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節
話音才落,俞妙云的身體化成點點星光散開的時候,巨劍再次長大一倍,劍芒帶著圣者之威,所指之處,盡皆化粉。 元辰和元疆、元繼雖然想以他們的力量擋住這把劍,奈何此時的他們都在巨劍的領域之下,幾乎都是以一己之力,力抗對方兩位圣者以及巨劍和巨劍中隱藏的無數金仙大修。 只一剎,他們就知道不好了。 他們被這群修士陰了。 這些修士都是瘋子,自己獻祭了巨劍不說,還順勢……,順勢想把他們也獻祭了。 真是好狠,好無恥。 “走!” 三人都想脫離戰場,只要逃過此機,回頭定要千百倍的償還。 想要逃命的他們顧不得身后的族人。 族人的命雖然也很好,但是,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命好。 在放開保護的那一刻,他們沒有看到的是,那一顆顆瞬間爆開的神核,正在滋養巨劍。 巨劍幾乎在同一時間,再次長大兩倍,劍之領域下,萬里星河下的所有隕石也盡皆成粉。 它們好像也被獻祭了。 目睹這可能是很多很多年前大戰的顧染,駭然的看到碎開的隕石中,飛出數百種各色靈光,它們加持了巨劍,巨劍又在她的面前變大了。 但…… 又一道青芒從遠方附來的瞬間,右邊的元繼突然大叫一聲,爆開三枚神核的同時,借著那股痛感的力量,猛的回身,迎向青芒。 “元繼!” “元繼你在干什么?” 元辰和元韁大怒。 他們合三人之力,都沒法對付因獻祭而來的巨劍,現在元繼放手,他們還怎么打? “看看我們的身后吧,逃不了了。” 元繼在接收那道青芒之后,臉上的顏色一半白一半青,“兩位兄弟,助我吧!” “……” “……” 元辰和元疆的神識后探,終于發現,身后的大軍除了元繼那邊最最邊上的族人,其他早已成為齏粉時,心神俱震。 論實力,他們都在元繼之上,可…… 心神被震的他們非常想跟元繼說,兄弟,助我們吧! 可話到口邊,都知道不可能了。 元繼的身體因為剛剛那道青芒,隱隱破壞了巨劍領域。 或者說,在無意中破壞了獻祭,擁有了一線生機。 而他們……,不行! 他們慢了一拍! 所以,他們的身后,已經沒有一個族人了。 如果不助他…… 他們也一樣難逃獻祭。 但如果助他…… 似乎、可能、好像還可以報仇。 可這份獻祭也將會徹徹底底。 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圣者超脫天地法則的一切,都將如煙化去。 “沒機會了,快!” 元繼大喝。 元辰和元疆顧不得再想,幾乎同時爆開他們體內的神核。 轟~ 轟轟~~ 整個宇宙空間都扭曲了起來,方圓萬里之地,原先不在劍之領域的隕石也在這一刻化為齏粉,如風附來。 顧染睜不開眼,哪怕她不在這場大戰里,可每一粒灰塵,都帶著毀滅氣息,好像要打進她的神魂里。 “迎著光走,去吧!” 聲音從越來越大的巨劍處傳來,顧染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前好像是有一點光,她忙跟著它走。 這是心魔劫,這是心魔劫…… 顧染一邊在心里念叨,一邊眼中忍不住的淚流。 她好像明白了天休山,明白了石頭人。 面前的光在旋轉,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到了陰陽圓盤。 嘭~ 就在顧染要看到歸路,看到秘界天地的時候,如山一般的巨劍從長空落下,燃起的火焰包裹著它,似乎也要把它化為灰燼。 眼角最后的余光里,她看到天上狠狠壓下的一掌,如山的巨劍深深的扎進大地,引發轟鳴~ 此時,埋在天休山的虛乘似乎感應到什么,突然坐了起來。 他仰望虛空,感覺另一方天地剛剛歇下的雷劫,感受那里不怎么正常的上、下靈漏。 “前輩,您在看什么?” 輪值的柳酒兒也忍不住的抬頭。 常雨因為那異空間的雷劫,似乎有所悟,她這個當師叔的,只能提前頂班。 但這個時辰,虛乘前輩坐起來干什么? “唔~” 虛乘笑了,“我在看‘劫’。” 劫? 柳酒兒抿了抿嘴,她啥都沒看出來。 果然是她的資質差嗎? “一念起,風起云涌,一念滅,繁花似錦!” 虛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次躺下來,“別愣著,過來,再把我埋埋。” 他感覺到圣者隕落。 而且,不是一位。 都說圣者超脫天地,與天地同壽,可是這里……,怎么感覺最低都隕落了三位啊! 怪不得會有七命皇元筍呢。 有死才有生,這個東西,是天地有感圣者之隕,才長出來的吧? 柳酒兒過來給他堆土,虛乘看著她道:“酒兒,你運氣不錯啊!” 柳酒兒:“……” 她驚了一下,不過瞬間化喜,笑道:“我也一直認為,我的運氣不錯!” 天資不夠,運氣來湊。 她拜了一個好師父,有一個好的宗門,一堆打著、推著、拉著、揍著的師長同門,愣是一點點的,成就了如今的她。 “前輩,您閉上眼睛,我要埋臉了。” “……” 虛乘聽話的閉上眼睛。 他現在知道這個各方都不算多突出的女孩,為什么能成為徒弟阿菇娜的朋友,為什么能被千道宗那么多人護著。 她比他當初……,更早的認清了自己,不去強求不屬于她的。 她只抓緊了落到她手上的。 不執著于拿起,也就無所謂放下,一切淡然,有——抓緊,無——亦然! 閉著眼睛的虛乘,不知道埋他臉的柳酒兒此時有多驚訝,這位須發皆白,世人都說不再長壽的圣者,現在居然又有兩縷頭發,正在返黑。 嘶~ 她得快點啊! 柳酒兒急急忙忙的把老頭埋好,一閃到自己的坑前坐下。 雖然不能埋,但坐著也很好。 柳酒兒打量天休山,打量一塊塊石頭,猜測他們的曾經。 …… 正在行駛的星船里,閉上眼睛休息的元繼,好像又回到了那場無可奈何的大戰。 當年他逃下命來,如今…… 元繼隱在大袖的手,默默的掐著。 如今一敗再敗,固然有天地因果的原因,但當年兩位兄長以命相助,他們又有月詭在前頂著,按理不會一敗如此才對。 明明當年他都擺脫了獻祭,這么多年的謀劃也都成功了,那……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嗎?” 他緩緩的坐了起來,再次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