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lán)色的海水中，二人擁吻著下沉，少女金色的長發(fā)漂浮在身后，雪白的長裙和身前男人的水碧色的神袍糾纏在一起，因為溺水而緊緊摟住男人的纖細(xì)雙臂交織出深海的旋律。

    等到瑟薇重新看見那雙茶色雙眸，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可以呼吸了。

    “我......”順著張開的嘴冒出了一串泡泡。

    瑟薇愣住，然后腦海中傳來了男人清潤的嗓音【不用開口，你要跟我說什么，心里想一遍我就能知道。】

    從來沒體驗過這樣的事，少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溫和笑著的男人【你怎么做到的？】

    男人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些【因為是在海底。】

    兩人交談間，瑟薇看見一串五彩的魚群從面前飄過，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下。

    頓時，剛才還井然有序的魚群四散開來，然后在遠(yuǎn)處又重新集結(jié)起來。

    【那是！】瑟薇突然看見了什么，指著不遠(yuǎn)處的生物，看向利維坦。

    身上的血痕昭示著這就是剛剛那個拍賣會上的鮫人，而此刻他早已不像臺上那般敏感尖銳，反而神態(tài)安詳，即便魚尾還有絲絲血跡蔓延。

    【我讓他們把他放回到海里了。】利維坦寵溺的看著面前的少女。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鮫人看了過來。

    那雙澄澈湛藍(lán)的雙眼看見利維坦的剎那，克制不住的顫栗與折服讓他深深俯下身。

    瑟薇看著毫無反應(yīng)的利維坦【他這是認(rèn)你為主？】

    男人笑了下，清雋的眉眼微微舒展【我本就是海洋之主。】

    明明是溫和秀氣的長相，明明笑意也是內(nèi)斂和煦的，但是透過粼粼水光，瑟薇看見了他身后那道屬于神明的圣光，高貴而清傲。

    這才是勝利主神的模樣嗎？掌管著世界上最遼闊的海洋的主神，地位僅次于路西法的主神，之前的狹隘和嫉妒，之前的謙卑和嘲弄，都不是完整的他。如今這個表面溫和清雋，細(xì)看下盡是屬于神明的高高在上，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瑟薇感覺心里似乎有什么動了一下。

    【想去看鮫人嗎？】

    瑟薇有些訝異的看著利維坦。

    男人輕輕牽過少女的手，然后兩個人向深處閃爍了下。

    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四周滿是散發(fā)著盈盈光芒的海星與珊瑚，時不時有種類各異的魚群穿過。

    瑟薇的目光忍不住被遠(yuǎn)處的生物種群吸引。

    或深藍(lán)或暗紅的長發(fā)，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肌膚，臉頰邊淺碧色的仿佛水玉一般的腮片，以及，流動著光影的魚尾。

    這就是真正的鮫人。

    攝人心魄。

    反射著五彩的波光的魚尾，在海水中自由的擺動著。

    那是得到造物主偏愛的生物，每一條魚尾，都像是被精心設(shè)計的純天然藝術(shù)品。

    【那可不是造物主的偏愛。】利維坦握了握少女的手，【是我的。】

    瑟薇有些詫異的瞪大眼睛。

    在那群美麗的生物發(fā)現(xiàn)兩人前，瑟薇率先對著利維坦指了指上面，男人心領(lǐng)神會，攬住少女的腰，眨眼間就浮到了岸邊。

    輕咳了兩聲，少女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幾口空氣，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

    “這是哪里？”

    腳下踩著的是細(xì)膩的白沙，抬頭看見的是綠意盎然的植被，這不像是原來的皇城。

    “大陸西岸的一個小島。”利維坦揮了揮手，瑟薇渾身頓時清爽了。

    瞬間干透的長裙被海風(fēng)高高的吹起，少女伸手把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別到耳后：“我們不回皇城了嗎？”

    利維坦貼心的替她攏了攏長發(fā)：“瑟薇還想回去嗎？”

    想到皇城發(fā)生的事，少女沉默了下。

    坐在樹間的吊床上，瑟薇晃著雪白的腳丫，看著不遠(yuǎn)處的利維坦。

    一向清雋守禮的男人半攏著長褲，堪稱笨拙的抓魚技術(shù)讓少女有些不忍再看。

    “我不餓，利維坦，你回來吧。”瑟薇忍不住開口。

    男人一邊擰了擰濕透的衣擺，一邊走了回來：“抱歉瑟薇小姐，我不太會抓魚。”

    少女忍不住笑了下：“我還以為海洋之主從來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呢，只要想吃，就會有魚主動跳到自己的嘴里。”

    利維坦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瑟薇，明媚得仿佛朝陽，藍(lán)灰色的眼眸比玻璃珠還要透徹，整個人都在發(fā)著光。

    “你為什么不用神力？”

    話出口后半天沒等到回復(fù)，瑟薇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男人有些怔愣的捂住左胸前。

    “怎么了？”少女輕輕蹙眉，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利維坦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可能要委屈瑟薇小姐了，今天我們只有野果可以吃了。”

    “沒事，我已經(jīng)不會餓了。”瑟薇笑著回復(fù)，只是心里閃過一絲疑惑，他有些不對勁。

    晚風(fēng)襲來，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兩個人并排躺著，看著或黯淡或明亮的星子在深藍(lán)的天幕中閃爍著。

    “你們在天上看到的星星是什么樣的？”

    “在腳下。”

    瑟薇有些新奇的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利維坦的臉。

    因為距離太近，所以幾乎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無比優(yōu)越的五官輪廓，和柔軟雙唇上的每一條紋理。

    幸好他的眼睛是閉著的，瑟薇想著。

    又是一陣晚風(fēng)，吊床被吹的微微搖晃了下。

    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的少女，被突然睜開的茶色雙眸攝住。

    弧度流暢的眼尾線條，配上俊秀的眉眼，清淺的弧光眸色，微微扇動著的纖長睫毛。瑟薇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一寸一寸審視著對面的男人。

    似乎是后知后覺自己的眼神太過露骨，少女閃爍了下眸光，垂下眼簾。

    剛想組織混亂的大腦說些什么，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瑟薇瞪大眼睛看著翻身上來的利維坦，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摟著腰滾下了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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