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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他發現自己尊敬的首座的師父,是個抓龍抽筋扒皮的狠人,不知道會是什么心情。 厲三布滿繭的手指,停在龍筋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限于溫度,沒有靠近。 “你的徒弟,人身,生龍骨。一般人龍混血,生而夭折,能長到這個地步,自古,聞所未聞……” “幼龍成型,必須有成龍,精血哺喂、龍氣引導。人龍混血,該如何活下來,沒人知道。” “師弟,你身體,衰落的速度,遠遠超過,魔氣侵蝕的,負擔……你做了,什么?” 路聽琴沉默,代替了回答。 兔子不知他的心緒,懵懂嚼著草。藥師谷風吹日曬的龍筋,不知多少年,依舊外散著力量 他想到一個可怕的答案。 如果沒有一個人龍混血能活下來,重霜的存活,必然因為原身。甚至他的經脈里,現在還留著原身輸出的靈力。 他之前覺得,原身輸出靈力,保證重霜體內力量的平衡,是研究的一部分,可能別有所圖。 但靈力缺失的不適如此明顯。如果他穿來之前,原身的身體就是這樣,沒必要自損八百。 那堆看著可怕的工具,如果真見不得人,也不會光明正大地掛在墻上。 原著的墜月仙尊路聽琴,可能,是在通過某種方式救重霜。 只是不善言辭,手法嚴苛,層層誤解。 他為此付出了代價,迎來比死亡更殘酷的終局。 第10章 天色漸沉,夕陽最后一絲余光沒入大地。藥師谷陷入幽靜的秋夜。 白玉柱上終年捆綁的龍筋,在夜色中發出瑩瑩紅光。學徒們點起燈籠,看顧飼養的靈獸。 除了這里的主人厲三,沒人知道,講習會上,入魔之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墜月仙尊,今日就留宿谷中。 路聽琴再三推拒了師兄的各式關懷,關緊門,深深吐出一口氣。看著屋內的正常的擺設、鋪在舒適床榻上的被褥、溫暖照明的燈燭,幾乎要掉下眼淚。 終于……終于能睡個正常覺了! 他走到靠墻的銅鏡前,卸下自己頭上隨意扎起的束發,青絲如瀑滑落。 路聽琴怔在原地,指尖猶疑地前探,摸上鏡子映出的臉。 一張與他七分相似,但膚質更白、氣質不同、眉眼更精致,像開了層謫仙濾鏡的臉。 一雙偏淺色的瞳孔冷若千年冰雪,眉宇間蘊著道不明的陰郁,唇色淺淡,唇角自然抿起。 他收回手。發現捏住自己的臉頰,這張臉就是畫中仙人入凡世,多了一絲真實的人氣。眨眨眼,本是呆愣的動作,換作這張臉來做,便是心有千千結未解,欲語還休。 路聽琴抓來一塊枕頭,擋在鏡子前。 怪不得開個全體講習大會,嵇鶴先一個障眼法,把這張臉給遮住了。放在前世,這張臉就是自帶聚光燈,誰看都心神浮動。 夜色靜謐,燭火搖曳。他解散了發絲的束縛,感到微微困意。 厲三多次強調不能動用靈力,特地在洗浴的隔間備好了熱水、換洗衣物。路聽琴沒有費心再去琢磨怎么用凈身決,簡單泡了下澡,入睡。 藥師谷的被褥,帶著烤過的溫暖氣息。他在之前連番的折騰下,心神俱疲,很快陷入夢境。 這一次路聽琴睡得很熟。 沒有惹得人心里悵然的小鳥,快樂地繞著圈。沒有衣衫襤褸的小可憐,干著雜役的活被混混們欺辱。沒有任何……關于龍崽子徒弟小時候的影像回憶。 他的夢里,出現了一個成年人。 一個如清風冷月,山崖孤松,立在那里,就另四周壓力劇增的成年人。 路聽琴:“……” 不用擔心啊,我的睡眠很充足。他這么想著,疲憊地站在夢境中,感覺眼底的黑眼圈更深了些。 夢中人哼了一聲,走近,臉龐上輕籠的薄霧散開。 路聽琴一瞬間忘了呼吸。 這是一張他剛才,在鏡子里看過的臉。 仙氣愈弱,戾氣更深,纖長的睫毛微微遮住眼眸,神情陰翳。整個人籠著一層微弱的黑色霧氣。 “愚蠢?!眽糁腥溯p聲斥道。 他們相視而立,四周是一片空茫的白色空間。路聽琴低頭,夢中人的胸膛處,插著一柄染血的劍。 路聽琴胸口一窒,手揪住衣襟。他感到一股不屬于他的情緒,驟然在白茫茫的空間中回蕩,激蕩在他的胸口。 仿佛有魂靈在哀叫,在嘶喊,在不甘,在質問。他艱難抬頭,見夢中人握住胸膛的劍,用力一拔。無數黑暗與血光,在夢中人燒灼成焦狀的心口處涌現。 夢中人面色清冷,依然如山之巔、月之仙,皮膚卻龜紋般道道皸裂,滲出血來。慘不忍睹的身軀浮到空中,四肢不正常的搖晃,顯然骨節已斷。 路聽琴艱難開口道:“你是……墜月仙尊?!?/br> 而且是原著中,經過種種磨難,被徹底偏執、黑化的男主報復后的樣子。這是預兆的夢嗎,說明不論怎樣,自己都會迎來這樣的結局? 墜月仙尊的眼睫覆蓋上一層白霜,視線空洞、沒有聚焦地對準路聽琴的方向。 “我已是一縷無名游魂,即將轉世,現在的路聽琴是你。這不是夢,是我的歉意?!?/br> 像是應和他的話,尸山血海般令人窒息的情緒散去了,白茫茫無垠的空間,顯出一株蒼郁的桂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