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擺道
我當下二話不說,第一反應便是飛奔下車。 現如今遇上點茬子,可不比以往。何況我懷疑那人和我車頭結結實實的撞上了。 我猛吸一口氣,明顯感覺到除了剎車的慣性外,我的耳邊還傳來了一聲極其不自然的異響。 “怎么了,怎么了?”胖子和景小甜愣愣的望著我奪門而出,下到車外,一臉費解。 屏住呼吸,然而當我繞到車前頭,那個原本應該出現人影的地方時,卻不由的愣住了。 “難道說,被卷到車輪子底下了?”我頓時一臉鐵青。真被卷到車輪子底下,我估計得牢底坐穿了。 “該怎么好?這該怎么好?”我連低頭的勇氣幾乎喪失殆盡。可想了又想。又擔心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急忙彎下身子。 我這時候去找徐峰的心情也已然跟著散盡。心說自己這段日子是不是水逆了,總是攤上事。 我心情忐忑的將目光投向車底盤下,再度愕然萬分。 倒是從后面開上來的車的車主,見一輛車停在青黃不接格外尷尬的地方,搖下車窗,沖著我一通破口大罵,“要死啊你。” 胖子和景小甜臉上的訝異此刻變成了驚悚。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可景小甜的那雙眼就好似從我身后看到了一個莫名而恐怖的虛影一般。 “錢哥,”胖子錢哥錢哥的叫我,卻始終說不出一句有內容的話。 聽我說我以為剛才自己撞到人了,他更是吃驚不已。“錢哥,你不是也花眼了吧?哪有撞到人?我當你看見什么了呢!” 胖子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盯著車窗外面,空無一人,何談撞到人了。 “我去,難不成連我也出現了幻覺。”我當下心頭直嘀咕,正要在陳胖子的勸說下回到車里,進而驅車直奔警察局,將這件事情徹底拋到腦后給忘了。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嗓音出現在了我的耳邊。我和景小甜還有陳胖子立時好奇扭頭。 也就是這一刻,我頓時吃驚不已,暗嘆不迭。 “就是她,就是她。”我身子本能一抖,之后向一側閃去。就在不遠處,此刻在馬路牙子上正蹲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 方才我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看到的正是那個老婆婆的模樣。 被我撞了的人居然毫發無損的站在我面前,我嗓眼再度發緊。 老婆婆正聚精會神蹲在馬路牙子上燒紙錢。我細細想想,這才想起今天正好是鬼節。銀海市是一個發達與落后并存的城市。城市發展過速,然而這些人的陋習卻沒有完全改過來。有人在馬路牙子上燒紙,也就沒那么意外。 我意外倒不是這些,而是老婆婆居然將頭扭向我和景小甜這邊。 老婆婆整張臉早已老的扭曲了,老的扭曲變形,可就是這滿是皺紋的臉上,居然咧開一絲笑意。 光是看見笑,我立刻感覺一陣陣窒息撲面而來。 陳胖子對我說,“錢哥,要我說這老太婆應該不是來找咱們的。咱們和她不認識,又無冤無仇,她找咱們來干什么?” 可陳胖子這話說完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那老婆婆居然主動跟我搭訕。 加上剛才我前面的一段鋪墊的描述,景小甜還算平靜的臉色此刻早已是驚濤駭浪。 我來回急速打量著這街頭,怪異的很,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街頭巷尾,竟然只剩我們幾個和正沖著我迎面走來的老太婆。 我正想著要閃,可就在這一刻,我的心差點蹦了出來。蒼老無比的聲音好似一個瀕死之人。我一抬頭,老太婆正一副慘然,“年輕人,你踩到我的東西了。” 有如從一處深不見底的洞xue中傳來,看著老太婆變形了的臉,我一瞬之間心頭恐懼重生。 雙腿好似在地上長了根,怎么挪都挪不動。我此刻只得扭頭,尬笑說,“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真不好意思啊。” 可我的客氣倒讓對方得寸進尺。“你們踩到我的命了!”這話一出,我神色全都綠了,景小甜和陳胖子也跟著一臉煞白。 胖子眼下正要奪路而逃,跑回到車里。可老太婆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將我們幾個人給搭救了。 要不是老太婆這句話,當下我都準備豁出去。神也好,人也罷,硬碰硬的硬剛了。 老太婆所謂的命,其實是指我腳下踩著的一沓紙錢。 這些和這普通的紙錢有些不同。上面寫著人的名字,我長舒一口氣,從腳底下拾起紙錢,撲掉上面的灰塵遞給那個老太婆。 老太婆對我說,這錢是他燒給自己的孫子的。聽到這里,才覺得自己的心好受一點。 可沒多久,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這老太婆有可能在騙我!”這老太婆除了說話和言行都相當詭異。特別是我看到那張紙錢上寫的字。名字分明就是一個女的,我感覺這老太婆是在騙人。 也不想在這里鬼地方多留。匆匆忙忙就打算打發了那老太婆,立刻跟陳胖子一道回去。 可這件事還沒完。 正當我準備上車的時候,老太婆再度沖著我說了一句話,“年輕人,我年紀大了,有件東西,麻煩你們幾個幫我搬搬唄。搬完了,我給你們錢!” 我也沒過多反應,心說,“幫就幫唄,幫完趕緊走人。”于是我忙問老太婆究竟有什么需要搭手的? 老太婆此刻領我們來到一條巷子里。摸出一枚鑰匙巷子里一間房的房門。這房子正是老太婆自己住的地方。房子的裝修格外簡陋,光線格外暗淡。 老太婆指著房子一角一口差不多半人高的箱子對我說,“這已經沒多大用處了。”讓我們幫她搬出去。 秉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傳統美德。 我和陳胖子此刻各持一邊,順著箱子慢慢抬出來。 “好沉!”胖子正要感慨一句,就在這時,我只覺得身后似乎多出了點什么。 覺得有些不對勁,我連忙先問老太婆,“老人家,你干什么?” 見半天不見有人回應,我忙對胖子說,“你放手,我出去看看。” 不等我說完,我正要扭頭之際,就在這時,我陰雨看到了幾個陌生的面孔。幾個陌生男人好似一個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我來不及一番細看,只覺得渾身一陣麻痹,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胖子慘叫一聲,“壞了!”他究竟怎么了,我當下也無暇顧及。只知道再度醒來時,我和陳胖子,景小甜早已被人給控制住了。 “媽的,中計了!”我睜開眼,打量四周,自己并沒有走遠,還是在那間昏暗無比的小屋里。胖子和景小甜眼下也被敲暈過去,他慢慢睜開眼來,不禁也為眼前的景象驚訝萬分。 剛才的那個老太婆估計是臨時請來添加戲碼的。其目的是為了故意和我們搭訕,引我們到這里來,再將我們幾個人困住。 “你們是什么人?”我突然望見屋子角落另一邊,幾個人正在竊竊私語,不由大聲一吼。 本打算震懾下對方,可哪知對方渾然不怕。一個人扭過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臉不帶好意的表情,又繼續和其余幾人低聲細語。 交頭接耳一陣子,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一個人遞著一份紙質的合同來到了我的面前。 插上一支筆對我說,“簽了,在這上面簽個字。” “簽什么簽?”我心頭一陣火大,絲毫沒有提筆的意思。 那人見狀,正要開口。可突然,屋子的另一處小門被打開了。我不禁一喜,以為徐峰找來了。 可不巧的是,從小門推進來了另外一個人。那人和我們一樣,用同樣的手法綁了起來。很快,另外一個人也給那人遞去了一份合同樣的東西。 那人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但脾氣比我還暴,罵罵咧咧不停。雖然雙手和雙腳都被綁住。還是忍不住躍躍欲試,想掙扎開來,和那個人來一場rou搏。 遞送合同的人見沒有順著他來的意思。將合同重新拿了回去,幾個人又竊竊私語交流了一番。 一個人仍舊拿著合同,然而這次并沒有走向我,并且那人的手上此刻多出了一根鋼管。 鋼管的一頭已經生銹了,屋子里光線雖然昏暗,可并不影響看到鋼管上的細節。鋼管上似乎蒙著一層黑紅色的東西。見那人掄起鋼管沖著另外一個人走去,我立刻明白過來那紅黑色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你們想干嘛?恐嚇老子?你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那人眼下手足無措,可脾氣一點不小。 很快,那人原本叫囂的聲音變成了哀嚎。 鋼管重重的敲在那人的小腿骨上。只聽見一聲駭人萬分的悶響,那人蜷縮在地,不停的抽搐。 “怎么樣,簽不簽?” “不簽,你想怎么樣?你有種打死我呀。”這人骨頭相當的硬,可不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手握鋼管的人嘴角咧出一絲獰笑,“哦,是嘛。”那人再度掄起鋼管,眼下這鋼管劈在那人另一條腿上。那人正要將腿往往里一收,可還不等那人收攏,便結結實實又挨了一鋼管。 一下下去,那人眼睛不停的亂閃著,幾乎暈厥過去。“簽還是不簽?”“簽,簽。”那人說話的聲音已經不停的顫抖起來。 那人接過筆,在合同上艱難磨出了一個名字的輪廓。 拿到了合同,將那人用電擊棒給電暈了。吩咐另外兩個人把昏過去的從小門抬出去。去到了什么地方,我心頭稍稍一想便一陣毛骨悚然。 整一套流程,對我們來說有頗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處理完后,那人又拿著合同來到我面前。說話依舊簡明扼要,“簽還是不簽?” 我當下心頭猶豫。此刻看了一下景小甜。見那人的眼神一直注視景小甜。,我當下心頭的猶豫漸漸變成了肯定,“簽,現在就簽。” 拿起從那人手里遞過來的筆,我沖著合同看了一眼。 看見這張合同,我頓時心頭再度突突亂跳起來。 我心頭害怕不已,不光害怕那人手上正來回輪動著,冷不防就會落在我身上的那根沾了血的鋼管。 而是我發現這合同本身的詭異之處,“這合同,不正是那天。” 我當下驚訝的幾乎失聲,景小甜和陳胖子對那天的空合同的印象也分外的深刻。齊刷刷的目光落在那合同上,頓時跟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