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缺失的空位
當我再次從驚喜中回神,我先是愕然,進而嚇了一大跳。 方才的片刻,我一直沉浸在激動中,此番我再次回神,我發現自己還趴在車頭上紋絲未動。 已經是最后的關頭。 在和后面的車廂脫鉤后,我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如今,最后一次機會,說什么我也不會放過。 深吸一口氣,我看準一旁墩石旁的一根樹藤。 “卡擦!” 本能向上躍起,身子脫離車頭重重撞在那節搖搖欲墜的樹藤上。 眼前天旋地轉。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我把樹藤給撞斷了。整個人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跌落。進而轟的一聲落在鐵軌上。 至于那個車頭是怎樣撞上墩石,然后又是如何翻入陡崖的,我全然不知。 因為此刻,經過剛才那番翻天覆地的撞擊,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大概是腦部缺血,我眼睛能看見的只有眼前方差不多兩米的范圍。聽力也嚴重受到影響。 也不知道此刻自己人癱軟在哪里,渾身上下提不起勁來,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 “我靠!” 想憑借著自己薄弱的意識,支撐著站起身來,可試了好幾次,身子就好似不是自己的,根本使不上勁。 迷迷糊糊中,我的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緩緩向我這邊靠近。可見是一個活物。來到我視線可及的范圍之內,我不禁一陣驚喜。 心說八成是景小甜和胖子他們。 可很快我發現似乎并非我想象中那般。 黑影在我面前停了下來。視網膜上投射出來的卻是一個讓我覺得相當詭異的景象。 那人也就好似壓根不認識我一般,在我面前晃悠來晃悠去了好一陣子。 憑這點,我能夠斷定那人絕不對胖子或者景小甜。 那么這人究竟是誰? 這人的高矮胖瘦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然而這人的體型卻讓我覺得格外的陌生。第一眼看去,我就能夠斷定,這人和我之前應該從未見過面。 這人在我面前踱步了一陣子。雖什么也沒做,但我只覺得自己的咽喉如同被扼住了。 那人不知從地上撿起了什么東西,緩緩舉過頭頂。 “難道說是想。” 注意到視網膜上出現的景象,我瞬間慌亂了。 可此刻正癱坐在地上,渾身上下使不上任何力氣。我也無話可說。 都到了如此這般,距離鬼門關也不遠了。唯一能夠寄希望的,就只剩下景小甜和胖子。 可這時胖子和景小甜偏偏沒到。我當下都準備放棄掙扎,閉上眼。 可即便是閉上眼,我此刻也做不到。 模糊的意識里,視網膜上的那個黑影此刻舉著的東西正緩緩的下落。 就在那東西即將落在我頭頂的一刻。突然,一個同樣模糊的聲音似乎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模糊的聲音如同噪音一般響起,之后那人影也不知去了哪里,消失不見。 等我再次聽到耳邊的聲音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發現已經被人搬到了游樂場附近的休息室里。 “沒事吧你。” 游樂場里的醫生此刻正拿著手電筒,翻開我的右眼皮,向眼睛里照去。 “我靠,你想把我眼睛刺瞎啊。” 我睜開眼,刺痛感只刺我的眼球,讓我不由本能的撂下一句。 聽見我的聲音,坐在一旁的景小甜和胖子已然坐不住。紛紛湊到床邊,“錢哥你醒了,嚇死我們了。” 不知不覺間,我已然在這床上躺足了三個半小時。外面已經是日暮西沉,月朗星稀。 “我和胖哥差點準備去送你出島了,以為你不行了。” 東安島上沒有特別大的醫院。想要專員,只得等每天晚上八點的一趟船。此刻距離8:00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 醫生是在做上船之前的最后準備,沒想到我這時候突然詐尸一般醒過來。當即被嚇了一跳。 “李婷惠呢?他現在在哪?” 腦子里的記憶碎片一剎那跟著連成一串。我不禁去關心李婷惠的安危來。 “她就在那里坐著呢。” 確定李婷惠此刻正坐在醫務室的角落里,我跟著長出一口氣。 緊接著我嘴邊喃道,“果然這怪事還真非同一般。” 我從床上下來,快步來到李婷惠的面前。 “這就是你說的怪事嗎?” 李婷惠抬起頭看了看我,最終重重點頭。 大概是意識到我們幾個都經歷過。此刻低沉著聲音,繼續做著補充。 聽完李婷惠的說法,我和胖子不由更加愕然。 “這么說,從那天起到現在為止,一直就沒有斷過?” 李婷惠再次重重點頭,眉宇仍舊緊緊繃住。 一年前,李婷惠得知有人報告過山車出現了事故,不由帶著自己的保鏢親自去。 進到山洞中就發生了之前這一幕。好在最后過山車在墩石前接近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則這一次,過山車最終翻越過墩石,沖下了陡崖。 這些李婷惠事無巨細,全都說了一遍。 只是有一點,我一直犯嘀咕,就在我意識模糊的片刻,我確實感覺到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所以說那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點李婷惠從未提過。 李婷惠腳上的傷并不重,包扎了一下,在一旁休息下來。 只是李婷惠的保鏢,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露面。 胖子這時候提議讓我們幾個再去附近尋尋看。 景小甜聽到這話,身子跟著猛的一抖。 事情才剛剛發生沒過多久,咱們這時前去,說不定又會碰上類似的茬子。 李婷惠聽完,一開始一個勁搖頭。后來大概發覺本來是讓我們來,就是調查這件事的,不讓我們去顯得頗為奇怪,于是對我說,“要不你們先等一下吧,我這會就去叫人!” 東安島的安保工作果然非比一般。李婷惠一個電話打過去,十五分鐘后,三四個負責東安島日常工作的保安一字排開。 跟著李婷惠出來,我心頭倒是有一個疑問,不由湊到她跟前,我說,“要不先報警。” 按說保鏢基本處于失蹤狀態,李婷惠基本上的人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脅。這種情況下報警,雖說不是萬全之策,然而也是不失理智的選擇。 可讓我感到詫異的是,李婷惠聽完我這話,眉宇間先是露過一絲陰冷。 接著,她恢復了臉上的笑意,沖著我低聲說,“報警,我看還是算了。” 正要問為什么。走在前面的保安打斷了我的話茬。因為片刻之間,我們幾個已然順著一條捷徑來到了之前出事的地方。 天上月亮正亮。加上保安手里的燈,四周一片敞亮。 地面上一片狼藉,特別是墩石上更是赫然一道道過山車撞擊時留下的凹痕。 此刻我聚精會神,憑著印象向一側鐵道搜去。 果然沒過多久,我便發現了那節被我撞斷的樹藤,以及樹藤下伏倒的枯草。 腦子里則盡可能的還原當時我坐著的方位。 李婷惠肯定是忽略了某一細節。 我意識迷茫的時候。記得那人影在我跟前發出了一聲格外不甘的嘆息。 就我猜測,那人大概是覺得,自己碰見并不是預想的那個。 而這個預想中的人選極大的可能性,就是李婷惠。 這是那人究竟是誰?究竟想要干嘛? 為何前后拖這么長的時間下手,我眼下在地面殘留的信息上尋找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