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裕太一臉氣憤從場上下來, 還未出場就抓著不二的衣袖, 一幅不甘心的模樣, 觀月微微嘆著氣, 或許他也應該謝謝不二。

    “觀月！”背后突然響起了幸村的聲音，觀月轉過頭看著幸村拿著球拍意氣風發的朝他走來。

    觀月看著他輕松的模樣也知道他和真田之間誰贏了，目光在已經下場的人群看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真的田的影子，忍不住問道，“真田還好吧？”

    幸村搖搖頭了，從他手里輸掉他又怎么還好，他們關系再好但每次都輸給他，他再怎么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畢竟弦一郎一直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人阿。

    看著觀月輕松的模樣，目光看著站在不遠處望著他的橋本，瞥見橋本微紅的眼圈, 幸村目光閃了閃，抿唇收回視線, 說道, “我會幫你看著他們的。”

    觀月看他認真的模樣微微一笑道, “那就謝謝了。”

    幸村聞言微微一愣，看著他望著橋本，表情十分柔和, 頓了頓又開口說道, “這好像是第二次了, 真的不覺得可惜嗎？”

    “第二次又能怎么樣？我沒有選擇的機會, 我不放棄離開的人就會是他，這對昨天剛和高中組比賽后的他不公平，而且我離開了也沒什么可惜的畢竟我已經國三了，但他不一樣，他才一年級還有很多的時間，留下來是對他最好的選擇。”聽到幸村這么說，觀月怔愣了一秒，聲音微沙的說道，目光望著橋本身后不斷下來的選手，看著他們的表情，眸子半斂著看不出什么表情。

    如果他的對手不是橋本，那他絕不會機把會讓給其他人的，他一定會拼了命留下來，留到最后。但沒有如果，他也沒有第二次機會。

    選擇從來沒有等過他也不會再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再不抓緊了，他或許更對不起大家，更加對不起為了他們而離開的月初。

    聽到觀月這么說，幸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得心里有些難受，像是堵得慌一樣。似乎從他認識他這么以來好像他一直在面臨著選擇，做著兩難的選擇，網球部、赤也、月初、橋本……他都很在乎但這些人里一直沒有他自己，他把自己排在末尾，就像月初一樣，他們都把自己放到了最后。

    兩人沉默著直到最后一組比賽結束的哨聲拉回了他們的思緒，聽著聲音，觀月抿了一下唇，比賽徹底地結束了，接下來還是讓他們這些失敗者們離開訓練營了，瞥見齋藤的身影，所有人往場地中央走去。

    “比賽結束了，你們之間的勝負也已經揭曉了。”

    “首先恭喜勝利者們，請你們飯后在這里集合，與高中生一起繼續完成接下來的訓練，而輸掉比賽的人也請回到宿舍收拾你們的行李，午飯后將會有專車送你們離開這里。”

    聽著齋藤的聲音，觀月深深吐息著濁氣，隨著人流離開，在擁擠的人群中他看著橋本停了下來看著他，唇角似乎是想要努力的揚起來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同樣難受的不止橋本一人，還有赤也，以及火大的裕太，用餐時間里觀月又將他們叫到了一起叮囑了一番后又在他們不舍的目光下回到了宿舍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幸村遠遠地看著三個后輩紅著眼睛強忍著眼淚目送著觀月離開，走過去看著他們，揉了揉赤也的頭，說道，“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去送他們一程。”

    等他們失敗組們收拾好東西出了宿舍時，外面聚集了一群人，有的人是部長送別隊友，有的人是前輩送別后輩，也有人是后輩送別前輩。

    “真田……”

    “柳前輩……”

    “海堂……

    “鳳……”

    “阿乾……”

    “經理……”

    所有人看著他們提著自己的行李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離開時忍不住開口叫著他們，赤也和橋本看著觀月和蓮二他們也在失敗組里，心里更加難受。

    如果不是經理故意棄權的話，離開的人會是他……

    明明該走的人是他，為什么是柳前輩，不是他故意相讓的話贏的人不會是他切原赤也的……這種親眼看著自己的前輩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簡直糟糕透頂了！

    看著他們的身影在他們的視野里越來越小，橋本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心克制住難受的情緒，聽到幸村催促聲后，不甘心的再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這才跟著幸村離開往訓練場走。

    遣返送他們離開的車輛早在訓練營外的停車場里等著他們了，觀月看著坐在身側不說話的蓮二，剛才在宿舍的時候他就想道著謝了，但瞥見大家情緒都不太好他也就沒有說。

    “怎么了？”柳注意到觀月的目光轉過頭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道，他也沒有想到觀月也棄權了，目光看了一眼前面的乾，微微抿著唇角，他們202宿舍一共才四個人，一場比賽下來后瞬間離開了三個人，留下千石君一個人，走之前還聽到千石君責怪他們三個人，說他們是不是商量好了都輸掉比賽，留他一個人在這里。

    想到這里蓮二忍不住苦笑，若他們三個人真的是商量好了的，那結果恐怕又不一樣了，但沒有商量，若是可以留下來他們也想留下來，可他們沒有選擇。

    觀月看著蓮二的苦笑，怔了幾秒，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能為赤也做到了這一步他很感激，放下了輕聲叫他，目光誠懇，由衷說了一句“蓮二，謝謝。”

    不管你是為了網球部才放棄比賽的還是為了赤也本人，他都很感激，感謝你對赤也的照顧。

    然而等了片刻，也沒有見蓮二說些什么，又過了幾分鐘，他唇角微抿，指尖收緊，微瞇著眼睛微睜，眸光復雜地著看了觀月一眼，應了一聲，“這是我應該做的。”

    其實他這么做也有私心的，或許他并沒有觀月想的那么好，他放棄比賽是想赤也從這次淘汰賽里認識到什么叫殘酷和競爭，他和幸村他們護不了他太久，他遲早都要體會到比賽帶給他的各種滋味，有甜也有苦，只希望他能夠盡快成長起來并且認識到他身上的責任是多么沉重，畢竟他們畢業后網球部的一切遲早都會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是想讓他盡快適應這種殘酷的處境而已。

    觀月看著他微垂著頭思索著什么，也不在多問了，卷著頭發，轉過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順便想想著他接下來該怎么辦，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車上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除了放棄比賽的人選外剩下額就是輸掉比賽的人，就因為一場比賽輸給自己的前輩或者后輩而他們就要離開，大部分人心里十分不滿意甚至不甘心。

    在觀月出神想著其他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車里誰先克制不住自己的不滿情緒，站了起來望著情緒低落的大家，叫道，“我說各位，雖然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但就因為這一場比賽就把我們趕走了，這未免也對我們太不公平了吧！憑什么就用一場比賽就斷定我們差勁，畢竟我們好容易被選上參加這次u17集訓，結果才剛到集訓營還沒滿兩天就回去，這回去怎么對大家交代？”

    一番話徹底引起了幾乎全車人的強烈反應，他說的對，就因為一場比賽就把他們趕回去了，這和他們來的意圖完全不一樣，回去，簡直太丟人了！

    “說的對，憑什么就用這次比賽的結果推斷我們，不公平！有本事再來幾場！”

    “就是，再來一次我們未必會輸！”

    在喧鬧的車里，觀月的思緒頻頻被他們打斷，眉頭緊皺，轉頭望著剛才說話的人，目光掃著過他們，他們就不能安靜一會嗎，現在不甘心有什么用又不會讓大家再回去，說這么多還不是廢話。

    柳看了一眼觀月煩悶的表情，勸解著，“別在意，現在跟他們講道理，他們聽不進去。”

    他們這里面的人又不是全是輸掉比賽的人，還有像他們為某些原因而放棄比賽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不甘心也不是輸不起，這種煽動情緒的做法太不理智了。

    “簡直太松懈了！”真田看著他們，眉頭緊擰，蹭的一下吼道，頓時蓋住了他們的聲音，場面瞬間安靜下來，看著他們安靜下來，真田黑著臉說道，“比賽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就不要給自己找什么借口。”

    技不如人還不承認也就算了，還給自己的失敗找什么借口，不顯得可笑嗎。

    鳳長太郎看著真田怒氣勃發的樣子也接著說道，“大家安靜下來，真田前輩說的很對，我們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么原因，也沒有什么借口好找，輸掉比賽未必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輸了也并不丟人。”

    大石看著他們也跟著勸道，“知道現在大家很不甘心也很難受，但難受的不止我們還有贏了我們的人，他們同樣難受，畢竟大家都是隊友、朋友，他們也不想贏我們。但比賽只有一次，輸了就是輸掉了，如果大家覺得不甘心、不公平的話那就回去好好練習爭取贏過他們不就好了嗎，在這里這樣發泄，是沒有用也是不理智的行為。”

    真田和大石的話讓大家逐漸冷靜了下來，喧嚷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不少人低垂著頭深思著，其實他們說得都沒錯，他們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么借口好找的，有時候輸掉比賽也未必是件壞事，這次輸了，他們下次可以贏回來的，但他們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哪怕他心里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機會只有一次他們已經錯過了就怪不得其他人。

    安靜下來后車上的氣氛再次陷入沉寂，死寂的可怕，觀月看著真田和大石三言兩語安撫下這群人，眼底劃過一絲滿意，看樣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輸不起，轉頭望著窗外繼續想著接下來的安排，突然目光一凝。

    “等等！你們沒有發現我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走過這里，這不是我們來時的路，也不是送我們回學校的路。”觀月突然出聲問著他們，所有人驚愕地看著他，一時都忽略輸掉比賽的不滿，表情顯得十分擔心。

    不二和乾瞬間明白了觀月的意思，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從他們眼前閃退的景物，表情帶著些許凝重，這真的不是他們來時的路，他們來時的路沒有這么偏僻，樹木也沒有這么多，這個方向也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來時的時候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但不是他們現在這條路。

    真田也愣住了，眉頭擰了下，瞥了一眼窗外，微張著嘴，好像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仔細想想，的確好像是找不到人問，教練也并不在這里。

    “不是送我們回去？那是帶我們去哪里？”

    “他們教練到底想做些什么？”

    “難道他們不打算送我們回去了，讓我們自己回去？”

    聽著耳邊議論懷疑的聲音，觀月側著頭看著窗外的景物，目光閃過一絲疑惑，這條路并就不是他們來時的路，雖然來的時候一路上他沒怎么觀察，但直覺告訴他這并不是回去的路，但又想不通為什么不送他們離開。難道是教練們從未想過要送他們回去，離開訓練營，不一定是指讓他們離開回學校，說不定是指離開訓練營去其他地方。

    “看樣子我們的訓練并沒有結束……”觀月呢喃著，心里放心不少，不是送他們回去那他就還有機會完成任務留下來，月初也就有機會回家了。

    身側的蓮二也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專車似乎并不打算送他們回學校，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有別的安排在等他們，也許他們的訓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