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安瀾:“……”你才是狗! 甩了一個臉色丟給時清和,安瀾氣鼓鼓地往前走。后頭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時醫生不需要工作?” “午休時間。”時清和淡聲道,瞥見她氣鼓鼓的臉,補了一句,“柯基很可愛。” 這不是可不可愛的問題,他們就不是一個種族的! “你別跟我。” 時清和:“我去吃飯。” 得,這路也不是她家開的,人家要走,她攔不住。 醫院對面就是一條街,里面吃的不少。安瀾找了一家飯店,前腳剛進去,后腳便看到時清和跟了上來。 “給朋友買的?”他沒有穿著白大褂,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低眸看她的時候,無端生出一些壓迫感。 “嗯。”安瀾應了一聲,低頭去看菜單。看了一圈,她拿捏不定主意,想了想還是看向身后的男人,“發燒了喝什么粥比較好?” 時清和略微思索了幾秒,身體忽而抵了上來,胸膛湊近了安瀾的背,修長而骨感的手指搭在前臺上,像是半摟著安瀾一般。 “小米粥。”他的聲音溫吐,呼出的溫熱氣息似有似無地搭在她的發間。 消毒水的氣味很重,安瀾以前很討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已經漸漸習慣。 “噢。”安瀾點頭,“那給我來一份海鮮粥,大份。” 她點完單,往旁邊挪了一點,從時清和的懷里躲開。 安瀾悄咪咪地朝著男人看了一眼,時清和神色無常,像是未察覺到剛才的曖昧一樣,“和她一樣。” “好嘞。”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大叔,看得出來生活幸福。目光和善地看了安瀾好幾眼,樂呵呵地笑出聲,“時醫生,女朋友啊?” “不是。”安瀾很快否認,對上胖大叔微楞的目光,輕咳一聲,“就是認識而已,不熟。” “不熟?”時清和淡淡地問她。 安瀾理直氣壯地挺直了腰板,斬釘截鐵地道,“不熟!” “這樣啊。”胖大叔笑笑不拆穿,從后面的冰柜里面拿出了一聽可樂,“這位小姐第一次來,送聽可樂,歡迎下次常來。” 安瀾下意識地看向時清和,見他點了點頭,才慢吞吞地接過。 找了一處中間的位置,時清和便坐在她的對面,在她想要開口說話之前先發制人,“中午人多,不和我坐,你得和別人拼桌。” 那還是算了。比起和一個陌生人坐,倒不如跟時清和一起。 可樂是常溫的,安瀾隨手把它放在了一邊,便聽到時清和問她,“不喝?” “喝。”安瀾回了個消息給許初九,宋嘉予還睡著,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捏了捏手心,安瀾拿起可樂,想了想還是放下,“手疼,開不了。” 時清和權當她是嬌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能上樹能抓魚的姑娘變成了一個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小朋友。 把易拉罐拉開,時清和找了根吸管遞給她。 “謝謝。”安瀾輕輕抿了一口,味道有些沖。她太久沒喝,喝了幾口便放下。 海鮮粥很快做好,現做的,端上來還是熱乎的。 安瀾試著吃了一口,蝦很鮮美,熬的粥不稀不濃,剛剛好。 中午下了飛機就直接領著宋嘉予去了醫院,這么一來回奔波,安瀾早就餓極了。此刻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低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人小胃口也小,這里的分量很足。她猛地吃了大幾口,便緩下了動作。 抬眸看去,周圍落座了不少人,在這不算大的飯館里面。說話聲和各種聲響融合在一起,有些吵鬧。 時清和卻仿佛置若未聞,依舊處身于自己的一小方天地之間。眉眼輕垂著,從這個角度看去,男人的鼻梁很挺,輪廓硬朗。 時清和出身于書香門第,從安瀾第一天認識他開始就猜出來了。一舉一動都比常人要淡雅上幾分,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慢條斯理的。光是看著,就足夠賞心悅目。 “怎么?”這樣火熱的目光,時清和想要忽視都難。 “沒什么。”安瀾小聲地嘀咕一句,“吃飯都那么好看。”也難怪年少無知的她會被迷得分不清南北。 時清和舀了一勺粥,也不急著吃,扯過一旁的紙巾遞給她,“擦擦。” 安瀾接過,胡亂地擦拭了一番,也不吃了,開始低頭玩手機。 時清和看了她一眼,“吃完,不要浪費。” “我等會再吃。”她就是眼大肚小,以為自己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了,所以點了個大碗的。現在才吃了一半,這肚子撐得都快不行了。 時清和也不勉強她,把胃撐大了的確不好。 玩了一會手機,安瀾便收到了許初九的消息。她招了招手,“老板,我打包一份小米粥,一共多少?” 胖大叔笑瞇瞇地走過來,“一共三十元。” “我掃碼吧。”回國之后,安瀾出門就沒有帶過錢。 胖大叔搖了搖頭,有些抱歉,“我們這里只能現金支付的。” 安瀾眨了眨眼,左右摸了一下口袋,有些尷尬,“微信支付也不行?” “錢嘛,得拿到手里才有感覺,所以我們店都是現金支付。”胖大叔笑著說了一句,“你的粥應該差不多好了,我先去后廚看看。” 安瀾是真的沒有帶錢,只能把目光放在時清和身上,猶豫了片刻,還是厚著臉皮開了口,“時醫生,借我點錢?” “不借。”時清和從衣兜里拿出錢包,無視安瀾期待的目光。 “為什么?” 時清和看她,“我們不熟。” 安瀾:“……” 我去你大爺的。 安瀾進到病房的時候,宋嘉予已經醒了,還在打著電話,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 安瀾和許初九互換了一個眼神,走到旁邊把飯盒打開。 宋嘉予聞到味道,匆匆地和那頭說了兩句便掛斷,“買了粥?” “嗯,你高燒剛退,只能吃些清淡的。”安瀾給他遞了一瓶水,看向許初九,“醫生怎么說?” “觀察會不會復熱,為了宋總的身體著想,下午還有個檢查。” 宋嘉予有些缺水,猛地喝了好幾口才道,“一個小發燒而已,檢查什么。” “那不行。”安瀾把宋嘉予按在座位上,“你身價過億,得呵護著。” 宋嘉予無奈地笑笑,“那明天的會議你主持?” 安瀾卡殼了一下,許初九就先開口了,“宋總,我來主持吧。” 宋嘉予這才看向許初九,思索了片刻點頭,“那倒不用,十點的會議,我還趕得上。只是資料方面,就麻煩許秘書整理了。” 許初九公式化地笑了笑,“職責所在。” 宋嘉予喝粥的動作一頓,慢悠悠地放下勺子,溫和的眉眼落在許初九身上,淺笑道,“這里不是公司,你不用那么拘謹。” 安瀾趁機道,“你都喊人家宋秘書了,初九哪能不拘謹。” 宋嘉予勾了一下唇,“初九?” 安瀾朝著自家閨蜜看去。 得,又是一個沒出息的,就這么云淡風輕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耳尖都紅了。 安瀾待了一會就走了,這幾天出差,她忙前忙后,累得要死。 許初九也沒打算留很久,等會檢查會有人陪著,而且這里有醫生,也不需要她。待到了五六點,她也離開了。 下了樓,前頭便看到一個清雋的背影。 許初九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兩眼,便聽到后頭有人喊了一聲,“清和。” 男人轉過身來,眉目清冷,神色冷淡而疏遠。 許初九對長得好看的男人總是多一分記憶,回憶了幾秒,立馬和安瀾的主治醫生對上。而且安瀾買粥回來的時候,遠遠站著的就是這個男人。 喊住他的是一個醫生,兩人低語交談了幾句,許初九看到男人的眉頭先是緊蹙了一下,而后又慢慢地松開。 前后交談不過兩分鐘,那身穿白大褂的年長醫生便先行離開。而接近著,男人的目光很淡地掃了她一眼。 “咳。”許初九有些尷尬,“你好。” 時清和禮貌地頷首,“你好。” “那個……”許初九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中午安瀾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了,你們應該挺熟的吧?” 時清和神色不冷不淡,“還好。” 這么冷,該怎么套話…… 保持著專業的假笑,許初九硬著頭皮繼續道,“請問該怎么稱呼?” “我姓時。”他說,語調是一貫的淡漠。 許初九微怔。 姓時,剛才她沒記錯的話,那個醫生喊他清和。 時清和。 如果說同名正常,那么時這個姓氏,本身就少有,絕對不可能那么巧合做到同名同姓。 有很多東西突然串在了一起,許初九木訥地看著面前眉眼冷然的男人,好半晌才開口,“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安瀾?” 作者有話要說: 時清和:不熟?那就留下來洗盤子 ☆、浮出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比較早,時清和回到家的時候,夜幕已深。 藍天乖乖地窩在沙發旁,聽到開門的聲音,這才精神起來,搖晃著尾巴湊到時清和的身邊。 “餓了?”時清和半蹲下身體,逗了它好一會才起身準備狗糧。 時清和比較注重養胃,即便是一個人吃飯也不會將就。時間還早,時清和確定了一下明天的手術安排,挽著袖子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