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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路聽琴非常眼熟的鞭子。他剛穿過來那晚,綁桌子上的重霜身側,那面墻上掛著的鞭子。 路聽琴死豬不怕開水燙,木著臉走進院子,往墻邊一站。大有“你們隨便來吧,我都準備好了”的架勢。 嵇鶴坐在房檐上,翻身一跳,落腳在路聽琴后面的墻上。厲三停在院落外。 重霜站在葉忘歸后側,視線緊緊黏著路聽琴。 “五師弟,你來了。”葉忘歸平淡地打了聲招呼,等路聽琴站定,開始往他身前擺東西。 他先丟下手里的鞭子,然后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白底藍紋的乾坤袋,將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掏。針、刀具、罐子、瓷瓶、其他古怪的容器……一個個偏房里的東西,排在路聽琴身前。 工具之后,是書房里的不該有的物件。一本帶著褐色污跡的線裝筆記,散發腐臭味的皮面冊子,殘破竹簡,和其他看上就很邪惡的筆記書籍 路聽琴往地上一瞟,趕緊收回視線,看著葉忘歸,等他開口。 葉忘歸蹲在地上,見著這一溜物件,眼里醞釀著狂風暴雨。良久,嘆了口氣。 “還有。” 路聽琴等著他下半截的話,緊張到失去表情。 下一刻,他看到玄清門聞名一方的鳴旋劍葉忘歸,拿著自己的愛劍,除起草。 雖然以這個除草的力道,怕不是想把房子拆了。 葉忘歸持劍,對著路聽琴放工具的偏房,橫劈一掃。劍氣之下,草葉紛紛揚揚飛起,露出光禿禿的土地,土地正中央,有一塊不起眼的碎石。 一塊在葉忘歸的劍氣下,依舊紋絲不動的,刻著符文的碎石。 路聽琴眼神一黑。 還真有暗道啊……他自己估計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驚訝的那個。 他看著這塊九分之一掌心大小的小石頭,和石頭上被劍氣一激,密密麻麻光華流轉的符文,甚至不知道這玩意要怎么開啟。 葉忘歸拿劍戳了下碎石,桃花眼斜了路聽琴一個眼刀。 “淵博學識,全用在這些旁門左道上。五師弟,密室搜過后,你就在亭里等著師祖回來裁決吧。”他說罷,聲音冷峻,警告蹲在墻上那個,“嵇鶴,這次不準搞小動作。孰是孰非,你自己考慮清楚。” 嵇鶴嘟噥了一句誰也沒聽清的話。 葉忘歸指著暗道,問:“重霜,這里面和你說的事有關嗎?” 重霜擰眉,回想了半晌,搖頭。 “稟首座,從未見過。師尊,路聽琴他只會在偏房……做那些事。有時叫弟子來送東西,院里卻沒人,可能那時他就在這下面。” “我知道了。”葉忘歸手放在符文上。“嵇鶴,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路聽琴心里一陣煩悶,盯著地面的草葉。 “……要開就開,啰嗦這么多干什么。”嵇鶴跳到地上,站在路聽琴的身邊。“我也沒見過這個。那又如何?前車之鑒就在前面,你再這樣,到時候哭都沒機會。” 葉忘歸怒道:“嵇鶴,路聽琴都給你灌了什么**湯?” “我把他帶大的。我不傻。到是你,堂堂大師兄,又見過他幾面,做過什么?” 葉忘歸煩躁地指向地上亂七八糟的刀具。“我想帶,也得見得著人啊!離群索居,不顧弟子就算了,遭遇魔氣,身有苦衷……有一萬個苦衷,能干出這事?你看著這地上的東西!” 我人在這,當著我的面說這些算什么,有話直接說啊! 路聽琴聽不下去了,想馬上就走。 他本來就厭惡人群,三個人以上,就渾身難受,現在只想立即待到一個安靜的空間。 安靜的,沒人的空間。 莫名地,他涌起一種強烈的沖動,想打開那塊符文石頭。 ……打開…… 把它打開……世界就安全了…… 忽然,就像先前想要幫重霜時,知識的心流涌入他的意識。在強烈的渴求下,身體內的本能在沸騰。 碎石上精細的符文,猶如顯微鏡下的結構,自動浮現他的意識,分解、重構。他從一頭霧水,到心如明鏡。 路聽琴緩緩抬起手。 空氣中的氣流微微顫動。嵇鶴第一時間察覺到,“路聽琴,你現在不能用靈力!” 隨著他的話落,幽蘭的粒子,從路聽琴蒼白的指尖滲透而出,在空氣中劃過一絲弧線,覆上布滿符文的碎石。 粒子滲入碎石,像鑰匙探入立體迷宮。路聽琴的意識集中到極致,手指微顫,cao控著鑰匙,繞過復雜的紋路,觸碰最終的謎語。 咔吱,碎石四散。一道正方形的暗門,向下開啟。 路聽琴收了力,差點站不穩。 他推開嵇鶴伸過來的手,想進到那扇暗門里,然而門旁就杵著葉忘歸。他不想看葉忘歸的臉,一時也不想看嵇鶴。 進退兩難間,他意識到明明還有另一種選擇。身體變得輕盈,如一片羽毛。他借著這感覺,腳尖點地,踏了下墻面,隨風而起。 純白的披肩揚起,他像林間鹿,山中鶴,身形晃動,踏著搖動的樹影、流動的清風,縹緲消失在庭院目力所及的范圍。 嵇鶴面如黑底。 “老三,去追!” 嵇鶴一連串補充道,“他方向是你藥師谷!你那地方西北面遠一點峭壁上有個洞。北邊還有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小瀑布。再找不著人傳音我……見到人了別走近,你一動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