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玄夜那個鐵血教官,他的手腕靜靈今日猶記。 她現在這一身功夫,只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學成,這里面可有玄夜不少功勞。 宮信那時頑劣不堪,現在改邪歸正,也都是玄夜的杰作。 一聽玄夜二字,宮信面色微變。 猛地回頭,對上了靜靈的臉,剎那怔住。 她與一年前最后一次見面,并沒有多大變化。 美貌如初。 視線挪到她臉側疤痕,他眉頭倏地皺起。 “你臉是怎么回事?” 伸手要摸,卻被一只略帶粗繭的手給攔下。 “你想對本王夫人做什么?” 兩眼一眨,靜靈身邊赫然多了個李珺焱,手里還牽著個鳴竹。 宮信收回手,“還本王呢?京都一年前就傳出話來,睿王乃叛臣賊子,若抓住,賞金萬兩。” 他刻意咬重了幾個字,“生死不論!” “想抓我,你可以試一試。” “不跟你鬧了,”宮信視線重新定在靜靈面上,撇了撇嘴,“喂,謝靈兒,都叫你走時候帶上小爺了,你看看你,現在成什么樣子了?丑死了!” 見靜靈眼簾垂下,他又覺話說的重了些,張了張嘴磕磕巴巴道,“不過再丑,也比這世上多數女子好看些。” “還用你說?”李珺焱白了他一眼。 “喂,李珺焱!你今日是不是想打架啊?”宮信梗著脖子,“我可告訴你,這幾年我修煉的不比你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李珺焱一手攬了靜靈腰肢,一手牽了鳴竹,冷淡的聲音遠遠傳來。 “那又如何,你比本王早出生十年再說。” “你……” 宮信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虧他不遠萬里來了這江南,誰知卻換來這二人這般態度?! “他們兩人,是不是很討厭?” 一旁許久未開口的白一,忽然張了嘴。 宮信差點忘了這兒還有一人,扭頭瞥他一眼。 “你是何人?為什么那么聽謝靈兒的話?” 剛剛謝靈兒說了句話,這人可就硬生生剎手了,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白一一手捋了鬢角發絲,“哥哥我乃是應龍神使,跟你們這些凡人可不相同。” 宮信“切”了一聲,放下包袱坐在他身旁,“什么你們凡人我們凡人的,你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兩個胳膊兩條腿兒?有什么區別?” 白一望著頭頂一輪嬋娟,“不信便算了,天機不可泄露。” “嗤,還天機呢……” 宮信說著,眼角余光望了靜靈二人離去的方向,心里嘟囔了一聲,“這一男一女,他大老遠來這容易嗎?還當真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了?” 才剛這么想著,就聽到底下有人喊。 “阿信哥!” 宮信探頭朝下一望,“鳴竹?是鳴竹吧臭小子!長這么大了?剛剛見到我居然也不打一聲招呼?!” “阿信哥,你先下來,靈兒姐讓我帶你洗漱更衣,還準備了些吃食給你。” 宮信一躍而下,“這還差不多。” 白一一人立在房檐,視線從明月上收回,望向立在遠處的一道纖細黑影。 “你又來了?究竟想做什么?” 第517章 李玥然的消息 那道身影立在遠處,一動未動,恍若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白一腳尖輕點地面,白衣飄飄,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下一秒,端立在遠處樹梢。 雙眸微瞇,凝向立在對面的黑影。 “一連三日,夜夜來此,若不是哥哥我非同常人,也只怕發現不了……你究竟是何人?” 見對面那黑影不說話,白一來了脾氣。 “不說?那就休怪哥哥我手下無情了。” 正要動手,對面那黑影忽然高呼一聲“且慢”。 聲音脆生生的,竟然是個女子。 “原來是個姑娘?你姓甚名誰,來此作甚?一一說個清楚,若不是危害那女人性命,哥哥我今日就當沒看見你,這女人甚是討厭,哥哥我也不想多插手她的恩怨。” “閣下放心,我來此,只為見見故人,并無惡意,現在人已見到,這就離去。” 她轉身如同一片黑云悄無聲息落入地面,幾個跳躍起落,很快就消失不見。 “哎!你還未說你姓甚名誰!” 一眨眼,地面漆黑一片,只余幾點燈火。 白一眉峰微皺,口中喃喃,“來見故人?哪個故人?” 這宅院雖說沒有幾人,但究竟誰是她故人? 琢磨著那女子一連來了三日,身上都沒有散發出殺氣,應該是無害的。 沒有再追究,回了宅院屋檐,繼續觀星看火,候一不歸人。 巷子深處,一道黑影平穩落地。 一把摘去面罩,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手緊攥了胸口衣襟。 “太好了,你平安無事啊,鳴竹……” “原來你躲在這兒啊?真是讓我一陣好找。” 頭頂驀地響起一道聲音,驚得那女子立馬繃緊身子,擺出防御架勢。 “呵呵,別怕,是我。” 高墻上,一人渾身包裹黑衣,白皙的手輕緩摘下頭上斗笠,沖著那女子嫣然一笑。 “沒人想看見你那張臉,戴上。” 聽著女子話語中nongnong的厭惡,她雙眼倏地一瞇,一絲狠毒的冷光在眼底悄悄爬過。 “青桉,你我如今同為棋子,誰也不比誰高貴,何必給對方臉色看呢?你說是也不是?” “別拿我跟你相提并論,我跟你不同。”青桉重新戴上面罩,轉身欲走。 “哈,真是可笑了。”高墻上的女子眼眶陡然一窄,盯著青桉離去的方向,“確實不同,你是一條被棄之犬,而我可不是……” 一道寒光迎面射來,與之俱來一聲大喝,“給我閉嘴!” 高墻上的女子身子微微一側,輕而易舉避開那枚暗器。 看著青桉冒著火焰的雙眼,她心情極好。 “上頭讓我傳話,朝廷那幫爪牙開始行動了,務必趕在他們之前,拿下謝靈兒,”她嫣紅的唇逐漸勾起一道慎人的弧度,“生死……不論。” 看著青桉面上結著的厚厚寒霜,那女子高聲朗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難道舍不得謝靈兒那個女人死?” 青桉拳心緊攥,兩道寒芒自眼中迸濺而出。 “舍不得?呵!”她倏地轉身,硬著寒風闊步上前,雙手緊扣掌心,指甲硬生生插入掌心rou中,攥出滴滴血色。 “我恨不能親自動手!取她項上人頭!” 那女人又笑了起來,“她還真是傷你至深啊?我早都看出來她不是什么好東西了,我不也是被她害到這番天地?好在李言之那家伙……” 說到這兒,她閉了嘴,將后半截話愣生生咽了回去,臉色一冷。 “希望你時刻記住,千萬不要想著背叛,到時候,即便羅珊娜那女人饒了你,我們魂殿那位主子,也絕不會饒你,你的下場,不必我多說吧?” 青桉冷哼一聲,“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雖然巴上了豐離的大腿,可他又能寵你幾時?” 腳下突的用力,消失在原地。 風吹過地面,將一片落葉卷飛。 干干凈凈,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 次日早膳。 一群人落座擺好碗筷,宮信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走了進來。 看也不看,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阿信哥,你可洗漱了?”鳴竹在他身邊,看著他一臉嫌棄。 “洗漱了洗漱了,嘿,你這小子什么眼神?嫌棄我不成?” “倒也不是……就是你要注意點那就更好了。” “兔崽子,大老爺們注意什么注意?” 宮信不再理他,看向正在忙活的紅月。 “紅月姐早啊,昨日到時太晚,就沒有去打擾你,勿怪勿怪。”夾了口菜放入口中,“哇,紅月姐手藝見漲啊,我趕路這么些時日,還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 說完,便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