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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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回去?電話打完了?”聽到蘇紀的聲音,余生才意識到自己還待在走廊上。 “嗯……這就回。”他扶著欄桿慢慢向前走。 “聶傾很擔心你,我也很擔心。”蘇紀同樣慢慢走在他身后,語調(diào)冷靜而平和:“無論你跟西澤在謀劃些什么,我希望你們能記住一點,聶傾和我,是跟你們站在一邊的。請信任我們。” “蘇紀……我沒有不信任你們……”余生的聲音充滿疲憊。 “我說的信任,還包括相信我們都具備應對危險的能力。再怎么說我也是名警察,我知道怎么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聶傾也一樣。如果你們選擇保密是為了保護我們,那大可不必。”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房間門口。 蘇紀拿著鑰匙,把門打開,余生跨進去的同時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以后再說吧。” “阿生?”聶傾靠在床上扭過頭來看他,“怎么打了這么久?” “……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蘇紀,幫忙照看下可以嗎?”余生干脆無視了聶傾的問題。 聶傾轉而用探詢的目光望向蘇紀,結果蘇紀也是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接著余生的話道:“當然可以,你睡折疊床吧,地上涼,你還受著傷呢。” “嗯。”余生今天沒再推辭,乖乖走到折疊床邊躺下,蘇紀幫他把被子蓋在身上,余生卷了幾下就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連頭都埋了進去。 聶傾和蘇紀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心里著急卻不能問,只好懸著心胡亂猜測。 余生倒也不是真那么快就睡著了。他只是不知道,如果醒著,該如何面對聶傾和蘇紀。 方才慕西澤說的那番話,意思他已經(jīng)全然明白了。以他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他們沒有任何自信說只通過一次行動就將這條非法器官販賣的犯罪線給一網(wǎng)打盡。如果貿(mào)然出頭,很可能前功盡棄,到時候別說個人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最怕的是這伙人從此銷聲匿跡,線索鏈徹底斷了,再也無從追查。 余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案子查清楚,還他爸一個公道。 但是,為了進一步接觸這一團伙,避免打草驚蛇,慕西澤說他可以做手術,那就意味著…… 余生突然打了個哆嗦,好像一頭扎進冰水里一樣冷得徹骨。頭皮發(fā)麻。 這已經(jīng)不是見死不救了。一旦慕西澤做了手術,他們就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參與者。或者,換個更直白的詞——犯罪者。 只要目的是正當?shù)模^程就可以不擇手段嗎? 余生從未認同過這一觀點。雖然艱難,但這三年多來他一直盡力不去觸碰底線。可是這一次,終于守不住了嗎? “阿生?”肩膀的位置忽然被人輕輕拍了兩下,余生知道是聶傾下床來了,卻仍蒙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只聽見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不用管我……你躺回去休息吧……” “你哪里不舒服嗎?是不是傷口疼?讓我看看。”聶傾鍥而不舍。 “真沒事……”余生還蒙著不想動,但聶傾已經(jīng)伸手把他頭頂?shù)谋蛔影抢_,露出腦袋來去摸他的額頭,頓時擔憂地問:“怎么一頭冷汗?你起來,我看下你的胳膊。” “你快回去躺著吧,你傷得比我嚴重,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余生被磨得沒辦法,從折疊床上坐了起來,又不敢貿(mào)然去扶聶傾,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只好轉而向蘇紀求助:“蘇大夫,您倒是幫幫忙啊。” “我覺得我在這里有點多余。”蘇紀嘴上這么說,但其實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攙著聶傾,現(xiàn)在又無奈地勸道:“你先回床上躺好,你不安生下來他更不配合。” “……”聶傾想想也是,他現(xiàn)在最受不了的就是余生用那雙已經(jīng)失去神采的眼睛空洞洞地朝他看,臉上寫滿的擔心和無措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里。 為什么……沒有好好珍惜呢? “這邊沒問題了,我?guī)湍銠z查一下傷口。”蘇紀把聶傾安置好以后就回身蹲在余生旁邊,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不用。”余生把他的手攔下了,但想到這倆人不會就此罷休,于是自己主動摸索到床的另一邊,緊貼著聶傾躺了下來。“我今晚睡這兒可以嗎?正好你不能翻身,蘇紀也不用睡地板。” “哦……當然可以。”聶傾愣了一下才說。 看看蘇紀,蘇紀一臉狗糧吃撐了的表情,聲音卻很淡定:“行吧。只要你們不要把對方踹下來,安安穩(wěn)穩(wěn)睡一晚上問題不大。” “嗯。”余生應了一聲,又把被子朝自己身上裹了裹。 “早點休息吧。”蘇紀看了眼聶傾的表情,識趣地回頭癱在折疊床上,裝透明人。 余生此時是面朝聶傾側身躺著的,因為床太窄,他的鼻尖就挨著聶傾的肩頭,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腿微微蜷起,膝蓋輕貼在聶傾腿上,這個姿勢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聶傾沒忍住從被子下面拉過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余生想把手收回去。 “怕你掉下去。”聶傾臨時編了個理由,又說:“你放松靠著我就好,不會壓到傷口的。” “這樣……不太合適吧……”余生的手還被聶傾牢牢抓著,他相信聶傾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一向聰明睿智的聶警官這時候居然裝起了糊涂,嘟囔一句“合適啊”,又把余生拉近幾分。 “睡吧,我那會兒吃了止疼片,現(xiàn)在也困了。晚安。”說完聶傾就用雙手把手中冰涼的溫度緊緊扣住,跟自己較勁似的想要捂熱他。 余生等了等,沒再掙扎,合了眼讓身體徹底放松下來,沉沉地依靠在聶傾身上。 什么兄不兄弟、合不合適他都懶得去在乎了,此時此刻只想找一個溫暖的歸所,讓身心都能夠平靜下來,好好地睡一覺。 余下的事,等睡醒再說吧。 *** 余生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反正不摸手表的話他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幾時幾分。 這會兒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低聲說話,余生漸漸醒了過來,落在耳朵里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 “……您說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是什么意思??誰拿的?這種事肯定會有記錄啊!”聶傾把音量壓得很低,但是□□味十足。 “……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覺??那可是省公安廳的檔案室!不是菜市場!身份核查呢?監(jiān)控呢??” “……我不是在跟您發(fā)火,實在是這個說法太可笑了,傳出去就是個笑話!那么重要的文件,說失蹤就失蹤,我看以后廳里的檔案也別放檔案室了,直接放到公共圖書館里多好啊?人那兒對租約記錄的保留都比咱們強!” “……您不覺得奇怪嗎?我剛要去查檔,路上就被人襲擊,而我要查的東西居然當天夜里就‘神秘失蹤’了??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您也是個老刑偵,這種事說出去您信嗎?”聶傾氣得上火,火到一定程度更覺得無奈,下意識垂頭嘆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余生已經(jīng)醒了,空瞪著眼睛躺在那兒。 聶傾呼吸一滯,再喘上氣的時候,再大的火都發(fā)不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著什么,聶傾默默聽完,開口時已比剛才平和許多:“我知道了,我會再想辦法,也麻煩您幫我多盯著這事。一旦有線索,請您馬上通知我。” 又過了幾秒,聶傾說道:“好,謝謝武局。”說完掛了電話。 “醒了?”聶傾揉了揉余生的頭發(fā),這大概是他現(xiàn)在所能想到的最符合“兄弟”關系的親昵舉動。再親近一點,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你要查的檔案被人偷走了?”余生聽了個大概,一臉凝重地坐了起來。 “嗯……”聶傾不愿多說,顯然他此刻心情也是十分糟糕,但還是克制著情緒說:“別擔心,我會想辦法處理。” “你找了武長福?”余生問。 “對,我讓武局幫忙去廳里調(diào)檔案,沒想到……” “你信得過他?”余生又問。 聶傾想了想,肯定地開口道:“信得過。雖然從保險的角度來講,應該對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都有所防范,但現(xiàn)在條件不允許啊。我這兒行動不便,又不能一味等下去,只能借助下其他人的力量。還好,我和武局接觸比較多,雖然他跟我爸走得近,但辦正事的時候從來都是不偏不倚的,是個有分寸的人。” “你信得過就好。”余生點點頭。“那檔案的事——” “你就別想這個了,交給我。”聶傾說完笑了笑,“餓了嗎?蘇紀剛出去買午飯,得稍等一會兒。” “午飯?”余生一愣,連忙打開手表的蓋子摸了摸,“都中午了!我睡了這么久?” “肯定是太累了,最近你都沒休息好吧。”聶傾這么說著,心里明白自己其實也是一樣。這段時間以來,各種狀況接連不斷地發(fā)生,他和余生的關系也一直像在坐過山車,把倆人都折騰得夠嗆。 聶傾也是覺得再這樣下去內(nèi)耗太嚴重,而要恢復以前的關系則更加困難。即便能好的了一時,但兩人之間最根本的矛盾還沒有解決,時間久了只怕又要出問題。感情再深,也經(jīng)不起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磨損。磨到最后,真的只剩徹底決裂這一條路可走該怎么辦? 聶傾不愿接受這樣的結局,所以才迫不得已提出宛如飲鴆止渴般的“做回兄弟”策略。 自欺欺人不好過。但總算是在他和余生中間設了一條緩沖帶,無法親近,卻也不至于發(fā)生因過度激烈的碰撞從而導致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慘劇。 暫時就先這樣相處著……應該沒問題吧?聶傾很猶豫,不確定自己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阿傾,我有個想法。”余生這時忽然有些嚴肅地面對著他說。 “你說。”聶傾回過神來。 “我在想,要不今天……或者明天,你讓蘇紀跟西澤幫幫忙,把你接到醫(yī)院去吧。”余生說著一頓,緊接著不給聶傾開口的機會又繼續(xù)說道:“我這條件太簡陋了,到底不是個正規(guī)養(yǎng)傷的地方,用藥、吃飯、甚至上廁所都不方便,我也照顧不了你,反而會影響到你休息,蘇紀他們過來一次也太費事了。” 余生說的合情合理,聶傾沒有理由反駁,但還是問道:“你想讓我走,是因為如果我繼續(xù)待著,會影響到你的安排嗎?”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還是考慮到你的身體。”余生低下頭,醞釀著進一步說服聶傾的理由。 沒想到聶傾居然很干脆地同意了:“好,我給蘇紀打電話說一下,今晚就走。” “真的?”余生不料目的這么順利就達成了。 “真的。你讓連敘過來吧,有他和慕西澤在,我比較放心。”聶傾說著用力捏了捏余生的肩膀,“你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你也是,別再單獨行動了,注意安全。”余生此刻也明白了聶傾的意圖。 畢竟,想要回避對方私下展開行動的人,不止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