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是啊。”宋嘉予按了按眉心,“準備收網?!?/br> “對了,許初九這兩天請假去做什么?” 少了一個秘書,宋嘉予的工作自然要比平時多。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沒有秘書在身邊,安瀾又被指派去做了其他,宋嘉予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嗯……約會。”安瀾合上電腦,伸了個懶腰,狡黠的眼珠子轉了轉,“想知道具體信息嗎?” “我不反對我的員工戀愛?!彼渭斡桦p手合十交握放在桌面上,“只是要公私分明,因為戀愛耽誤工作……”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長篇大論?!卑矠懸涣餆煹嘏榔饋恚澳阋遣幌矚g就做點什么唄?!?/br> 不等宋嘉予再說什么,安瀾抱起了筆記本電腦往外走去。 回了房間放下電腦,安瀾下了一趟樓。冰箱里還有最后一盒酸奶,她拿了出來。 跟初九約好了看夜場電影,這會過去,正好卡點。穿上了一件外套,跟許晚晴打了一個招呼便往外走去。 這個小區處在繁華地帶中心,出門不遠就是地鐵站,旁邊是商業區。安瀾查了一下地鐵,沿著小區的公園往門口走。 一個消息彈了出來:選一個。 兩個小蛋糕,都是安瀾喜歡的。猶豫了幾秒,還是選了芒果班戟。 光顧著看手機沒怎么看路,迎面也不知道踩到了誰的腳。安瀾連連說了兩聲對不起,抬眸看去,眸子卻在一瞬間地緊縮起來。 許久沒見的周城一身黑衣,衣服上連體的帽子被他戴在頭上,遮住了眼睛,余下大半張臉暴露在光線之下。 他的下巴似乎是有一道疤,安瀾來不及看清,極快地移開了目光。 “安小姐。”陰厲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中如同鬼魅一樣。 安瀾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十指之間,像是有一條毒蛇在順著爬上來。冰冰涼涼,又帶著滲人的氣息。 “你想做什么?”安瀾不敢呼救,周城這人,從不按套路出牌。性子本就詭異,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突然惹到他。 “怕什么,這里都是攝像頭,我還不至于蠢到那種地步。”周城把帽子扯了下來,略帶兇狠的臉暴露在安瀾的視野當中。 下巴的傷應該是新傷,不僅如此,側臉上,眼眶周圍,還有嘴角處,都帶著大小不一的傷。 “我想和你談談?!敝艹钦f。 手指冰涼而僵硬,她對周城有恐懼,已經超出了心理范圍之外,“如果我不同意呢?” 周城滿不在乎地輕笑一聲,“如果你想被我綁著過去,我倒也不介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明天能雙更,如果更不了,那就當我沒說 今天好多人秀對象發紅包,我也給你們發一個(正好占便宜) ☆、結束 安瀾不敢激怒他, 正如時清和所說的那樣, 周城是個瘋子,行事作風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看待。 背在身后的手悄無聲息地解開鎖, 緊急聯系電話界面還沒劃開,周城便道,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如果你非得找其他人, 不如就按照以前那樣。兩個人玩起來, 的確有趣?!?/br> 話音剛落,暗處的兩位保鏢立馬現身,一左一右圍在周城的身邊, 恭敬地詢問安瀾, “安小姐,是否要動手?” 差點忘了,她身邊還有保鏢。 安瀾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輕微顫抖的聲音依舊是暴露了她的害怕,“你走吧,以后別靠近我?!?/br> “嘖嘖嘖,護得還挺嚴實。”周城似笑非笑,眼角的傷因為他的動作又裂開了一些。他皺了皺眉, 絲毫不在意,“安瀾,只是談談而已, 何必那么緊張?!?/br> 安瀾不說話,往后退了一步,這次周城沒有攔住她,“你要是不同意,我還會再來。安小姐,你也不想再見到我吧?” 的確,周城想找到她,不是什么難事。雖然傷不了她,但是依舊會讓安瀾不舒服。看了兩位保鏢一眼,安瀾稍微定下了心,“對面咖啡廳。” 人多,又是公共場合,安瀾不相信周城會自尋死路。 周城倒是好說話,狠厲的眼睛在她身上掃視一圈,“可以?!?/br> 這個時間點并不算晚,這一帶也是繁華地帶。咖啡廳的人不少,燈光充足,給了安瀾幾分安心的感覺。 來的路上,安瀾給許初九發了一條短信。而兩位保鏢也和宋嘉予說明了情況,宋嘉予那頭應該是震怒了,隔著一米的距離,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點了兩杯咖啡,都是安瀾不喜歡喝的口味。她沒看周城,咖啡還熱乎,冒起來些許的白霧。 “你想要我離開?”比起安瀾的焦躁不安,周城倒是悠閑得很。他似乎很享受安瀾對他的恐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安瀾,時不時還會勾唇笑得放肆。 “是。”安瀾抬頭對他對視,恐懼與憤怒在這瞬間充斥著她的腦海,“有些人,就不該存在。” 周城笑了,他的長相本就可怕,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瘋狂的神色,“我不該存在,只有你這種大小姐應該存在?” “果真是有錢人,不懂得這世上很多人,連活下去都是種奢望。”周城的眼底帶著對著世界的狠意,臉上舊傷未愈,新傷又添。而他像是一只潛伏的野獸,隨時會撲過來一樣。 安瀾微怔,身體輕顫了幾秒。她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周城會喜歡孟新柔。 他們是一類人,生于社會底層,渴望未來,卻也厭惡這世界的不公。只是孟新柔還有大局觀,她見到的世界更為廣闊。而周城,混跡于街頭小巷,世界里為數不多的溫暖只有孟新柔給他。 對他而言,孟新柔是他的救贖。是他存在于世,最溫柔的一塊地方。 沿著明亮的路燈往回走,安瀾的手指總算是恢復下來。十指連心,活生生被敲斷神經,這樣的痛早就埋在了她的靈魂深處,而周城,則是那個開關。 劃開了手機,未接電話很多,她沒有來得及點開,直接撥了一個電話給許初九。許初九那頭很快接通,聲音帶著焦急,“你在哪?” “我準備回家,抱歉,今晚失約了。” 許初九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突然說不來了,打電話也不接?!鳖D了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安瀾,“是周城嗎?” 安瀾突然消失不見,電話也聯系不上,許初九只想到了這種可能。 “嗯,情況有些復雜,具體的我……”腰間突然橫出一雙大手,把安瀾帶到一個熟悉的懷抱里。安瀾被嚇了一跳,身后的男人也意識到她的害怕,低聲安撫,“別怕,是我?!?/br> 時清和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極淡的汗味和消毒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連他的呼吸都是guntang,急促。就這么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頸間,癢癢的,連同著心臟都像是被小爪子輕輕撓著一樣。 許初九平白無故吃了一份狗糧,停頓了一下才道,“你沒事就行,回家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和時醫生了?!?/br> “好,那你自己也注意點,到家給我發個信息。”安瀾掛了電話,時清和的碎發貼在自己的臉上,有些潤潤的。 “抱歉?!睍r清和禁錮在她腰間的力道很大,“我來晚了。” 她和周城見面不過是四十分鐘左右,時清和所在的醫院距離這里不近,估計是一路趕過來的。 “我沒事?!卑矠懫D難地在他圈住的懷抱里轉身,猝不及防撞進男人光影細碎的眸子里。后怕藏在其中清晰可見,薄唇有些泛白。 周城對于安瀾來說是個噩夢,同樣的,對于時清和來說也是。 “別怕?!卑矠懶奶蹓牧?,緊巴巴地回抱住他,小手在他的背部輕輕地拍著,“他和我談了一些事情,沒有傷害我?!?/br> “嗯?!睍r清和努力平復住自己的情緒,聲音低低的,清冷而沉,“談了什么?” 安瀾如實回答,“孟新柔違約的事情?!?/br> 無論是那些個廣告違約,還是拍攝的電視劇,違約金足夠壓垮一個才剛剛火了的藝人。不僅如此,唐國玉的夫人也不打算放過孟新柔。 周城是瘋了,他也能像當年一樣再次報復對方。只是孟新柔是他的軟肋,他怕自己再次入獄后,孟新柔將會孤立無援,甚至還要面對更可怕的東西。 “我明白?!睍r清和親著安瀾的額頭,“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你什么都別管,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時間?!?/br> 是他的疏忽,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周城還能抽身來找安瀾。 “噢?!卑矠懝怨缘貞吭谒膽牙锴榫w不高,“時清和,我有點難受?!?/br> “我哄哄你?”時清和微微低頭,薄唇貼上安瀾,停頓了一瞬,便很快撬開她的牙關。舌尖在她唇齒間肆意地掃蕩,急促的,猛烈的,最后歸于溫柔。 “很快就結束了?!币晃钱叄瑫r清和的眸低都染上了幾分情.欲,散在黑眸里面,好看得不像話。 “我知道?!彼圆庞X得難受。 原來真相剝開,目的達成,也并不會讓她開心。她不會原諒周城,只是覺得有些悲哀。 時清和身上還披著醫院的白大褂,安瀾盯著他胸口的牌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從醫院跑出來的?” “嗯?!鼻闆r緊急,時清和與同事臨時換了班才出來。 安瀾抬眼看他,有些不解,“醫生也能這么任性的嗎?” “醫生也是人?!币矔衅咔榱矔袚暮ε碌氖虑椤?/br> 安瀾頓了頓,怕他耽誤事,催促著他,“你趕緊回去,我已經沒事了。” “再讓我抱一下。”時清和低嘆一聲,把嬌軟的她摟進懷里,無聲無息的。過了好一會,才道,“在家好好休息” “噢?!卑矠懝怨詰?,又想到一件事,“時清和,你快二十六了?!?/br> “想說什么?” “沒什么?!卑矠憮u頭,“你回醫院吧?!?/br> 時清和“嗯”了一聲,目光微移,便看到不遠處路燈下等著的男人。他收回目光,捏了捏安瀾的臉低聲囑咐一句,“今晚我沒有手術,手機會一直開?!?/br> “好?!卑矠懗麚]了揮手,轉了身。 長椅旁的路燈下,宋嘉予長身而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安瀾走近她,宋嘉予才冷漠地問了一句,“親親我我結束了?” “有點酸?!卑矠懶崃诵?,故作深沉地瞥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巴不得有個男人要你,省得讓我cao心?!彼渭斡枥浜咭宦暋?/br> 行吧,安瀾知道宋嘉予心底有氣,沒敢回懟他,忍氣吞聲地跟在他身后委委屈屈地控訴,“我今晚都受到驚嚇了,你還兇我?!?/br> “知道怕了還敢去?”宋嘉予回頭瞪她一眼,“都說了這件事讓我來處理,你就非得緊巴巴地跟過去?” “我能不去嗎?那周城總來sao擾我惹得我心煩怎么辦?還不如一次性解決?!卑矠懶÷暤氐馈?/br> 宋嘉予沒理她,一路沉默走到家門口。安瀾才感覺腦袋被人溫柔地揉了兩下,“下次不會了?!?/br> 安瀾鼻子一酸,宋嘉予這人是毒舌,但也是真心對她好的。 瞧見她眼底的紅,宋嘉予趕忙道,“小祖宗你可別哭,等會進家了,我媽還以為我欺負你?!?/br> “沒哭。”安瀾粗魯地揉了一下眼睛,“那是風大?!?/br> “行?!彼渭斡钄堉募绨蛲镒?,“許初九說給你準備了小蛋糕,餓了?” “饞了?!?/br> “那就睡覺,你再胖我摟不住了?!?/br> “滾!”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壓力太大,夜里安瀾噩夢不斷,過往反復出現在夢中。直到天邊泛白,安瀾才迷迷糊糊地醒來。身體燙得火熱,就連噴灑出的氣息都如同小火球一樣。 艱難地爬起來,去客廳翻找了一陣,阿姨被吵醒。急急忙忙給她量了體溫,又給她喂了兩片退燒藥,這才扶她上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