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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婚色幾許:陸先生入戲太深在線閱讀 - 第125章 恨與愛 喜歡與討厭,兩種極端怎么能

第125章 恨與愛 喜歡與討厭,兩種極端怎么能

    滾開二字,簡潔利落,語調(diào)低沉靜穆,陸淮深甚至眼皮未抬,叼著煙去看牌,一副不甚在意的懶散模樣。

    可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冷漠蕭殺。

    那女人的指尖只差毫厘就要碰到他的手臂,聞言一嚇,立刻將手收了回來,陸淮深的陰晴不定,也讓她不敢再在他身旁逗留,訕訕地坐回原來的位置,滴溜溜轉(zhuǎn)著眼珠子打量這屋子里的男人,琢磨著另找一位。

    可左看右看,目光總是又回到了陸淮深身上。

    此間也不是沒有高大英俊的,可跟他比起來,要么少了點兒男人味,要么喋喋不休大笑大罵,無素質(zhì)也不成熟。

    而陸淮深雖難接近,反倒讓他有了一種叫人欲罷不能的吸引力。

    賀宗鳴遠遠瞧著剛才那女人一雙媚眼直往陸淮深身上瞅,似乎還不死心,不由得恥笑了一聲。

    想起陸淮深剛才的舉止,雖然他不喜歡外面的女人亂跟他套近乎,但也極少像今天這樣讓人無地自容,賀宗鳴說:“老陸是不是在江偌那兒碰釘子了?”

    陸重瞧著陸淮深那表情,點點煙灰,吸了口煙才輕笑一聲:“誰知道呢?”

    “不是你告訴江偌在你家嗎?接個人都能接出那么大火氣來……”賀宗鳴正覺得奇怪,轉(zhuǎn)念想到什么,頓了頓,又問:“你們家都有哪些人?”

    陸重說:“陸家的女人和江舟蔓。”

    賀宗鳴一拍大腿,說:“你媽是故意吧?”

    陸重:“我沒過問,所以還真不知道。”

    賀宗鳴沒追問,嘆了口氣說:“甭管江舟蔓因為誰而來,但用腳趾想也知道,江偌肯定被人針對了。那么就有可能江偌將氣往老陸身上撒。”

    畢竟陸淮深和江偌那攤子事情,賀宗鳴跟陸重還是知道的。江舟蔓和江偌湊一起,再加上幾個煽風點火的,肯定壞事。

    賀宗鳴過了會兒又說:“我覺得江舟蔓肯定是故意的。假如我是江舟蔓,我肯定也是不甘心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尤其是她跟江偌之間的矛盾,除了男人,還有家仇,男人沒了,仇恨就如滾雪球,迅速膨脹。女人一旦喪心病狂起來,什么都做得出來。”

    陸重似笑非笑:“你這么了解,難道有哪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對你做過什么?”

    賀宗鳴:“什么叫喪心病狂的女人對我做過什么?這是古今中外前人的經(jīng)驗總結!籠統(tǒng)看來,其實江偌也是帶有喪心病狂的潛質(zhì)的,你看看她以前跟陸淮深死磕的那股勁兒,要么給股份,要么不離婚,就算自我毀滅,也要焚掉你一層皮。”

    陸重說:“那你說,除此之外江偌還能怎么做?人被逼到絕境,也是沒有辦法的。”

    “說來說去還是立場的問題嘛,”賀宗鳴自覺看得很明白,“說穿了還是江家那老頭不懂事,非要把江偌塞給陸淮深。要是有人逼著我娶誰,我這輩子都不會接受她。”

    但有一點他又不明白:“其實從我們和婚姻的角度出發(fā),江舟蔓是再合適不過的結婚對象。為了個不省心的,放棄一個合適又懂事的,白白給自己找不快活。”

    陸重:“依我看,江覲父子倆覺得駕馭不了大哥,難免會玩兒陰的,陸家內(nèi)部矛盾重重,大哥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受制于江家,而江舟蔓又會站自己親爹。所以就算沒有江偌,這兩家的姻親到最后也不一定結得下來。只是有了江偌,這種事提前發(fā)生了而已。”

    賀宗鳴不完全贊同:“所以目前來說,江偌才是主要原因,你顛倒主次了。”

    陸重笑著挑挑眉:“相輔相成而已,有什么差別嗎?”

    賀宗鳴竟無話可駁。

    他看著牌桌上籠在煙霧里那張面孔,糾結著眉頭問出口:“可他到底是什么時候?qū)紕恿诵乃迹慨敵跛且獙У裟菍O倆的感覺也不像是假的,結婚這兩年,也根本當江偌不存在。關鍵是江啟應和江偌當初做到那樣的地步,他都能惦記上人家。”

    賀宗鳴回想著江偌回國之后的一些事,他是能感覺到陸淮深的變化,那變化潤物細無聲,但是旁觀者清。

    他就是不能理解,這世上恨與愛、喜歡與討厭,兩種極端怎么能同時存在?

    如果是此消彼長的過程,一方盛,一方弱,那也不該是呈壓制性的反應。

    他覺得陸淮深對江偌的包容,彈性很大,可以隨他的底線無限擴張,甚至有超出底線的傾向。

    賀宗鳴喃喃將自己無解的問題拋給陸重。

    陸重問他:“看過麥克勞德嗎?”

    賀宗鳴:“什么德?”

    陸重:“阿利斯泰爾·麥克勞德。”

    賀宗鳴:“泰爾沒看過,泰戈爾倒是看過,《飛鳥集》嘛,straybirdsofsummeretomywindow……”

    陸重斜他一眼,直接打斷他道:“他的短篇里有句話:‘你盤算好了要置于死地的東西,要打心眼里喜歡它是很難的,不過要真心討厭也一樣不容易。’”

    賀宗鳴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陸重真是博學多才,特意夸了他,并建議他以后跟自己說話還是直白點兒,別整那文縐縐的一套。

    說完還問陸重:“我這是欲抑先揚吧?倒過來就是欲揚先抑。”

    陸重:“你想說明什么?”

    賀宗鳴沒好氣地哼了聲:“老子也學過語文!”

    ……

    三人最后都喝了酒,陸淮深又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賀宗鳴跟他順路,一道送他回去。

    將人送到家,車都快開出山道了,車里響起手機的震動。

    陸淮深將手機落在他車上了。

    凌晨三四點,江偌給陸淮深打了個電話。

    賀宗鳴生怕江偌是打電話來求和的,一秒也不敢耽擱,抄起手機就接了,兩邊同時‘喂’了一聲。

    然后雙雙‘臥槽’了一聲!

    怎么是個男的?

    打電話的不是本人,接電話的也不是本人,兩人十分默契地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手機里進來一條短信:你誰?

    賀宗鳴想了想,直接在鎖屏界面回:你有是誰,江偌跟你什么關系。

    那邊回:我是她男朋友。

    賀宗鳴知道江偌有個弟弟,但不確定電話那頭是不是那小子,萬一江偌一氣之下綠了陸淮深呢?

    于是他回了個:我也是陸淮深男朋友。

    ……

    程嘯收到這條消息差點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用嘴型無聲說了無數(shù)個臥槽臥槽臥槽!

    他看向睡著的江偌,眼神變了又變。

    難道他姐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陸淮深取向不正常,才跟他吵架的?

    他一邊估計著陸淮深騙婚的可能性,一邊裝作男朋友口吻回復那邊:陸淮深就是因為你,才跟江偌吵架的?

    賀宗鳴:你怎么知道他們吵架了?江偌告訴你的?

    程嘯:你別管,你跟陸淮深在一起多久了?

    賀宗鳴:二三十年了吧,青梅竹馬。

    程嘯:死騙子,我現(xiàn)在就截圖聊天記錄,明天拿給陸淮深看。

    賀宗鳴:小兄弟,行行好,我是他兄弟。

    程嘯:不信,證明一下。

    賀宗鳴:要不我發(fā)個自拍?

    文字后面跟了三個粉紅色的心。

    程嘯被惡心得不行:滾,死基佬。

    程嘯刪掉了聊天記錄,將手機放回江偌手邊。

    賀宗鳴就麻煩了,作完妖發(fā)現(xiàn)他解不了鎖,刪不了聊天記錄,要不是怕手機里有未存檔的重要信息,他真想直接給扔海里去。

    ……

    球賽結束,程嘯喊醒江偌,讓她到床上去睡。

    江偌剛才已經(jīng)洗漱過,回了房間直接倒在床上,蓋上被子對著滿室黑暗卻越來越清醒。

    腦子里翻來覆去就是陸淮深的那些話,時不時也會清晰地想起江舟蔓今晚臉上的表情,那種身不由己的憤怒,愛而不得的遺憾。

    種種,種種,都是她的心魔。

    可是所有的心魔,都由自己一手創(chuàng)造。

    如今她已經(jīng)在這段關系里騎虎難下,誰讓她迫不及待地,在陸淮深之前,將人和感情都完全搭了進去。

    越是在乎,越難不在乎。

    今晚她說,如果陸淮深選擇江舟蔓,那她愿意離婚。只因當時莫名覺得有底氣,理所當然地認為陸淮深會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抉擇。

    是陸淮深給了她錯誤的自信。

    事實是,她和陸淮深都還沒走出互相接受的那一步,就已經(jīng)陷入僵局,無法進退。

    江偌胡思亂想停不下來,只覺得煩惱為何這樣多,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小時,早起的鄰居醒來做早飯,她聽見聲響立刻就醒了,簡直要神經(jīng)衰弱。

    第二天在家里加班跟進名留山的酒店項目,中午本想休息一會兒,又被gisele打電話叫去她所在的酒店公寓,去把她的一份簽過字的文件送到某位老板那兒去。

    某老板又在某聲色場所,江偌馬不停蹄一下午,回家的時候,困到極致,全靠意志支配著身體的行動力,麻木得像行尸走rou。

    她妝也沒卸,倒在床上,終于沒力氣再庸人自擾,睡過去之前只覺得,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