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先趕緊解決掉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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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對江偌來說,無時無刻不在繃緊著神經(jīng)。 她和陸淮深畸形的關系和婚姻,以及陸家這種深藏暗涌的家庭關系,使她面對陸家的人的時候,像被扼住咽喉一樣難受,一顆心時刻提在嗓子眼。 一整天心緒就沒寧靜過,本來以為吃過飯,這場鬧劇似的相處總該畫個句號了,誰知連老天爺都要插一腳。 江偌方才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心里頭一直在想留宿的事情,思來想去卻找不到完美的解決辦法,自己跟自己著急,誰知陸淮深一進來還怪她丟人。 江偌頓時氣得指尖輕顫。 她氣極之下,強壓怒意,梗著脖子望著他說:“我是比不得你們陸家的人巧舌如簧,也比不得你會諷刺人。可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人在場,別人為什么沆瀣一氣,集中火力針對我一人?” 陸淮深沒什么情緒的深眸,輕輕瞥她一眼。 江偌看著他的眼,胸膛劇烈起伏著,冷笑說:“要不是你為人處世太強硬,脾氣差勁眼里容不得沙子,只知道欺壓別人,別人怎么會只敢趁你不在欺負你老婆!” 陸淮深的臉寸寸冷了下來。 生氣時的陸淮深,氣勢逼人,連帶著眼神都極具戾氣,江偌還是有些害怕這樣的他,不敢去瞧他眼神,只把臉偏向一邊,手里緊緊抓著手機,從牙縫里逼出最后結(jié)論:“你還好意思!” 說完之后,陸淮深半天沒出聲,江偌也沒去看他,兩人就這么僵持了好一會兒。 陸淮深冷不防笑了一聲,“為人處世太強硬?” 他重復她的話,是質(zhì)問。 江偌心里頭咯噔往下蕩了一下。 他又說:“脾氣差勁,只知道欺壓別人?”倒笑不笑的語氣,卻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江偌心里頭又咯噔了一下。 原本昂昂氣勢,竟然在他連逼帶問下,弱了不止一分,頭也往下低了低。 陸淮深見她像尊佛一樣坐在床上,頭扭在一邊,側(cè)臉線條在暖色調(diào)的燈光下柔和有致,黑發(fā)虛虛掩著側(cè)邊半張小臉,卻對他愛理不理,不知是什么情緒,但顯而易見,不是為了自己說過的話感到后悔。 那緊抿的唇線,以及半垂的眼眸,一聲不吭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在進門那一刻遠遠看見的她的模樣,也是這樣一副任人宰割的小媳婦樣。 陸淮深不覺緊了緊眉心。 他走過去,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過臉來正對著自己。 江偌厭煩他的觸碰,指腹微糲干燥,碰到她的皮膚,她心里頓時被燙了一下似的,趕緊想躲開,于是擺了下頭,想逃開他的手。 然而陸淮深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這次直接伸手鉗住她的下頜,手心托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腦袋往上一抬,江偌不適地扭頭掙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著一雙流轉(zhuǎn)的黑眸冷冷地望著他。 陸淮深居高臨下垂眼審視她,“江偌,你這指甲蓋大小的熊心豹子膽也就只夠在我面前橫那么一兩下,你在他們面前能這么牙尖嘴利,哪個敢在你面前肆無忌憚挖苦你?” 江偌說:“你的嬸嬸說那樣陰陽怪氣的話,你爺爺都不出聲制止,我不信你不明白為什么。別人抱團,我孤立無援,我再能說又怎么樣?” 她頓了頓,心里挺想笑的,繼續(xù)道:“你們家哪個不曉得你和江舟蔓勾勾搭搭那些事!你嬸嬸明知故問我們的婚姻是不是出了問題,難道要我說,只要給我錢我就離婚?你嬸嬸又說,在我回國后在某某山莊看見了你和江舟蔓吃浪漫晚餐,你要我怎么回答呢?說明天就去打小三,還是說我不在乎?” 陸淮深漸漸松開了擒住她下頜的手。 江偌無懼他陰沉如水的眼色,說這么多,情緒倒是莫名平復了不少,膽子也壯了。 她看著他,攢了個淡笑,溫聲慢氣的講:“你恐怕不知道我這個遭人討厭的陸太太多么不容易,你們家里人一個個都等著看我笑話,連你爺爺也希望你另覓良人,我回答別人的每句話每個字都需字斟句酌,生怕露了破綻,要是一個不小心惹了你,我人財兩失,哪里訴苦去?” 江偌說完低下頭,小幅度動了動自己發(fā)酸的脖子。 頭頂傳來他暗藏慍意的聲音:“難道你惹我的時候少了?” 江偌正將手繞到自己的后脖頸,伸手按了按,聽見這話,抬了下眼皮,視線所及是他的腰。 初夏天氣炎熱,陸淮深褪去了西裝外套,只穿了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領口敞開兩個扣子,袖子挽至小臂中上位置。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搭在腰間,青筋微突,從手背蔓延到了看起來遒勁有力的小臂,直至隱沒在襯衫之下。 江偌沉默兩秒,才壓著嗓子小聲含糊說:“是你逼我的。” “誰讓你欠。” 陸淮深說完,江偌見他走向了衣柜拿換洗衣物,似乎要準備洗澡,她一時沒按捺住,整個身子都繃直了,用妥協(xié)的語氣問他:“今晚可以不住在這兒嗎?” “不可以。”陸淮深站在衣柜面前,背對著她,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江偌冒著膽子說:“你,你可以慢點開車。” 她見陸淮深找衣服的動作停下了,她噤聲。 陸淮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且不說大雨淹了路,這條路出去又是事故頻發(fā)地帶,”他頓了下,微瞇了下眼說:“江偌,你以為這家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心里都是想的什么?是怎樣才能抓住我陸淮深的小辮子。” 他拿出一件睡袍,扔在床上,走過來俯視著她,語氣微冷,一字一句說得極狠,“他們現(xiàn)在就盼我一輩子能跟現(xiàn)在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的你拴在一起,這事于他們而言喜聞樂見。你要是現(xiàn)在走,被人嗅到一點我跟你玩完的端倪,那些人心里的算盤又要打得叮當響,你在算計,別人也在暗中磨刀,懂么?” 江偌怎么會不懂,她甚至深有體會。 陸淮深漸漸收斂厲色,淡淡看她一眼,“好好待著,住一晚能給我少一堆麻煩事。” 江偌聞言一挑眉,“那我有什么好處?” 陸淮深笑笑:“沒什么好處,你走了,我明天就訴訟離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先趕緊解決掉你這個麻煩。” 江偌看著他,心里氣不過,抄起枕頭就往他砸去,陸淮深一偏頭精準閃開,反手抓住枕頭扔回床上,一擊即中,扔在江偌臉上,江偌沒躲閃開,反而身體失去平衡,連人帶枕往后摔在床上。 “膽子肥了你。”陸淮深說完要拿起浴袍去洗澡,見江偌姿勢扭曲的腿突然一抖,她叫了一聲。 “我的腿!”江偌拍開壓在臉上的被子,氣都沒顧得上發(fā),腿半曲著動也不敢動,“抽筋了……” 陸淮深轉(zhuǎn)頭就看見江偌皺著張臉,面露痛色。 他不耐煩擰著眉,“把腿抻直。” 江偌發(fā)現(xiàn)這動作難度系數(shù)太大,她一動就像筋都被扭了一圈似的,她哭喪著臉:“不行,真的不行……” “麻煩!”陸淮深折身回來,將她蓋在腿上的薄毯掀開,一手拉著她右腳的腳踝,一手按住她的膝蓋,讓她抻直了腿,保持一會兒過后,問:“好了沒?” 江偌漸漸感到痛楚消失,腳也能活動了,才點點頭。 不過她今天穿的是半裙,剛才有毯子蓋著,不用擔心走光的問題,這會兒沒了毯子的遮掩,又折騰了一番,荷葉邊的半裙裙擺早就往上縮起。 兩條纖細白皙的長腿,其中一條還被陸淮深握在手里。 江偌臉色大紅,行動比思想更快,她猛地后縮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局促和急切,“好了!” 話音剛落,她卻感覺腳踝和膝蓋上的力量莫名加重了一些,有那么點故意桎梏著她不容閃躲的意思。 江偌下意識瞪向陸淮深,對方視若無睹,是目光根本沒在她臉上,而是盯著她裙擺附近的位置。 江偌羞惱,一急之下抬起能活動的腳就想要踹他,卻被陸淮深用膝蓋死死壓住。 “陸淮深!”江偌怒道。 一出聲卻發(fā)現(xiàn)聲音怒意大減,卻平添了一絲嗔怪的味道。 陸淮深眼瞼微垂,盯著她腿上那處,黑浸浸的眼底是一種類似看不清的暗涌。他微微俯下身直接將溫熱指腹按在她的肌膚上。 陸淮深大掌有力,不給她絲毫掙脫的機會,這樣動彈不得的姿勢,讓她感受到羞憤和無力。 “陸淮深!”江偌加重了語氣重復喝止他。 陸淮深卻按著她那處,很快用手按壓摩挲了一下,問:“這是什么?” 江偌不明白他說什么,只想讓他趕緊松開,陸淮深卻抬起頭,折起她的膝蓋往上一抬,讓躺著的她也能看到。 江偌順著看去,總算是明白他剛才在看什么了。 橘調(diào)的燈光籠罩,皙白的皮膚染上暖意,距離膝蓋一掌半的位置,有片形狀怪異的葉子紋身。 江偌手忙腳亂扯著裙子去蓋,一邊不以為然地說:“文身。” “下面怎么有個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