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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知禮?嘖。她又不是男人,更搞不大秀秀肚子,cao心什么呢。 春承笑得像只小狐貍:“多謝伯母。” 下人領著人往后院走,沒走一會兒,正巧和迎面走來的大小姐碰頭。視線相對,至秀看著那人一臉笑意,害羞地低了頭。 “秀秀。”春承輕聲道。 “春少爺。” 春承不滿地挑了挑眉:喊什么春少爺? 至秀站在那矜持地笑:可是,總不能仍喊你春大小姐吧? 看著兩人在那眉來眼去,書墨識趣地帶著人走開。 明媚的光灑在午后靜謐的院落,兩人坐在清雅亭欣賞著后花園美景。有太多話藏在心里,反而不知該說哪句。 短暫的沉默,春承手指點在青石桌:“在想什么?” “想我們之間的緣分。” 至秀沒想到就這樣把心里話吐了出來,好在春承很自然地接道:“嗯,前世今生,是挺有緣分的。那這次,你是心甘情愿的嗎?” 喜堂之上,拜堂在即,這人口口聲聲問她:“你愿意嗎?” 而今再問,至秀笑得天真爛漫:“嗯,愿意。” “真愿意?” “這還能有假?” 故人隔著時間、空間重逢,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春承感慨道:“想不到,再來一次,你還要嫁給我。” “你…你不愿意嗎?”至秀怔怔地看她。 “我?”春承沒忍住湊近她,手捏著至秀下頜,仔仔細細瞧著:“我當然愿意。我說過要護著你的。” 突然的肌膚之親,惹得這位名門小姐很快紅了臉:“春承,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嗎?是變得好了,還是壞了?” 至秀掩唇笑了笑:“這樣子的你,更像十三歲那年的你。” “十三歲那年?” “對,十三歲,你在云華山下救了我。” 看她一臉茫然,至秀下意識嗔惱:“你怎么還沒想起來?你答應過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這個……”春承撐著下巴看她:“秀秀,你這是在沖我撒嬌嗎?” “才沒有!你不要亂想。我只是……”至秀清聲道:“我只是看到你,太開心了而已,并不想撒嬌,也沒有撒嬌。” “秀秀,為什么要一本正經的解釋啊?” “……” “嗯?不理我?”春承壞笑著看她:“不理我,那我可就走了?” “別走。”至秀拉著她的衣袖,似乎很怕人跑了,“我……我有事要問你。” 春承再次坐下:“何事?”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一個月前睜開眼醒來,我就是春家少爺了。” “一個月前?那就只比我提早半月。”至秀驚嘆道:“那你融入的很好,比我厲害。” “無妨。”春承摸了摸她的頭:“有我幫你,你也能很快融入這異世。有你在,我也不算孤身一人了。” “你這一世……”擔心隔墻有耳,她湊過去小聲問道:“還是女兒身嗎?” “你希望我是嗎?” “這、這哪是我怎么想的問題。你是的話,我自然開心,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女子,若你忽然成了男兒,我反而不習慣。可你若不是男兒,女扮男裝,肯定很辛苦吧?” 這種被人心疼的感覺一下子擊中了春承的心,她笑容柔軟,收斂了那些刻意裝出來的吊兒郎當,認真道:“秀秀,我是女子,我還是我,并沒有很辛苦。” “你還是你?”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的至秀覺得萬分感動。 但她知道,重活一世,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健康。 她眨了眨眼,眼角的濕潤很快消去:“春承,把手給我。這一次,我一定能救你。” 第10章 【1 0】 我沒想過會在那樣的場景遇見她,但遇見,就是遇見了。 命運給出的偶然常伴隨驚喜和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而她一如既往用瘦弱的雙肩為我扛起沉重擔子,使我抬頭,得見明凈晴空。 在我的預想里,縱使要見她,也該在陽光明媚的午后、露水初凝的清晨,可當她出現了,我心底感嘆:那是最好的時候。 她孱弱貿然地闖進來,臉色蒼白,指尖顫抖,長刀遞出的一瞬,滿堂人影,無人比她更強! 我知道我是雀躍的、狂喜的、甚至落魄的。 可在她面前,顏面不再重要。畢竟重逢已是最好的饋贈。 我想和她重新開始。 這,又算不算再續前緣? 書房的門緊緊掩著,深夜,白熾燈散發著明亮的光。坐在桌前寫下最后一行字,至秀心里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重逢后的忐忑存疑被溫柔安撫,想起白日坐在清雅亭和那人說笑的場景,她眉眼彎彎,頃刻笑意再次斂去。 春承的身子太差了。好在,還有她。 至秀捏著鋼筆在本子寫寫畫畫,圓潤的筆鋒在紙上淌出一道道深藍墨痕。 筆是春承送的,作為見面禮,也因著這根鋼筆,她才想起入夜寫下這段心理路程。 人的情緒總需要自我梳理,她明白春承的好心。但她不會因為一時疏忽為他人帶來麻煩。 寫好的紙張被整齊撕下來,眨眼被火舌吞沒化作了灰燼。至秀望著火盆里殘存的灰,那些話在心里兜來繞去,她顧自笑了笑,就這樣,從上輩子新過門的正妻,成了她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