明知事情的整個過程,為了摘清常新跟他們的關系,他還是選擇了配合演戲。 常新點點頭,半真半假的將那套說辭又說了一遍。 包郁嘆了口氣,拍了拍常新的肩膀,說:“這怎么能怪你?如果不是你,王鵬和沈軍恐怕一個也保不住。包伯伯還要謝謝你,你做的沒錯,你父親生了個好兒子!” 常新依舊垂著頭,悶悶的說:“包伯伯,我清楚如果我的反應再快一點,那個同事也不會死,您不用安慰我。包伯伯,隊長,我先去病房了。” 常新離開,急救室門口陷入安靜的氛圍中,包郁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張春寒身上,雖然只是淡淡的看著,卻依舊讓張春寒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到急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包郁的目光才從張春寒身上移開,張春寒不禁悄悄松了口氣,緊跟著上前查看被送出來的是誰。 包郁一看是王鵬,連忙關切的問:“護士,他怎么樣了?傷的嚴不嚴重,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安慰的說:“別擔心,送來的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他的膝蓋骨被子彈打穿,以后行走可能會有些小問題。” 包郁急切的問道:“什么小問題?他的腿保不住了嗎?” 護士解釋道:“你誤會了,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只要他積極配合治療,行走是沒問題的,有可能會出現像跛腳之類的小問題,不過也可能不會出現,這要看他的恢復情況。” 包郁真誠的說:“護士,我們一定積極配合,如果他的腿……那他就干不了警察了,這對他來說打擊太大,還希望你們多盡點心。” 護士點點頭,說:“您不用說,我們也會盡心盡力。你們誰跟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 “李亮,你去。”包郁指著李亮,說:“護士,讓他跟你去。” 李亮跟著護士去辦住院手續,王鵬也被送進了病房,包郁和張春寒不約而同的看向還亮著燈的急救室,兩人心知肚明,里面那個人的生死,關乎著很多人的生命走向。 張春寒拿著手機,走向樓梯口,撥通了申鑫的電話,低聲說了幾句,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包郁,包郁回以淡淡的眼神,面無表情,眼睛里沒有絲毫情緒,卻讓張春寒不禁心驚rou跳。 大約過去一個小時,急救室的燈依舊沒有熄滅,急救科的大門被人推開,一身制服的申鑫出現在門口,看到包郁后,他連忙走了過來,說:“包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人怎么樣了,從急救室出來了嗎?” 相交于申鑫的熱情,包郁則冷淡的多,他面無表情的說:“一死一重傷。申局長,我想問一下,你們警隊不是向來以‘出警快’聞名么?為什么從車禍發生到到達現場居然用了二十分鐘?” 申鑫無奈的解釋說:“包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北市的交通狀況,又恰巧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堵在路上也是在所難免。對于死傷的同志們,我深表遺憾,有什么善后工作需要幫忙的,包局盡管說,我一定不推辭。” 包郁絲毫不買賬的說:“到底是不是堵在路上,我一定會查清楚,希望到時候申局長能給我一個交代。” 申鑫面色不變,依舊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說:“包局,栽培多年的手下突然遭遇不幸,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理解歸理解,正如你相信你手下的人一樣,我也相信手下的人,相信他們已經盡忠職守。” 包郁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轉身來到長椅旁坐下。申鑫緊隨其后,絲毫不介意包郁冷淡的態度。 申鑫試探的問:“包局,大致的事件經過我已經了解清楚,不是我過問反貪局的公事,只是你的人牽扯到一件刑事案件,我不得不過問。包局,你的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或者說,他們為什么要盯上沈軍?” 包郁淡淡的回答道:“我們反貪局是做什么的,相信韓局沒忘,被我們調查的自然同貪污受賄有關。” 申鑫驚訝的說:“包局是說,沈軍他貪污受賄?” “有人匿名舉報沈軍貪污受賄,制造冤假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