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香蘭連忙上前,推著李玥然塞出門外,臉上賠著笑,“不好意思靖王殿下,我家小姐大病未愈,需要休息,靖王殿下還是改日再來吧。” “啪”的合上門,背靠著長長的呼出口氣。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好歹是靖王殿下哎,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嗎?” 拍了拍門,但是壓根沒人理他。 剛才還有香蘭回應(yīng),這下徹底連個(gè)氣兒都沒了。 噗嗤—— 不知是誰沒憋住笑了一聲,一下子像是拉開了閘門,笑聲此起彼伏。 李玥然漲了個(gè)紅臉,手持扇子指著眾人,“笑什么笑,再笑,一人拉出去五十大板!” 所有人瞬間繃緊肌rou,鼓著腮幫子,強(qiáng)行憋著那口氣,像是鼓足了勁準(zhǔn)備叫的青蛙,甚是滑稽。 “真是氣死本王了。” 李玥然嘴里嘀咕了一句,打開扇子不要命的扇,垂在胸前兩邊的墨色發(fā)絲隨著他的動(dòng)作肆意飛舞,快步朝院門外走去。 “都散了吧散了吧,”他刷的合上了扇子,一臉郁悶的直奔李珺焱書房而去。 書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味道,與香爐中飄出的煙霧融在一起,鎮(zhèn)定寧神。 男人一身紫色長袍,鬢前兩髻發(fā)絲隨意垂落,如玉瓷般的手指握著狼毫,眼盯著書卷眉心緊鎖。 “二哥!” 外面?zhèn)鱽硪宦暫艉埃瞵B焱身子一正,將面前的書卷合起。 看李玥然徑直走了進(jìn)來,他濃眉微斂,“沒人告訴你進(jìn)門之前先敲門嗎?” 李玥然半只腳踏出門外,然后一手拿著扇子在門上敷衍的敲了敲,“這樣行了嗎?能進(jìn)來了嗎我的二哥哥?” 李珺焱頗感無奈,“說罷,又有何事。” 他還真是給府上招來了一個(gè)大麻煩。 一個(gè)李玥然=十只小玉。 聒噪。 李玥然斜靠著書桌,一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鼻梁,怨念的嘆了口氣。 “二哥,你真是娶了個(gè)母老虎啊。” “嗯?”李珺焱眼皮跳了一下,以為自己沒聽清,“什么?” “我說,那謝姑娘還真是一塊石頭,冷冰冰難相處。” 李珺焱嘴角化開一抹笑,語氣帶了幾分戲謔,“沒想到還有你青衣玉面頭疼的女子?” “二哥,你就別取笑我了,什么青衣玉面啊,那都是坊間百姓說著玩的,怎么你也跟著鬧起來了?” 李珺焱沉默,坐在桌前,拿起一本書細(xì)細(xì)的看著。 忽然一只手伸來,撥開他手中書望向他面龐,“二哥,你說,那謝姑娘喜歡什么?” 李珺焱拿著書的手微微一緊,“你問這作甚?想討好她?” “哪兒跟哪兒啊,”李玥然拿著扇子輕敲肩頭,眉梢揚(yáng)起,“這世界上,不存在不買我?guī)さ呐樱退闶嵌绲耐蹂膊荒芾狻!?/br> 李珺焱搖了搖頭,“無聊。” “哎,二哥,你就告訴我吧。” “本王不知。” 不管李玥然如何拽著他的胳膊追著問,李珺焱都是面無表情的一句話。 “不知。” 李玥然見他這里行不通,也來了脾氣,挺起胸膛哼了一聲,“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 還就不相信了,關(guān)于女人,有什么能難得倒他“青衣玉面”的? 他一走,整個(gè)世界都清凈了。 李珺焱拿著手中書卷,只覺上面螞蟻大小的字,越看越煩躁,好似房間里燃著的凝神的香也失去了作用。 放下書卷起身,“洪林,陪本王出去走走。” …… 月上柳梢頭,淡淡的銀色掀起陣陣?yán)湟狻?/br> 清心小筑四處燈火熄滅,小玉站在籠子里,閉著眼歪頭睡了。 床上躺著的人影兒悄然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從窗戶口翻了出去,如同一片薄云輕飄飄落地,沒有絲毫動(dòng)靜。 樹影森森,黑暗中可以看到影綽閃爍的幽綠色的眼。 那纖薄的身影沒有絲毫懼怕之意,輕松穿過羊腸小道,直奔山頂。 一道月光投下,將她全身籠罩。 袖口滑出一支玉笛,在月光下泛著油潤的光澤,湊向那抹朱唇,輕輕吹了起來。 曲調(diào)由低轉(zhuǎn)高,又極盡壓抑著,而后語調(diào)猛地上揚(yáng),聲音剎那戛然而止。 緩緩呼出一口氣,將玉笛收起。 山頭風(fēng)乍起,將她墨色發(fā)絲揚(yáng)起,一身白色衣裙緊貼于身。 垂眸看了一眼在腳下逐漸延伸的黑影,她勾唇微笑。 “你終于來了。” 第35章 籌劃 月光萋萋,光影下半跪著一人。 身著褐色麻衣,還有幾處帶著補(bǔ)丁,黑發(fā)用一條同色三指寬的布條緊緊束起,低垂下頭,口中恭敬的喚了一聲,“小姐。” “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 那人聞言起身,雙目真誠的望著靜靈的臉,“世人都嫌我棄我,唯有小姐與我和善,更是救了鳴竹安晴,這一跪,是我心甘情愿。” 此人,正是那日的乞丐。 靜靈前去徐記錢莊救下鳴竹安晴的時(shí)候,又被一群黑衣人圍堵,危難之際,就是他出手相助。 后來李珺焱趕來,便有了接下來的事。 洗干凈臉上的污垢,倒也生的白白凈凈,眼眸漆黑,沒有絲毫雜色,倒映著月光下的女人。 “朱雀街,那里有我的店鋪,我現(xiàn)在不便露面,就拜托你幫我打理了,這樣一來,你跟鳴竹安晴也算有了安身之所。” 那人低垂下頭,“尹占明白,多謝小姐,只是,小姐將店鋪交給我,你就不怕……” 靜靈幫他一次,他救靜靈一次,只不過打了兩次照面,就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人心隔肚皮,焉知會(huì)發(fā)生什么。 靜靈揚(yáng)唇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她眼中蕩起一抹笑意,“你不會(huì)背叛我的。” 尹占,尹府最年輕最有潛力的掌柜。 在尹府遭遇橫禍之時(shí),他外出押貨,逃過一劫,沒想到回來之后風(fēng)云巨變,他淪落為乞丐。 久而久之,跟街頭的乞丐混熟了,還得知了暢音坊的些許秘密,便在暗中盯著,伺機(jī)而動(dòng)。 但是,只他一人,如何能跟暢音坊斗? 很快,便被暢音坊的人發(fā)現(xiàn),四處追殺。 第一次靜靈沒有認(rèn)出他,第二次認(rèn)出來,便將鳴竹安晴放心的交給了他。 尹占望著靜靈黑白分明的眼,里面漾著坦誠的笑意,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尹靜靈的影子。 念及舊人舊事,眼眶一熱,淚水開始晃悠,連忙扭頭抹去。 靜靈見他如此,心里暗自嘆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心神,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靜靈雙手一拱,“尹占,定不負(fù)小姐所托!” 靜靈沖他淺笑,遞給他一只鳥笛。 “以后有事找我,便吹想這個(gè),我聽到后,晚上會(huì)來后山尋你,至于每日制作的香囊,我會(huì)放在那塊大石后面,你每日來取就是。” 又給他叮囑了幾句,這才下山。 清心小筑依然幽靜一片,她從窗戶上翻入,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安心的上床睡了。 第二日,吃過早飯后,靜靈便準(zhǔn)備去花草市場了。 誰知,這個(gè)時(shí)候香蘭說她身體不舒服。 靜靈想帶她去看診,她卻一個(gè)勁的推脫,給靜靈道了個(gè)歉,慌慌張張的回了廂房。 見此,靜靈不再說什么,一人一身白裙,出了府門。 馬蹄聲得得,在她兩米開外揚(yáng)蹄停下。 馬聲嘶起,坐上之人腰側(cè)佩劍,一身青衣面如冠玉,背對著光,宛若天降神子。 好個(gè)雄姿英發(fā)好兒郎。 李玥然面上不動(dòng)聲色,心里卻得意洋洋。 女人或許對一個(gè)徒有外表的男人不感興趣,但是對英雄,一定無法抵抗。 看她現(xiàn)在面上平靜無波,想必心里早已翻起愛慕的浪花了。 靜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喚了聲“靖王”,便轉(zhuǎn)身走了。 還是買花要緊。 “哎哎哎,你怎么就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