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安瀾。”時清和在她轉(zhuǎn)身之際,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以后要是不開心了,出來走走。” 安瀾沉默了兩秒,幽幽地道,“為什么,我又不跑步?” “是么。”時清和打量了一眼安瀾,之前還消瘦的小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長了rou,有些圓圓的,卻很可愛,“不覺得你該減肥了嗎?” 安瀾:“……” 不覺得! 因為孟新柔的行程原因,周一就已經(jīng)開始拍攝。許初九作為負責(zé)人過去了,而宋嘉予也在項目視察。 從早上開始,安瀾就有些胃脹,去了廁所幾次都沒用,最后軟趴趴地靠在沙發(fā)上,連手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想要嘔吐,肚子里面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吃。 這些日子腸胃已經(jīng)開始不舒服了,結(jié)果前天還去放縱吃了一頓燒烤,這下子腸胃算是徹底的罷工了。 強忍著不舒服把緊迫的工作弄完,宋嘉予打算明年開始讓安瀾?yīng)毩⒔邮猪椖浚园矠懕仨毜冒衙恳豁椆ぷ鞫颊J真做完。 直到快中午,安瀾才把今天需要的文件全部處理完,和宋嘉予簡單說了一聲,她便急匆匆地去了醫(yī)院。 忍得太久了,原本強烈的不舒服感也有些習(xí)慣了,只是腸胃還是有些漲漲的,按下去的時候會疼。掛了號,排了快一個小時安瀾才被叫號。 給她看病的醫(yī)生四十多歲,長著一張方正臉,頗為古板,認真地詢問了一下癥狀才開始問她,“平時都吃些什么?” “嗯……外賣,偶爾出去外面吃。前天吃了一頓燒烤。” 醫(yī)生不贊同地皺了皺眉,繼續(xù)問,“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多久?” 從她七月份回國到現(xiàn)在,算起來也有小半年了,“大概五個月這樣。” “那你的腸胃還真是堅強。”醫(yī)生翻著病歷本,“不排除是慢性胃炎,先去做個胃鏡。如果沒有問題,給你開些藥就行。” 胃鏡這個詞有些陌生,安瀾心口顫了顫,趕忙問道,“那如果是慢性胃炎怎么辦?” “好好調(diào)理還是能根治的。”醫(yī)生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緊張,緩了聲音安慰,“小姑娘別太擔(dān)心,先去做個檢查。” 安瀾輕舒了一口氣,努力安慰自己,又默默地去排隊了。 前面還有幾個人,安瀾查了一下手機,當看到要用長長的管子從喉嚨里面插入的時候,她有些慫了。 許初九和宋嘉予距離她太遠,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時清和。翻出了號碼撥了過去,那頭卻顯示已經(jīng)關(guān)機。 安瀾深呼吸了一口氣,又不死心地撥了一個過去,得到的依舊是冷冰冰的回答。 她有些低落,可能難受的人總會多愁善感,尤其是在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檢查時,下意識地想要依靠誰。 _ 檢查結(jié)果出來,只是普通的腸胃不舒服。 醫(yī)生給她開了藥,見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也不由得安慰了兩句,“現(xiàn)在年輕人都得拼搏,但是也得照顧好自己。小姑娘啊,一個人的時候,也要學(xué)會過好生活。” “謝謝醫(yī)生。”安瀾松了一口氣,肚子還是不舒服得很,她半捂著肚子去取藥處。 許初九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劃開接聽,“喂?” “安瀾,我這邊忙完了,得路過滿記烤鴨,要吃的話我?guī)б环萁o你。” 安瀾搖頭,把單子遞給護士,“不吃了。怎么那么快,今天不是要拍攝一整天嗎?” “別提了,剛拍攝了兩個場景,孟新柔就說腳疼得厲害,得去醫(yī)院。”許初九說起這事也煩躁得很,一大幫人為了孟新柔忙活那么久。雖然這屬于不可控制因素,可是難免也會煩躁幾分。 “對了。”許初九有些吞吞吐吐的,遲疑了好一陣才開口,“可能是我聽錯了,我怎么聽到孟新柔打電話的時候喊了時醫(yī)生的名字。” 生怕安瀾難受,許初九又補充了一句,“估計是我聽錯了。” 不會聽錯的,上一次她也聽到過。 安瀾失了神,聽到護士在喊她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拿了藥。 “你在外面?”許初九聽著背景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對,辦公室里面不可能那么吵。 “出來買了點東西。”安瀾含糊過去,“我有些不舒服,等會我就不回公司了。” “我過去看你,反正下午我也沒事干。”原本她今天都是要在拍攝現(xiàn)場的,現(xiàn)在突然中止,她也不必要回公司。 “行啊,順便幫我打掃衛(wèi)生。”安瀾笑著調(diào)侃一句。 “懶鬼!”許初九掛了電話。 安瀾退出通話,界面上還有一個未接電話。 顯示來電:時清和。 安瀾沒回撥,剛才是挺害怕的。現(xiàn)在過了那一陣,也不覺得有什么了。 捂著肚子上了車,安瀾認真地算了算。回國半年,去醫(yī)院三次,次數(shù)有些頻繁了。 要不……她也去跑跑步?順便還能減減肥,省得被說成病懨懨的。 回到家剛把藥吃了,洗了個澡,許初九便開門進來了,“痛經(jīng)?你的生理期也不是這個時候。” “就是腸胃不舒服。”安瀾擦著頭發(fā),肚子漲漲的,大概是吃了藥,也沒有之前的那么難受。 許初九沒好氣地嗔怪一句,“讓你天天吃外賣,和宋嘉予住在一起也總比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要好吧。” “一個人比較自由啊。”安瀾性子散漫,雖然和宋嘉予很熟,但是住在一起總覺得不方便。 許初九勸不動她,把菜一股腦地放在飯桌上,“我說的話你不聽,等會讓宋嘉予來說。” 差點忘記了,她身邊還有兩個宋嘉予的眼線。 頭疼地按了按太陽xue,安瀾往沙發(fā)上一趟,“別別別,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飯。” “腸胃不舒服,那我給你弄點清淡的。”許初九道,又看了一眼安瀾,洗手進了廚房。 家里有個賢惠的田螺姑娘,安瀾樂得當咸魚。舒舒服服地躺了好一會,等肚子稍微不那么難受了,這才爬起來,飄進廚房。 湯已經(jīng)熬得差不多了,香味陣陣。本來安瀾因為難受都沒什么食欲,這下子卻被勾得胃口大增。 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安瀾贊嘆道,“我家初九真賢惠,要是我是個男人,絕對把你娶了。” “你要是個男的,絕對沒老婆。”許初九很是嫌棄,“家務(wù)也不做,下廚也不會。還是當個女人好,至少還能負責(zé)貌美如花。” “誰說的,我最近有在試著慢慢做菜。”只不過不熟練,再加上她比較懶,總共也沒做幾次。 替許初九捏著肩膀,安瀾跟她說,“你也是,平時工作也注意點,別像我這樣,三天兩頭往醫(yī)院里跑。” “行啦行啦,不舒服就去躺著,這里交給我。” “好嘞!”心滿意足地在許初九臉上親了一口,惹來許初九的嫌棄。 許初九在天黑之前就離開了,宋嘉予臨時給她發(fā)了一份文件,她還得回家加班。 家里又剩下安瀾一個人,把電視開了,無聊地刷著微博,卻看見了一條消息。 孟新柔v:腳已經(jīng)沒事了,醫(yī)生說好好休息就行,謝謝大家關(guān)心。 底下是一張照片,她拍攝了自己的病歷本,相片之中,左上角還有一只男人的手。 勻稱而又修長,被白大褂蓋住的手腕上面露出了一些手表的形狀。 那是安瀾特地給時清和選的。 而且從上次開始,安瀾就發(fā)現(xiàn)了,孟新柔似乎在追時清和。她比以前更優(yōu)秀,也有資格站在時清和身邊。 安瀾得到這個認知,煩悶地丟開手機,心口開始發(fā)酸,難受得很。 她不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明明很喜歡卻要一直忍著。還得看著別的女人靠近時清和,卻沒有任何立場去說什么。 而且,不是關(guān)機了嗎!怎么孟新柔打電話給你就接了! 越想越氣,安瀾錘了幾下抱枕,丟在茶幾上的手機開始振動。 安瀾拿來一看,盯著熟悉的號碼幾秒,不情不愿地接了起來,“喂?” “抱歉,今天太忙,沒時間接電話。”手術(shù)時間,時清和習(xí)慣性地把手機給關(guān)了,等到手術(shù)結(jié)束,孟新柔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后來一直忙著就診,也的確抽不出時間顧及安瀾。 “噢。”安瀾只是有些委屈,做胃鏡的時候,她很害怕。許初九和宋嘉予又太遠,趕不過來,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時清和。 只是,他不在。 聽出安瀾心情的低落,時清和加快了腳步,低聲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看到微博了。”安瀾悶聲跟他說,“時清和,孟新柔是你的病人嗎?” 一次背叛,就會埋下膈應(yīng)。每每看到孟新柔,她都會想到不舒服的事情。 “安瀾,我是醫(yī)生。”私下里,時清和可以和孟新柔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工作上,他是醫(yī)生,不允許帶著任何私人感情。 安瀾沉默了,小孩子氣地罵了一句,“時清和你是大混蛋!”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十年的感情,全部給了這個男人。明明已經(jīng)開始想要放下,可是他卻又不斷地靠過來,讓自己只能越來越喜歡他,也越來越不甘心。 電話里傳來忙音,時清和看了一眼被掛斷的手機,眉眼溫柔。 怎么跟個小朋友一樣,一不開心就鬧脾氣。 在沙發(fā)上郁悶地啃了一個蘋果,剛吃完門鈴聲響起。安瀾還以為是宋嘉予過來教訓(xùn)她了,想也沒想地直接開門。 外面站著的不是宋嘉予,而是時清和。他站在門口,身姿挺拔,黑色的羽絨服半敞開著,往下便是包裹在長褲里的長腿。 從掛電話到現(xiàn)在,不過是過了三分鐘而已。這人是有隱形的翅膀嗎?還能飛過來的。 安瀾有些發(fā)懵,便聽到時清和溫潤而沉的聲音,“罵我?嗯?”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肥更完成 ☆、威脅 安瀾假裝沒聽到, 目光不自在地晃悠了一圈, 瞥了瞥小嘴沒吭聲。 “不打算讓我進去?”時清和朝里看了一眼,視線落在她粉嫩的小臉上。 安瀾站著沒動, “你要說什么?” “中午去醫(yī)院了?”時清和問她。上次給安瀾打吊瓶的小護士說看到了安瀾,也沒太注意, 還特地過來問他是不是在一起了。 安瀾輕輕地“嗯”了一聲,瞧見他杵在門口, 走廊上氣溫有些低。她房間里還開著空調(diào), 這下子暖氣全部跑出來了。 磨磨蹭蹭地往旁邊挪了一點,安瀾怕他凍著,“先進來吧。” 下午許初九剛剛來過, 客廳被收拾得很干凈。時清和一眼便看到被安瀾隨手丟在茶幾上的病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