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足足三個小時,聶傾、蘇紀還有慕西澤三人對蘇家別墅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范圍從最初的書房一直擴大到最后的每一個房間里,然而終究一無所獲。 這并不出乎聶傾的意料,所以沒找到他也沒有特別失望。 相比之下反倒是蘇紀顯得有些落寞。 “書記,還好嗎?”結束搜尋之后,聶傾看蘇紀的表情不太對,便走近他問。 蘇紀微微點頭,“還好。只是這樣一來,我也不知道他還能把筆記放在什么地方,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了。” “沒關系,我們還可以再找其他線索。至于筆記的事你也別灰心,說不定哪天忽然就有消息了。”聶傾安慰他。 “嗯……”蘇紀面存猶疑,想了想說:“聶傾,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去楊正東的家里找找。” 聶傾:“楊正東?你覺得蘇院長有可能把筆記給了他?” 蘇紀的表情不置可否,只是如陳述一般道:“我從前聽我爸說過,他的那本筆記,將來是要留給最得意的徒弟的。可是說實話,我并不知道他的徒弟都有誰,更不知道他最中意的是哪一位。” 聶傾:“所以,你聽說楊正東從進第一人民醫院后就深受蘇院長的重視和關照,便猜測他很有可能就是蘇院長口中‘最得意的徒弟’?” “不排除這個可能。”蘇紀微低著頭道,可隨即又不太肯定地搖搖頭,“但是,從我個人的感覺來看,楊正東的性格并不屬于會讓我爸十分欣賞的類型。他或許會因為欣賞楊正東的技術而著重培養他,但要說到收他為徒,就未必愿意了。” “明白了。我相信你的感覺,不過暫時我們也可以先去楊正東那里碰碰運氣。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用氣餒,總會有別的辦法。”聶傾這樣說道。 事實上,與其說他是在寬慰蘇紀,倒不如說他在勸解自己。 不要氣餒,不要放棄,只要堅持不懈地追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他此刻必須得有這樣的信念才行。 褲兜里的手機這時忽然震了起來,聶傾拿出來發現是余生打來的,蘇紀也看見了,就指指正站在院子里看風景的慕西澤說:“我先去找他。” 聶傾點了下頭,接通電話,就聽見里頭傳來余生有些懶洋洋的聲音:“阿傾,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書記家的別墅。”聶傾跟他說話時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表情都開朗許多,淡淡笑道:“你今天睡得挺好,剛醒嗎?” “嗯,你走之后就一覺睡到現在。”余生也懶懶地笑著說,卻沒告訴聶傾他那會兒的感覺更像是昏過去了。 聶傾聽著他似乎精神頭不錯,便放心地道:“那你起來直接去現場吧,我這會兒也準備過去。” 余生:“好,現場見。” 放下手機,聶傾走出去看著正站在院子里輕聲交談的慕西澤和蘇紀,等了兩秒后叫他們:“可以出發了,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聶組長的這個‘我們’里包括我嗎?”慕西澤轉身問。 “可以不包括。”聶傾說完看向蘇紀,“書記,走吧。” “嗯。”蘇紀點了點頭。 慕西澤卻聳聳肩道:“大家既然已經是同伴了,何必總是做這種排擠針對之事。” “你是不是有毛病?”聶傾實在沒抑制住,冷冷地看著慕西澤,“不對,你是有病吧?” “我不認為人身攻擊是一個合適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慕西澤看上去并沒有生氣,只是認真地說:“如果聶組長對我有什么負面看法,最好能開誠布公地講出來,這樣我們將來才好繼續相處。否則,如果你總像現在這樣看我不順眼的話,我個人感覺很難跟你共事。” “西澤,先別說了。”蘇紀這時走到聶傾身前道。 不過慕西澤這回沒聽他的,視線越過蘇紀頭頂繼續注視著聶傾,“聶組長,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跟白彰的死有關,但你的懷疑總該有個限度。這件案子連你本人都已經認定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我的殺人嫌疑也早在三天前就被排除了,可你為何還要盯著我不放?”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這個人深不可測,我不可能輕易對你放松警惕。”聶傾漠然回視著他,將蘇紀拉到自己身側,“而且,你到目前為止的所有表現和行為,都讓你顯得更加可疑。就算殺人嫌疑已經排除,可誰能保證你沒有暗地里做些其他見不得人的事?” “要是按照聶組長這個邏輯,但凡是你看不順眼的人,都有可能被當成罪犯咯?這事要放在五十年前,你清楚是什么性質么?”慕西澤的聲音里壓迫感在一分分增強。 可聶傾并不會被他嚇到,冷眼對視道:“我的邏輯沒有問題,是你在斷章取義、曲解是非。我現在懷疑的僅僅是你一個人,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慕西澤的表情總算嚴肅起來:“聶組長沒有聽過一句話么,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對我這么不放心,就干脆不要讓我參與你們辦案。我可不想一邊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替人辦事,一邊還要遭人猜疑。” 聶傾:“最初讓你參與進來是隊長的意思。如果你現在感到不適,要走我不會攔著。” “聶傾。”蘇紀終于開口打斷,“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現在到底是破案重要還是吵架重要?現場還去不去了?” 聶傾:“……去。” “小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當著你的面跟你的朋友爭吵,讓你為難了。”慕西澤轉向蘇紀認真道歉。 “是挺為難的。”蘇紀毫不掩飾地說,“下一回你們倆再想吵,提前告訴我,給我個回避的時間好么?” “小紀……”慕西澤沒想到蘇紀會這么硬梆梆地給他頂回來,一時怔在那里。 而聶傾也是第一次見到蘇紀這么強硬的態度,印象當中他一直是十分溫和從容的,好像從來不會為了什么事著急上火,也從來不會對什么人發脾氣。像剛才那樣說話,實在是有些反常。 “書記,抱歉。”聶傾擔心地看著蘇紀,又頗為慎重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蘇紀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看看他,又看看慕西澤,最后低下頭輕聲道:“我沒事。你們……也別再爭了。” “嗯。”聶傾點點頭,扭頭對慕西澤說:“不好意思,剛才話說得有點過分,請你見諒。” “過分談不上。聶組長也是破案心切,我可以理解。”慕西澤說完朝聶傾伸出手,“緩和一下?” 聶傾猶豫了一瞬,但是考慮到蘇紀,終究還是伸手跟他握住,“好。” 慕西澤微微松了口氣。 蘇紀看著他們,到這時便先轉身回室內了。 聶傾與慕西澤對視一眼,也默默跟了上去。 其實今天他們三個人都比往常要急躁許多,只不過剛開始時很難察覺,到這會兒才逐漸顯現出后果來。 五分鐘以后,聶傾、蘇紀和慕西澤三人已經又坐進車里,由聶傾開車帶他們去昨晚楊正東被殺的現場。 路上三個人都沒怎么說話,蘇紀一直定定地望著車窗外面出神,慕西澤時而看他、時而看景,聶傾則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為什么會急躁,他們仨都對自身的原因心知肚明。 然而這些個原因,又都不方便說出來與人分享,所以只能憋在心里,爛在肚子里,無論能否消化都得靠自己去承受。 生活往往就是這么令人窩火而無奈。 它讓你沮喪、讓你生氣、讓你痛苦、讓你絕望,它讓你陷入對自身和外界的無可奈何之中,讓你束手無策地看著自己落進它為你設定好的陷阱里,再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觀賞著你徒勞無功的掙扎和反抗。 生活,用生活本身告訴你一個最為殘酷的道理——永遠不要覺得自己的境況已經壞到極點了,說不定下一秒更壞呢? 還是時刻做好面對苦難的心理準備比較好。 等車子終于顛簸到富寧縣文化路227號,下車時,聶傾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余生已經到了一會兒了,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見他們過來便站起身招了招手,“阿傾!小蘇紀!西澤兄!” “你來多久了?”聶傾走到跟前很自然地牽住他的手,問完又道:“地上潮,下回別隨便坐。” “遵命!”余生倒是興致很高,反握住他道:“我也是剛來,屁股剛落地你們的車就到了。” “你就睜著眼睛說瞎話吧。”聶傾摸了下他屁股后面,那里的溫度明顯不是剛坐幾分鐘的樣子。 而他的這個動作雖然“做者”無心,但卻讓“見者”有些尷尬,蘇紀和慕西澤都不約而同地別過了頭不再看他倆。 余生忍不住笑了,攀到聶傾肩膀上小聲在他耳邊說:“阿傾,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撩我很危險。” “我沒……”聶傾忽然反應過來,再一看蘇紀和慕西澤,頓時一臉無奈。 “直接去地下室吧。”他說,接著便拉著余生率先走了進去。 蘇紀緊隨其后。 而慕西澤在走到門口時卻停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在確認什么,之后才快步跟上蘇紀。 外面,天陰了。 ※※※※※※※※※※※※※※※※※※※※ 【今日文內時間】:20161007 下午兩點左右 接下來~~~大概會有一個小的劇情爆發點~~~【然而嫑抱太高期待~~真的,特別小。【九總攻認真臉【畢竟九總攻是個喜歡使用夸張手法的人~~~所以當他說小的時候,那一定是真的小。┑( ̄Д  ̄)┍ 【我跟你們港像作者醬紫說話遲早會被人x的┑( ̄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