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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小心查探,就這么僵硬地對峙了好一會兒。 玉生煙突然道:“先生收養(yǎng)泠淵有多久?” 孟亦覺凝視著他的雙眼,沉聲道:“自水魔滅族之后,我就收留了他,一直把他帶在身邊。泠淵從小在皓月宗長大,吃皓月宗的飯,喝皓月宗的水,如今已完全融入了皓月宗,成為宗門的一份子。” “是啊。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皓月宗人杰地靈,著實比兵荒馬亂的魔域要好上許多。” 男人犀利的眼神緩慢地上下移動,打量著他,仿佛要將他洞穿,看得明明白白。 “他能在仙門長大,還有這么溫柔美貌的師尊日日夜夜悉心照顧他,教導(dǎo)他,真是他一生的福氣。” 孟亦覺面上波瀾不驚,交握的雙手卻在一瞬間攥緊了手指。 男人眼里似乎別有深意,悠悠道:“有這樣才貌雙全的師尊陪伴,也難怪他‘樂不思蜀’,呆在風(fēng)光秀美的仙門,不愿意回家了。” 孟亦覺乍然站起,盯視著面前的男人,目光冷到了極點。 “你要做什么。” 男人不疾不徐地轉(zhuǎn)動著眼珠,吐出幾個字,“我只是來看看他。” 孟亦覺冷笑。“哦?面都沒見就先投毒,你的‘看望’還真是別具一格。” “孟先生。”在孟亦覺拂袖離去前,男人低低地笑了,“魔的一生很長,而你,終歸是他漫長生命中的過客,你不可能教養(yǎng)照顧他一輩子,陪他走到頭。” 孟亦覺猛然轉(zhuǎn)頭,就見男人已收斂起面上虛偽的客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涼薄道:“你猜得不錯,我此次前來,目的就是要試探他的底細深淺。那種劑量的水毒對于魔域中任何一只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水魔而言都不足為道,可水泠淵偏偏連彈指間都撐不過,昏迷了足足一刻鐘才醒來。” 玉生煙站起身,直面孟亦覺。 “孟亦覺,你所謂的‘培養(yǎng)’,不過是把他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教一些花里胡哨的雕蟲小技,帶到這可笑的仙盟聯(lián)考里小打小鬧一番,在那群眼高手低的修士堆里出出風(fēng)頭。這些年來你一直小心翼翼地照料他,如同對待襁褓中的嬰兒。 水泠淵已有十五六歲,卻依然與你同住一屋、同睡一榻,在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然而一只魔,終是要在戰(zhàn)場上真刀見血地搏斗廝殺,才能成長為真正的王者。” 男人步步靠近,語氣低緩,吐出的字句咄咄逼人:“孟先生,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浪費他寶貴的成長期,抑制他的力量,消磨他的獸性,讓他和這里諸多門派的所謂修道者一樣,滿足于取得的一點點成績,蹉跎這一生光陰。 泠淵在你手下養(yǎng)了五六年,卻連一只小小炎魔都不能一招擊敗,這樣溫柔而慢速的成長,實在是不盡人意。” 孟亦覺拳頭握得緊緊地,咬著牙。 “怎么,不服嗎?可事實就是,你心太軟,舍不得,把他養(yǎng)廢了。”玉生煙哼笑了聲,“身為一只魔,他竟然置全族血海深仇于不顧,躲藏在人世仙門里茍且偷生……他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水魔一族的后裔,是水魔尊主的子嗣?” 在孟亦覺越來越陰沉的眼色下,男人頓了頓,沉吟道:“現(xiàn)如今,也到了及時止損的時候了。” 聞言,一直沉默的孟亦覺終是開了口,語氣冰冷。 “在你看來,唯有征伐和殺戮才是魔的唯一價值,這就注定了你和泠淵不會同路。”他直視著男人的雙眼,“他之所以選擇留在宗門,留在我身邊,并非因為他畏懼、逃避,而是因為他決定了放下仇恨,終止殺戮。你這樣的人……魔,大概永遠也不會理解他。” 男人沉默著,打量孟亦覺的目光有了些許變化,帶著點新奇的意味。 “這么說來……你很有信心,將他繼續(xù)留在你身邊。” “我并未想過要強留下他。”孟亦覺淡然,“不論是五年前與魔域簽訂不戰(zhàn)之約,還是留在皓月宗修行,這都是水泠淵自己的抉擇,我從未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他。而你,又憑什么認定泠淵向往的,是你所描繪的那個充滿了無盡仇恨與廝殺的世界;憑什么斷定他所期望的,是踏著累累骸骨,造盡殺孽,只為成為你所謂的‘最強’。” 男人定定地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靈氣自體內(nèi)溢出,暗中較勁。 良久,只聽玉生煙輕笑了聲,“有趣。” 孟亦覺漠然凝視著他。 男人玩味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眼角,眉梢,唇,吐出輕薄的話語:“原以為你不過生了副好皮囊,讓那不成器的小東西迷住了眼。現(xiàn)在看來,你倒是個很值得‘深究’的人物。” 他語氣輕佻,在說到“深究”二字時刻意加重了些,有意說得曖昧。 對于他冒犯的言辭,孟亦覺心下十分反感,蹙起眉。 男人理了理衣襟,最后深深地看了孟亦覺一眼,高大的身體轉(zhuǎn)過去,抬手叫上在一旁等候了許久的灰煙。 “下次再會時,水泠淵究竟是否還會堅定他所謂的‘選擇’,我拭目以待。” 留下這句話后,男人大步離開。 * 注視著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遠,孟亦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吃力地站起身,起立的一瞬間只覺氣血翻涌,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差點跌坐回去。 好一會兒,他才克服了那種無力的暈眩感,慢慢往皓月修者這回邊走來,行走間忍不住疲憊地扶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