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
“你的臉怎么治好了?”白一這才發現。 “昨兒調了一味藥,試了試,沒成想就治好了,怎么了?你對你的容貌不滿意?想讓我幫幫忙?” “怎么可能……”白一嗤笑一聲,旋即正眼仔細打量了靜靈一番,嘴里碎碎念道,“以前多好看的,看看現在是什么鬼模樣?” 靜靈: “謝靈兒!今日還出去嗎?!昨兒個還未將這江南逛完,今兒個再帶小爺去看看唄!爺才發現,這江南比京都那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好多了!” 呼的一聲風響,宮信一身黑色短打,坐在屋檐上,一手支了半屈起的一條長腿,另一條腿在屋檐上晃蕩,俯身瞧著院內的靜靈。 “那誰,一起去嗎?” 白一挑了挑眉,“哥哥我叫白一。” “怎么那么麻煩,”宮信一躍從房檐上跳下,“好吧白一,一起去嗎?昨兒個發現了一家特別好吃的酒樓。” “你說的是迎香居吧?我每日都去。” 宮信愣了一下,旋即道,“那你不去嗎?那謝靈兒我們去吧?剛好不用讓紅月姐準備飯了。” “好。” 白一看這二人一唱一和,真不準備帶自己去了,當下有些急了,卻又端著架子不肯開口。 眼睜睜看著兩人說著走遠了,心里琢磨著怎么挽回這個局面。 雖然說在這人間呆了這么些年,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但并不代表他喜歡獨處。 這院內沒有樂子可取,他也得出去看看不是? 心里正扭捏著,靜靈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我去接鳴竹,一盞茶后門口見,若是你不來那就算了。” 白一立馬順著桿兒下,“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哥哥我不去好像顯得不給你面子。” 時間一晃,便到了第三日。 趙家小姐出嫁的日子。 宮信吵著嚷著要跟靜靈去看熱鬧,被靜靈翻了個白眼給拒絕了。 若是宮信去了,那些個牛鬼蛇神現了身,他豈不是要鬧翻了天? 她的身份,可是不宜暴露。 最終,穿著平日里的白裙,戴了薄薄面紗,領著鳴竹去了。 小家伙嘴饞,去了也能一飽口腹之欲。 一腳邁出門去,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車夫認出靜靈來,跳將下來招呼道,“林姑娘好,掌柜的叫我前來接姑娘過去。” “荀掌柜?” “正是,姑娘請上車,趙家的喜宴就快開始了。” 靜靈點點頭,扶著鳴竹上了馬車。 馬車吱吱呀呀的朝著趙府走,路上,那馬夫再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那車夫道,“林姑娘,到了,請下馬車。” 靜靈掀簾下車,回頭看了一眼趙府的大門,十分闊氣。 “這江南真乃魚米之鄉,有不少大戶呢。” “確實如此,”那車夫雙手一拱,“掌柜的還讓小的帶句話來。” “請說。” “掌柜的說,姑娘不勝酒力,還是少喝些酒為好。” 靜靈眼中亮光一閃。 她從未與荀掌柜一同飲酒,荀掌柜如何得知她不勝酒力? “荀掌柜可還說什么了?” “掌柜的還說,他今日另有要事,需拜訪縣令大人,所以就不來了。” 縣令? 原來如此…… 靜靈斂起眸光,對著那老漢道,“我知道了,多謝轉達,老先生路上小心。” 等那車夫走了,鳴竹歪著腦袋看向靜靈。 “靈兒姐,今日這宴,是不是另有玄機啊?” 靜靈抬手刮了他小巧的鼻子,“表哥真是教出來一只小狐貍。” 那趙府的門恢弘闊氣,門庭大敞開來,披掛著紅色的綢緞燈籠,像是吃人的深淵巨口。 靜靈口中輕嘆,“真是多事之冬,你可怕?” 鳴竹搖搖腦袋,“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靈兒姐可比他們厲害多了,沒什么可怕的。”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我保護你咯?你先前不是還說要保護我來著?” “我……”鳴竹憋漲紅了一張臉,半天才吭哧道,“我只夸靈兒姐厲害,又沒說不保護靈兒姐,靈兒姐莫要扣些字眼為難我。” “好好好,我們進去吧。” 將請柬遞給迎客的下人,兩人被引到了主院。 主院擺了百張桌子,人來人往,聲音鼎沸。 穿著錦袍的一個中年男子對著來來往往的人拱手道謝,想來就是那趙員外了。 “靈兒姐,我們需要上千道賀嗎?” “不必了,那么多人,也不差你我兩個。” 領著鳴竹到了一處僻靜地兒坐下,小二端上來一盤瓜果花生,里面還放著幾顆糖,鳴竹順手拿了一顆,遞到靜靈面前。 “你吃吧。” 鳴竹咬了一顆,順帶又往懷中塞了一顆,想著留給李珺焱。 那個王爺看上去不好相處,卻是個喜歡吃甜的,把這帶回去給他,他肯定會高興,日后也能多對靈兒姐好點。 靜靈一邊照顧著鳴竹,一邊留心場中的變化。 其中有些下人穿著粗布麻衣來回走動,可那踱步之間,卻露出了腳上穿的鞋。 那黑靴白線,分明是官靴。 眸光斂起,心思深沉。 不一會兒,就聽著門外鑼鼓聲通天,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接著花轎下馬,扶著新婦跨入門來。 靜靈定睛一瞧,頓時樂了。 那新郎官不是別人,竟然是被她斷了一只手的錢萬宗! 只見那新娘前腳邁入門來,后腳竟然剎住腳步,無論如何是不肯再前進半步。 “我不嫁了!” 第521章 詭異的婚禮 不嫁了? 這新郎官才領進門,竟然說不嫁就不嫁了,這趙家小姐也著實夠任性的。 只不過她要嫁的是錢萬宗,靜靈也就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了。 端起一杯茶湊在唇邊抿了一口,繼續看起了熱鬧。 只見錢員外一路小跑到女兒跟前,“胡說什么呢?客人都來齊了,就等你二人拜堂敬酒,這個時候可別使小性子了女兒。” 原本以為這般說法,那趙小姐定然也就咬咬牙過去了,誰知下一秒,她抬手掀了頭上喜帕,一把摔在地上,露出臉來。 靜靈一看,眼皮頓時一跳。 這不就是那日百花燈會上,看上李珺焱的那香包姑娘嗎? 竟然是趙府的小姐。 “爹!你怎么能讓我嫁給這么個殘廢呢!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先前明明說好,對方相貌俊朗,可現在你看看,他哪兒俊朗了?他連肢體健全這最基本的都沒有!” 錢萬宗一身紅色喜服立在旁邊,臉色陰沉的難看。 在場賓客全都傻了眼,沒想到這趙小姐竟然如此直白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這是怎么回事!”一個滿身肥rou穿著光彩的中年男子站到了錢萬宗身邊,“趙員外,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旋即扭頭看向趙小姐,“你倒是說說,我兒子哪里不英俊?哪里不瀟灑了?是,他是斷了一只手,但這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外表!倒是你,骨瘦如柴,我倒覺得配不上我兒子!” 鳴竹剝著花生,一聽他這話,被口水嗆住,劇烈的咳嗽幾聲,驚得靜靈忙給他順后背。 “這錢家人的審美標準真特別啊……” 靜靈沒接著他話說,從懷中摸出來一只香囊戴在他身上,里面裝的是幻視。 鳴竹并不知曉,將剝好的一堆花神推到了靜靈面前。 “給你,靈兒姐。” “你吃吧。” 靜靈摸了摸他的腦袋,眼中的欣慰才將蕩開,就被深深的疑慮所替代。 截止現在發生的事,好像都與她無關,但越是這樣,靜靈心里就越是不安, 想不通這場婚宴背后,究竟有什么陰謀。 兩個員外調解了半天,趙姑娘被摁著跟錢萬宗拜了堂,隨后開始給賓客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