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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到中年的宿管悄悄把大把洋鈔收好,事實證明,有錢能使鬼推磨,春少夫人用錢砸人的利索派頭,像極了某人。 坐在車內,至秀抱緊渾身發抖的春承,心底驚怒——有人趁她不在對春承用.毒。 毒名藏刀。 中此毒者,生機被慢慢掠奪,毒素隱于病灶之內,快則一年,慢則三年,滲入五臟六腑,藥效發作與病死無異,可謂殺人不見血。 她指尖冰涼,好在因禍得福,春承半夜高.燒牽連出此毒,否則,尋常時候很難探出藏刀之毒。 下手之人心思陰險毒辣,可見一斑。然藏刀一毒前世已被醫者列為禁.藥,更不該出現在此世! 至秀擰眉:難道……在這陌生的時空又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嗎? “秀秀……” “我在呢,春承?!?/br> 她憐惜地撫平她蹙起的眉,輕聲感慨:“錯眼功夫不見,到底是誰對你下了毒手呢?你呀你,真不教我省心?!?/br> “秀秀……” 至秀被她喊得一陣心疼:“春伯,麻煩再快點?!?/br> “是!少夫人!” 一覺醒來,春承高.燒已退,渾然不知身上的毒也被至秀一并解去。 她茫茫然躺在床上,好一會才想起昨夜兵荒馬亂的一幕,至秀端著清粥掀簾進來,見她醒了,笑容剎那明媚燦爛:“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春承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好餓。辛苦秀秀了。” “不辛苦。你好好的,比說什么都好?!敝列惴畔虑嗷ù赏?,指尖探上她的脈搏,繼而眉目舒展:“果然好了。” 服侍她洗漱后,清粥正溫熱,至秀耐心地一勺勺喂到她唇邊,春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我、我自己來?!?/br> “我來吧?!彼黜持鴾\笑:“怎么?不喜歡我這樣照顧你?” “不是不喜歡,應該是不習慣吧?!?/br> “不習慣?”至秀沉吟反思:“從現在開始,那就習慣習慣吧。你不習慣,定是我先前做得不夠好。” 她一本正經嗓音溫柔地說話,不知為何春承竟不敢反駁。 一碗粥喝完她重新躺回去,腦海驀地閃現夜里秀秀攥著她手偷偷落淚的一幕。 心尖涌起酸疼。 “我沒事,秀秀,你別擔心。” 她捏了捏至秀柔軟的指腹,換來那人更為體貼的寵溺:“有我在,你當然沒事。” 隱下眼底寒芒,至秀解了衣服躺在她身側:“春承,以后我們不住校了,行嗎?” “要回家住嗎?”春承翻身伏.在她身上:“我覺得極好,我早就不想住校了。” 一場大病,起先養好的好氣色褪.去不少,至秀看得眸眼浮起難過,牢牢抱緊她:“乖,以后我都陪著你?!?/br> 此情此景春承原想做點什么,哪料睡意襲來,人緩緩合上眼。 冬日午后,穿著長袍的陌生女人背著藥簍踏進眷心茶樓。 三層樓,包廂。 面容白凈氣質陰柔的夏少爺翹著二郎腿,指間夾著雪茄顧自吞云吐霧。 女人背著藥簍愣愣地站在那:“貴客還想要哪種藥?” “你說的那個‘藏刀’,真有那么厲害嗎?” “腹中藏刀,自然厲害。” 夏擇神情陰鷙地盯著她:“我還想要一種藥。” “什么?” “烈.性.春.藥?!?/br> 女人撫了撫洗得發白的袍子,言簡意賅:“不賣?!?/br> “也就是說你手里有那種藥?” “有,不賣?!?/br> “藏刀能賣,這個就不能賣?” “藏刀毒素之所以隱于病灶診不出來,皆因此藥吃個一兩包死不了人,想要人命至少得連續服用一月。藏刀我只賣你一小包的劑量,我是個賣藥的,只賣藥,不殺.人,我是女子,毀人清白的事更不能做。” “你是賣藥的,我是買藥的,你賣藥,我買藥,何樂不為?” “不行,怕遭天譴?!?/br> 夏擇扔了雪茄:“耍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藏刀和那種藥,本少爺都要!” 女人倒退三步,拔.腿就跑! “——抓住她!” 背著藥簍的女人身輕如燕,滑不溜手似泥鰍,她憤怒地指著樓上眼神輕蔑的夏擇:“無恥之尤!從今往后,不管你病死傷死,我的藥再不賣你!” 她一腳踢飛夏家身高力壯的打手,幾個起落,茶樓再尋不見她的身影。 眾目睽睽被人辱罵,夏擇氣得一巴掌拍在欄桿:“掘地三尺,給我找!” 眷心茶樓鬧得人仰馬翻,背著藥簍的女人腳底抹油跑得比眾人想象的還快,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南書我雖然是個窮賣藥的,但我有底線,有原則。 世道險惡,果然不管什么年代都有人面獸心的敗類。我還真是命苦,剛從亂世逃回一劫,就又被盯上……” 她嘿嘿一笑:“不管了,陵京這地方不留人,那就換個地方逍遙,反正我是窮賣藥的,走到哪里都不怕。” 賣藥的南書瀟瀟灑灑地離開陵京,病愈的春少爺和春少夫人正式向學校提交‘不住宿申請’,鑒于春承體弱多病,京藤念在以人為本的校規,予以批準。 寒冬將至,人心熱絡。 穿上校服是設計系學子、脫下校服是春家年輕一代家主的春承,隨著春家生意重心的慢慢轉移,一日比一日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