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德陽眼神陰狠,如同盤在對面的一條毒蛇。 她攥緊了手中匕首,盯著靜靈蒼白惹人憐的面容。 “你這張臉,迷惑了遠庭多少次?利用了他多少次?你不就想幫你那些族人報仇嗎?自己去報為何要拉上遠庭一起!” 靜靈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火兩重天,忽冷忽熱,似是要將她整個人熬干煮沸。 德陽在說什么? 什么給族人報仇? 什么拉上寧遠庭一起?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啊…… 血液不停的流逝,周圍寒氣不斷侵蝕,她兩眼似是灌了鉛一般沉重,不住的上下碰撞。 “這張臉,看了真是叫人作嘔,本郡主今日就替你毀了她!” 冷冷的刀刃,一寸寸逼近她的面頰。 “不……不要……” 不知從哪兒生出一分力道,她猛地一掙,將一個護衛甩開,伸手奪刀,被德陽一腳再次踹翻,踩上她的手背。 “你乖乖的,說不定本郡主還能在你臉上留下個漂亮點的花紋,你要是亂動,紋路亂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我跟寧遠庭之間什么都沒有!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都沒有?”德陽眼中怒火再次膨脹,甩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靜靈面上。 在冰窖里被凍得久了,靜靈臉上逐漸沒了知覺,這一巴掌雖然打紅了她的臉頰,卻沒有所少痛感。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狡辯!本郡主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五指轉動,將匕首緊握對準她的面頰,不斷逼近。 “不……” 不斷流失的血液帶走了靜靈的氣力,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王爺……珺焱…… 你在哪兒? 救我…… 昏迷過去的前一秒,臉頰上似乎流淌下一道溫熱。 眼眶一燙,一滴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郡主!太子殿下帶人找上門來了!” 聽著下人匯報,德陽臉上絲毫沒有驚慌,扭頭不屑的瞥了一眼昏迷過去的靜靈,順帶踢了一腳。 “郡主,我們現在怎么辦?!” “緊張什么?”德陽不悅的皺了皺眉,整理了下衣服褶皺,“遠庭只是看在她有馭獸能力,否則早都將她扔在華夏自生自滅去了,還跟她逢場作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本郡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遠庭,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你們給我把這里看好了,一只蒼蠅都不許放進來?!?/br> “是!” 厚重的石門關閉,將里面的寒氣封閉。 靜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身下綻放的血花越來越大。 第397章 他心如刀絞 “德陽!你們郡主何在!叫她速來見我!” 寧遠庭一聲咆哮,身后跟著香蘭輕語等人,大步跨入花廳。 邢律跟在他身后,一手握劍,面色冰冷緊繃,好似覆了一層霜雪。 “太子殿下一身威風無處撒,跑到此地來找本王的寶貝女兒發火嗎?” 恭親王人未到聲先至,雄渾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隱忍的怒氣。 寧遠庭甩袖轉身,狹長的雙眸寒光四濺。 “恭親王,德陽綁了本太子的人,叫她速速交出來,本太子則既往不咎,否則,本太子可不敢保證會有什么后果!” 恭親王虎眼一瞇,一絲殺氣在眼中凝為實質。 “太子說是德陽綁了人?可有證據?若是有人紅口白牙污蔑本王的寶貝女兒,本王也不敢保證會有什么后果!” 他雙手負在身后,在原地站定,淵渟岳峙,如同一尊牢不可撼的鐵塔,與寧遠庭針鋒相對。 “恭親王!”寧遠庭攏在闊袖中的手捏的咯嘣響。 對面恭親王面色陰沉,“太子殿下,說話可要憑證據,誰看到本王的女兒帶走了你身邊的人?” 輕語跟香蘭上前一步,齊聲道,“我看到了!” 恭親王掃了她二人一眼,“呵”的冷笑一聲,“自己人說的話,也算得上證據?本王如何得知,你們不是串通一氣,準備陷害本王?” “你!” 輕語氣的胸腔劇烈起伏,緊攥雙手。 她的占卜結果絕對沒錯,靜靈就在此地,但是這個恭親王…… 她仰頭看向寧遠庭,“太子殿下……” 寧遠庭側眸低聲道,“靜靈確定就在此地?” 輕語重重的點了點頭,“絕對沒錯?!?/br> “我知道了?!彼ы匦驴聪蚬вH王,眸色忽的一沉,“得罪了恭親王?!?/br> 一只手高高豎起,猛地落下,“給我搜!” 邢律、輕語、香蘭三人抬腳跨出門。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誰敢動!” 恭親王一聲大喝,王府中的護衛立即從四面八方沖刺而來,將他三人團團包圍。 寧遠庭大步跨上前,負手而立,冷眼睥睨眾人。 “本太子在此,誰敢動手!” 一群護衛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僵持原地不敢妄動。 “邢律!” 邢律沖著他微微頷首,騰空一躍,沖出包圍圈,直奔后院。 風在耳畔呼嘯,漆黑的眸底涌動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帶人強闖本王后院,簡直欺人太甚!” 恭親王兩眼一寒,腳下猛地一踏,一塊青石板應聲而裂! 整個人騰空掠起,一手做鷹爪狀,直扣寧遠庭咽喉! 寧遠庭眼中神光凜然,側身一躲,一掌朝他手臂砍下。 王府那些護院怔楞在原地,拿著刀圍著打斗的二人。 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權傾朝野的王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幫誰是好。 德陽帶著隨從匆匆趕往花廳,走到回廊中央,忽然見一道熟悉的黑影騰空掠來,瞬間倒吸了口氣。 “邢律?怎么是他?不是遠庭親自前來嗎?” 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逝,見邢律飛身前往冰窖方向,連忙大喝,“給我抓住他!不許他再往前半步!” 左右護衛齊齊掠起,卻見邢律正空拔劍,腳下猛地在假山上一踏,手中劍光一閃,二人紛紛捂著手臂哀嚎落地。 “廢物!” 德陽氣的一聲罵,心里暗暗驚訝邢律武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了? 連忙喊來十幾個人,在王府內高高低低,對邢律緊追不舍。 “邢律!為何來的是你!寧遠庭呢!” 聽著底下德陽沖他喊話,邢律眼中光芒一閃,沒有回話,抬劍格擋攻擊,橫手一刀,將一人砍翻在地。 德陽心中莫名升出一絲不祥的預感,雙手用力一拍欄桿,“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寧遠庭呢!他人在哪兒!” 邢律依舊不回話,手下越殺越狠,來的十幾個人,已經七零八落。 “郡主!王爺跟太子在前院打起來了!” 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匆匆從前方跑來,匯報之后一看這橫七豎八倒著的人,嚇得腿肚直抽抽。 “你說什么?!” 德陽一個箭步上前揪緊那人衣領,“太子在前院正與我父王動手?!” “嗯!”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德陽似是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猛地將那人一手推開,提起裙擺朝著前院狂奔。 這怎么可能。 那天夜里,他分明不是這樣說的?! 寧遠庭,你到底想干什么! 德陽離開,沒人阻礙邢律,他飛身落地,揪起一人衣領,手中長劍架在他脖頸。 “說,你們郡主抓來的那個女人現在哪里?” 那人嚇得面色慘白如紙,口中哆哆嗦嗦的道,“在……在冰窖里,郡主放了她的血,說是要讓她自生自滅,現在怕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