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的是尷尬至極了，我真的很想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沒臉見人了。人一到尷尬的時候，大部分都會一直尷尬下去，本來想找個話題打破一下尷尬的窘境，但就是找不到。人一到緊張的時候腦子就容易短路，這是真的，而我尷尬的時候，以及緊張的時候，智商馬上就降為負數。

    希望周琳的智商稍微高一點，趕緊找個話題吧。

    正當我的眼神和雙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時候，周琳突然笑了笑，起了身說：“我去吃飯啦，我知道你吃過了，咱們明天見面吧。”

    我也沒說話，周琳一下子就竄開去了，瞬間跑了個沒影。

    我長嘆一口氣，望著天，苦笑著感謝老天終于把這個長長的窘境給結束了，就好像結束了什么戰爭似的，如此難熬。

    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8點多了，我拿著單詞本去背了背單詞，回來的時候發現高遠還沒回來。其實這幾天我復習的時候感覺非常費勁，肖秀榮的那本教材特別厚，我看得頭暈，看完之后還得做一大堆練習題，每天還得看新的課文，背好多單詞，還要練好幾篇翻譯，還要背百科詞條，晚上還得做總結……我那里還買了這么多輔助資料，比如《法國文學導讀》、《法國概況》、《法國文學大手筆》、《法語筆譯三級實務》、《漢語寫作與百科知識》、《……》……

    我感覺頭都快爆炸了，可是今天已經是10月26號，只剩下五十多天就考研了。其實越接近的時候，人的心情就越浮躁，浮躁的時候又看到如山堆積的書，想到它們根本不能完全裝進腦子里，亦沒有時間和毅力將它們濃縮放進胃里消化，可是又會懼怕考不上的痛苦，所以人在這個時候往往都會崩潰。

    我真的好怕我考不上，真的，我不像別人一樣已經準備了大半年了，真真正正開始的時候也只是9月份才開始的，然后開始的時候我的書籍根本沒有怎么買全，開始的時候又受到了高遠的傷害，而十一長假期間我又全部都荒廢了，所以實際上我復習的時間恐怕只有一個月不到。但是我已經付出了，我就想要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其實我的心態并不好，很多時候把未來的事情看得太過于悲觀，但樂觀的時候又會讓我放得很松。就像一個在天上飛著的風箏一樣，當毫無顧慮地放線，風箏會非得越來越遠，而我的思緒也是如此，當走得太遠的時候，就若風箏一樣，很難再收回來，有時候線斷了，也不知飄往何方。

    我坐在教室內，復習了一個上午，十一點半的時候陳文建準時發消息來了，叫我去吃飯。我收拾收拾桌面，往書包里放了兩本書，就出了教室門。

    “你一般都抽什么煙啊？”陳文建問我，“我最近比較愁，我都不知道該抽什么煙。”

    “你抽什么抽？別抽，抽了不好。”

    “那你為什么抽？”

    “我……習慣了，戒不掉，要是你上癮了，就很難戒了。現在我壓力大，也不想戒煙，有時候抽兩根解解壓力。”

    “我也就是壓力太大了。”陳文建中午的時候是吃的面條，霧氣中他瞇了瞇眼睛，“想找一個放松一下自己的方式。”

    “那你就多聽聽放松神經的音樂，到時候我給你分享。”

    “我沒有戴耳機的習慣，不像你。”

    “我聽音樂那也只是愛好。”我說，“你真的要煙嗎？我把這半盒給你吧。”

    我從褲兜里拿出還剩下半盒的煙，放在桌上，陳文建拿出來看了看，笑道：“貴煙。”

    “對，十一塊錢一盒，也不貴。”

    “貴。”

    “呃……還好吧。”

    今天晚上，高遠回來了。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我們宿舍找我，當時我也只是剛剛回來，還沒準備去洗澡，他來我們宿舍找我的時候，還看見了嚴曉明，他倆對視了一下，神色倒是有點尷尬。

    其余的人都在玩游戲，一如既往地沒變化，高遠看見我正準備去洗澡，說：“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我在你們宿舍等你。”

    “那怎么行？”

    “去吧去吧，不著急，晚了就沒水了。”

    我笑了笑，安排他坐在林韻杰的床上，拿了洗具就去洗澡去了。洗了大概十五分鐘，我光著上半身回來，發現高遠還在林韻杰床上玩著手機，我擦干了頭發后穿了一件外套，里面啥也沒穿就跟著高遠走了。

    離開宿舍的時候嚴曉明從門后拉住我，說：“你去干什么？”

    我回頭，皺了皺眉，嫌棄著語氣說：“上樓說說話。”

    嚴曉明趕緊叮囑：“你也不要重蹈覆轍啊我跟你說，以后又得跑到我面前來哭。”

    我立馬撒開了他，暗罵了句“神經病”就跟著高遠上了樓。

    仍舊是那個老地方，但我好久都沒來了，反而覺得陌生了不少，但這個地方還是如此地熟悉，因為四處的風景仍舊是長沙的夜景，霓虹閃爍不斷，天上還有星星眨眨。

    高遠為我點上了一根煙，二人伏在欄桿上，看著遠處的燈光。其實我已經摘掉隱形眼鏡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現在倒是羨慕高遠去做了手術，解決掉了近視眼這個長年以來糾纏的毛病，看什么都清晰，也很任性。

    “你還考研嗎？”我問高遠。

    高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夜空下眼神有些深邃。由于我有近視眼的緣故，他的眼神我也看不大清楚，反而覺得有點空洞。

    他吐出長長的煙霧，煙霧立馬飄散了開去沒了個蹤影，倒是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縹緲在我的鼻息之間。

    “我最后還是決定，不考了。”

    “你可想好了？”我笑道，“那倒也是，你眼睛都做好了，都為空乘這門職業做準備了，我還糾結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