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2020年2月12日,唐然被打的第二天,何南帶著韓光過來看望,并了解情況。 何南看向丁一,有些責備的說:“丁一,你為什么不攔著他?他這樣將視頻放到網上,會造成多大不良影響,你應該清楚吧。因為之前的事他不信任我們,但你該信任我們啊。” 丁一面無表情的回視著何南,說:“我為什么要阻攔?如果不這么做,又怎會引起政府的重視,你們只會以為是小孩之間的打鬧。上次的事,何隊長不就是這么草草處理的么?” 丁一也曾經選擇信任,可最后換來的只有失望而已。 聽出丁一語氣里的不滿,何南連忙解釋說:“上次的事我們制止的及時,并沒給唐然帶來實質性的傷害,而且他們都未滿十四周歲,所以……” 丁一逼視著何南,略帶嘲諷的說:“在何隊長心里,什么是實質性的傷害?□□拍了,視頻上傳了,這才叫實質性的傷害?那心理呢,長期被欺凌留下的心理陰影,不算傷害嗎?因此患上抑郁癥,不算傷害嗎?他們不滿十四周歲又怎么樣?心里存在的惡意不分年齡,能給別人造成傷害的,也不分年齡,何隊長!” 何南怔怔的看著丁一,除了醫院里那次,他還沒見過這么具有攻擊性的他。 丁一看進何南心里,說:“何隊長,唐然已經經歷太多不幸。” 丁一的的聲音雖然很輕,卻成功的戳到了何南的痛處,看著躺在床上遍體鱗傷的唐然,再想起那天親眼目睹的欺凌,何南不由暗暗嘆了口氣,說:“好,我會依法辦事。” “進去,快進去!你聽見沒有!” “媽,我不要,我不要進去!” “哎哎哎,這里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們不要大聲喧嘩。” “砰”的一聲,病房門被人用力推開,蔣慧茹拖著蔣雪走了進來。蔣慧茹衣服有些凌亂,頭發也不像往常那樣一絲不茍,顯得有些狼狽。蔣雪臉上掛著淚,臉頰上的巴掌印十分清晰,原本還算漂亮的小臉被打的紅腫一片。 蔣慧茹看了看眾人,來到丁一的身旁,伸手就想抓,卻被丁一敏捷的躲了過去,他眉頭緊鎖的揚聲叫道:“護士!” 護士一聽連忙走了進來,笑著說:“丁先生,你有什么事?” 丁一不悅的說:“這病房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護士下意識的看向蔣慧茹母女,連忙解釋說:“抱歉丁先生,我剛才有事離開了一會兒,我這就請她們出去。” 聽到護士的稱呼,蔣慧茹有些疑惑,這才仔細的看了看丁一,震驚的說:“您、您是唐氏的丁總?那唐、唐亦然是……” 護士不滿的說:“麻煩這位女士趕緊離開,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見蔣慧茹不動地方,護士更加不滿,連拉帶拽的將蔣慧茹往門外趕,可蔣慧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走了,否則不光她這輩子完了,就連蔣雪也完了。 蔣慧茹掙開護士的拉扯,三兩步向丁一沖去,卻被何南攔了下來,她乞求的說:“丁總,是我們不對,我們道歉,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只要我們付得起,一定盡可能補償,您千萬高抬貴手,不要趕盡殺絕啊!” 丁一微微挑眉,嘲諷的看著蔣慧茹,說:“能說出這么具有煽動性的話,不愧是常年呆在學校的教育工作者!如果不了解內情的人聽了,對大多數具有仇富心理的人來說,一定會以為我仗勢欺人,顛倒黑白,到時候你在賣賣慘,那我們的處境就會反轉,那時承受外界壓力的就會是我們,我說的對嗎,蔣老師?” 陰暗的心思被□□裸的揭穿,蔣慧茹有種被人看透的窘迫感,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說:“我不明白丁總的意思,我們是誠心實意來道歉的。小雪她還是個孩子,難免會做錯事,希望丁總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一個人帶她真的不容易,歷盡千辛萬苦才把她拉扯大。丁總,您行行好,放過她吧。” 丁一態度強硬的說:“我放過她,誰放過小然?上次刑警隊的經歷,非但沒讓他們悔過,反而變本加厲,這么小的孩子被打斷了兩根肋骨,就連內臟都有損傷,如果不是有人及時制止,被打死都有可能,換成你,你會輕而易舉說放過么?” 蔣慧茹沒想到唐然會傷的這么嚴重,她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不滿十四周歲,就算打死人,也不會坐牢’,這就是你所謂的孩子說出的話,還真是知法懂法的‘好孩子’啊!你身為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竟然教出這么惡毒的孩子,你不知好好反省,還到我這里耍小聰明,真當小然是孤兒,就好欺負么?” 丁一走上前,迅速的將蔣慧茹的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 蔣慧茹一怔,隨即慌張的說:“你么干什,還給我!” 何南不解的看著丁一,丁一則將蔣慧茹的手機遞到他面前,平靜的說:“何隊長,看清楚,這就是她說的改過自新。” 何南看著蔣慧茹的手機,眉頭皺鎖,說:“蔣老師,你為什么要錄音?” “我、、、、、、”蔣慧茹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丁一冷笑一聲,說:“何隊長,錄音剪輯,變成另一個事實。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們會相信一個富二代被欺凌,還是一個單身母親的女兒被誣陷?這就是可笑又殘酷的現實!” 何南的臉色很難看,他剛剛還在為他們說話,緊接著就被這些人的無恥打臉,他不悅的說:“蔣老師,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丁總已經報警了,我們需要向你們了結情況。” 蔣慧茹一聽頓時懵了,她慌亂的說:“丁總,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我們就完了!唐然,對,唐然!丁總,你只要放過我們,我就幫你們保守秘密,唐然就能繼續在附中上課。” 丁一看著蔣慧茹,平靜的說:“你威脅我?” 蔣慧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說:“丁總,你該知道唐家的名聲有多臭,如果他們知道唐然改名換姓在附中上學,那他肯定不得安寧,所以丁總,你放過我們吧。” 丁一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認真的說:“蔣老師,你還真是不知悔改!唐家是出了丑聞,可關唐然什么事,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卻要承受來自全社會的惡意。父母的錯,為什么要牽扯到他,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還是受你們的欺凌,是不是只有把他逼死了,你們才肯罷休,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才覺得生活有滋有味?” 蔣慧茹爭辯道:“他怎么會無依無靠,整個唐氏都是他的!” “我們是有錢,但我們的錢是干干凈凈、辛辛苦苦掙來的,不是你們欺凌、仇視的借口!從今天起,我會盡我所能,讓他生活在陽光下,因為他沒做錯任何事,不應該承受這么多不幸!” 蔣慧茹看著丁一,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走吧,這件事我們絕不退讓,一切交給法律來裁決!”丁一轉頭看向何南,說:“何隊長,小然需要休息,請你們離開!” 何南點點頭,說:“蔣老師,我們走吧,誰對誰錯,法律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評判。” 蔣慧茹母女被何南帶走,病房里再次恢復安靜,丁一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拿起來,攝像頭對準病床上的唐然,冷清的說:“他是唐然,唐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我希望他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下,也希望廣大網民能對這個可憐的無辜的孩子予以寬容!” 丁一說完便合上了電腦,唐然錯愕的問:“老師,這是怎么回事?” 丁一平靜的回答道:“在他們進來之前,我就打開了直播。怕嗎?” 唐然搖搖頭,笑著說:“有老師在,我什么都不怕!” 這場精彩的直播,迅速被轉載,很快便登上了熱搜,很多人都被丁一的言行感動,當然也有鍵盤俠說他是在作秀,不過很快都被丁一的粉絲所淹沒。 蔣慧茹的名聲徹底臭了,附中的官網繼政府的官網后,也陷入了癱瘓狀態,附中校長朱明輝連忙發表聲明,稱蔣慧茹的行為純屬其個人行為,與學校無關,學校會嚴肅對待校園霸凌事件,也將對參與其中的學生和老師予以嚴肅處理。 常鶴鳴、蔣慧茹兩人分別被剝奪教師資格證,附中很快便將兩人除名,常宣等五人也被開除學籍。 網絡上很多人對唐然的態度,也因為那場直播有所改變,丁一的話讓很多人產生反思,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和贊賞。在加上唐氏集團在朝陽地產事件上所做的貢獻,丁一再次被送上熱搜,粉絲的人數如坐火箭般飛速上漲。 而看過直播后的何南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他這才意識到,丁一和唐然一樣,對他們并不信任,雖然口口聲聲相信法律,但他卻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對那些人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