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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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鳴說:“既然如此,這合同不簽又如何?” “不簽合同,就換一種玩法。”黑衣人道。 蘇穆煜有不好的預感:“什么玩法?” “保密。”黑衣人道。 連鳴差點爆粗口,國罵已經滾在舌尖,看看女士在場又咽了下去。 他面色不太好,眉間隱有動怒的跡象:“那么請問,這是一場什么樣的游戲。什么性質,意義何在。” 黑衣人并不畏懼連鳴,他與連鳴對視,說:“總的來說,能給所有玩家?guī)砑で椤V劣谝饬x,賭博就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黑衣人這話說了等于沒說,什么狗屁道理,連鳴打小就明白。但如今人在大夢中,自己身側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利用,相當于困籠的猛虎,一身野性不得施展。 不得不低頭。 連鳴知道。 時間只有今晚,這個節(jié)骨眼兒,不得不低頭。 連鳴不說話,算是默許了。蘇穆煜左右看看,出來打了圓場。 “好啦好啦,既然都是來花錢買樂子的,何必弄得劍拔弩張。不過,這合同我們是不簽了。換一種游戲又如何,換。出來玩的,誰還不敢玩?” 何小麗聽他如是說,滿臉的欲言又止。黑衣人盯了她一眼,轉頭問蘇穆煜:“你們考慮清楚了?” “連少,鳴哥,笑笑嘛,不就是玩。”蘇穆煜攀上連鳴的肩膀,他半掛在連少身上搖了搖。連鳴冷哼一聲,答應了。 蘇穆煜咧嘴一笑,對黑衣人道:“OK,就這么定了。” 此時蘇穆煜還不知曉,這個決定,將會給他和連鳴帶來怎樣的驚心動魄。 黑衣人沒再說什么,拿著合同又退了出去。何小麗抹一把臉,她靠著沙發(fā),有些頹然道:“為什么不簽合同,簽了就什么事……都沒有……” 蘇穆煜問:“那不簽,會有什么下場?” 何小麗看著他,最終低下頭。五指攥緊了衣服又松開,她輕聲說:“……也、也不會有……” “既然什么都不會發(fā)生,緊張什么?” 蘇穆煜笑笑。 “今晚,盡興玩就好。” 何小麗背過身去,再次挺直了脊梁。若是觀察地仔細一點,還能發(fā)現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這是由于極度緊張導致身體自然做出反應,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這般? 她的心里,又是在想什么。 何小麗帶著蘇連二人再次回到大廳,直到深夜十二點,屬于他們的游戲才會到來。 “在這之前,你們可以出去逛逛,回家休息也行。”何小麗說,“我要繼續(xù)上班,十二點在這里找我,帶你們去貴賓室。記住,不用提前,也不要遲到。” 蘇穆煜因工作所致,時間觀念一直很強。除開休息日雷打不動的賴床活動,其他時間里,蘇穆煜從來不會遲到任何預約。 連鳴與蘇穆煜走出賭場,兩人在街上溜達。西裝裹在身上悶熱,便雙雙脫下折在臂彎里。 微風拂過發(fā)尖,夏季香港潮濕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他們沿著坡道的階梯慢慢往下走,此時走在小道上,四下幾乎沒人。兩旁是蔥蘢的樹林,陽光透過葉縫兒在地上碎成一塊一塊的。 蘇穆煜長出一口氣,看著連鳴從街角便利店買回兩瓶冰鎮(zhèn)維他奶,最終說了實話:“鳴哥,其實我總覺得不大對。” “哪里不對。”連鳴說。 “就是今晚,直覺吧,怎么說呢……”蘇穆煜從連鳴手中接過瓶子,瓶身上殘留著些許亮晶晶的冰渣。 連鳴說:“我知道。在這之前我就有膈應的感覺,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事。但……” 蘇穆煜坐在階梯上,長腿往下伸直了展開。他將瓶口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水珠順著瓶身快速下滑,晶瑩剔透似乎乘著維港的風。 “但因為我,所以你沒得選,是不是。” 這話說出口,顯得有那么幾分沒意思。無論出于什么樣的心情,都沒意思。蘇穆煜幾乎在出聲時就后悔了,他其實沒有內疚的意思,因為對于一段感情內疚,是對另一個人的侮辱。 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講什么因為我,所以你怎么樣,實則是很不成熟的做法。 連鳴果然一愣,他伸手想如往常一樣把阿煜抱入懷中。但這個時機并不好,顯然蘇穆煜走入了一種感情的桎梏中。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對對方好,迫不及待地希望對方一世平安——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蘇穆煜希望連鳴好好當個大學教授,好好玩古,這就夠了。打心底說,他并不希望連鳴與自個兒隨時跑任務。 畢竟這是他的工作,不是連鳴的。 連鳴喝了一口維他奶,人往后仰,單只手掌撐在地上:“阿煜,不必那么在意。我愿意跟著你來,是因為我追你。所以你看,我其實也抱有目的性對不對。雖然每次任務都會面臨不同情況,我在,也總比你一個人好得多。” “但這都應該只是我的事,”蘇穆煜說,他明白連鳴是想安慰他,兩人如今感情又正處在上升期。濃情蜜意正酣暢,要說馬上分開各干各的事兒,也確實不太可能。“我也經歷過很多任務了,到現在好好的,所以你不必為我擔心。” 連鳴盯著蘇穆煜的側臉,從眉毛到嘴唇,都令人想親吻。幾秒,連鳴嘆口氣笑了笑,他對蘇穆煜實在沒有任何辦法。 “那阿煜,你說說看,你怎么想的。” 蘇穆煜咽了口唾沫,睫毛微顫。冰柜拿出的瓶身滲出一層水珠,串串跌落石磚上,暈成一灘水。 “下次任務,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連鳴傾身,在他眼睛上印下一吻:“好。” 愛一個人,若不能隨時隨刻為他保駕護航,退居身后等他歸岸,也未嘗不可。 蘇穆煜主動抱住連鳴,兩人傻樂地坐在臺階上,直到晚霞織成云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