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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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市富寧縣文化路227號地下室,聶傾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快又回到這個地方。 依舊是晚上,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充斥著手電筒白亮的光束,讓人感到一種微妙的不和諧感。 楊正東俯臥在地下室略顯潮濕的地板上,身體蜷縮,雙手按在粘滿血的胸前,人早已沒了生氣。 而在他身側匯聚成一灘的血泊里,有一張a4大小的白紙,邊緣已經(jīng)被血水浸染透了,只有中央還勉強能認出一行字:the forth one。 “這是你的案子,所以現(xiàn)場我沒讓人動,都等你來了交給你處置。”池霄飛站在聶傾身后說。 聶傾輕輕點了點頭,“謝了,今天多虧有你幫忙。” “多虧我什么?”池霄飛自嘲地哼笑一聲,“多虧我緊跟兇手的步伐發(fā)現(xiàn)被害者么?人都沒能救下來,就別他媽說場面話了。” 聶傾沉默片刻,看他一眼,“至少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案發(fā)現(xiàn)場。要是再拖得久一點,可用的線索就更少了。” “想找人不難,就是費點時間。”池霄飛看著地上的尸體,眼神中稍稍透出些困惑,收斂了火藥味兒道:“不過這個楊正東真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要不是他特意走到?jīng)]有監(jiān)控的地方打車過來,我肯定能更快找到他,說不定就能趕在他被害之前來到這里了。” “你說他特意走到?jīng)]監(jiān)控的地方打車?”聶傾蹙著眉問。 池霄飛嗯了一聲,“第一人民醫(yī)院附近的攝像頭安裝得很全面,這個楊正東從西側門出去之后,一直走了兩個路口,避開醫(yī)院和街口的攝像頭,最后應該是在白塔西路的路邊上了出租車。那一片算是監(jiān)控盲區(qū),因為沒有什么建筑,又是事故低發(fā)區(qū),所以市里沒有安裝監(jiān)控裝置。” “特意避開監(jiān)控錄像,一定是出于某種需要掩人耳目的目的。”聶傾單手扶在下巴上,低頭思索著,“兇手到底使用了什么理由,能讓被害者毫無防備地來到這么偏遠的地方跟他秘密會面呢?” 池霄飛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也沒法回答,轉而問道:“對了,為什么你能在事件發(fā)生之前就斷定楊正東會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兇手想要殺他的理由?” “嗯。”聶傾又沉思片刻,才道:“之前只是猜測,可如今看來這個猜測十之□□是真的。” “對于連環(huán)殺人案,一旦知道兇手的殺人目的,接下來的調(diào)查就容易許多。”池霄飛嚴肅地看著聶傾,“既然你們已經(jīng)找對了方向,那下面你打算怎么做?能確定下一個目標人選嗎?我的人依然可以調(diào)給你用。” “謝謝。但是暫時還用不上。”聶傾臉上愁云密布,被手電筒的光襯得更顯沉郁。 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著,可說話的速度卻很慢。 “要確定下一個目標,必須得先找到兇手動機的源頭。” 池霄飛略微一愣,“源頭還沒找到?那你怎么知道楊正東被殺的理由?” 聶傾聞言稍稍猶豫了一瞬,一時不太確定應該如何描述余生發(fā)現(xiàn)楊正東跟蘇永登之間聯(lián)系的過程。 而他這一猶豫,池霄飛就會錯了意。 只見池霄飛禁不住冷笑道:“算了,聶大組長不用回答,是我問了不屬于自己權限內(nèi)的問題,讓您為難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不想說,只是沒想好怎么說。”聶傾認真地道。 池霄飛卻不屑地“切”了一聲,“不必解釋,你不想說正好我也懶得聽。這里看來沒我什么事了,我先帶我的人回去,您慢慢偵察吧。” 說完池霄飛就招呼著現(xiàn)場一組的人撤離,聶傾本想再解釋一句,但看他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的態(tài)度,最終決定作罷。 反正他倆之間的矛盾多了去了,再加一個也無妨。 “組長,我們現(xiàn)在要不要聯(lián)系蘇主任或是曉菁姐,讓他們過來一趟?”羅祁這時走到聶傾身邊問。 聶傾搖搖頭,“不用,我剛才已經(jīng)給書記打過電話,他這會兒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好的。”羅祁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我們剛從公交車上找到的匿名手機要怎么處理?” 聶傾:“你先收好,等回到局里的時候把它交給慕西澤。” “遵命!”羅祁用力點了下頭又跑開了,聶傾則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死者身上。 楊正東,男,一九七六年三月八日出生于平城市崇明縣,現(xiàn)年四十歲,生前系平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心胸外科副主任醫(yī)師。 他出事時的衣著為偏休閑的藍白色細條紋襯衣,麻灰色西裝長褲,腳上蹬著一雙棕色皮鞋。雖然看上去頗為隨意,但若細看一眼牌子,就會知道全都價格不菲。 聶傾緩緩地在楊正東的身體側面蹲下,看著他扭曲的面部和驚愕的表情,心里是難以言說的沉重。 這個人,他本來可以救下的。 如果他當時沒有耽擱,而是在聽完余生的電話之后就立刻派人去守著,此時此刻的這場悲劇或許就可以避免了。 為什么沒有當機立斷? 為什么要拖延時間? 難道真的像余生所說的那樣,因為心里顧忌著蘇紀的感受,導致他不愿意確認蘇永登隱瞞手術失敗的事實。而這樣的感情用事,也在潛意識里影響了他的判斷和行動。 一瞬間,聶傾覺得自己簡直蠢到家了。 如果他沒有辦法進行客觀的分析,他還有什么資格去領導別人一起破案?他根本就不配做這個組長。 他甚至,不配當一名警察。 “組長,組長?”羅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聶傾不知道他叫到第幾聲自己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聶傾回頭問道。 羅祁看上去有幾分擔心地望著他,手往地下室樓梯的方向指了指,說:“余老板剛才來了,叫你上去呢。” “余生?”聶傾怔了下,“他怎么知道的?” “估計是蘇主任告訴他了吧。”羅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猜測著說。 聶傾點了下頭,起身朝樓梯走去,剛上到一樓就看見余生正站在大門口等他。 “阿傾,”余生看見他后對他招招手,示意他走到227號的門口,“你過來看看。” 余生邊說邊蹲下,用手指著地板,“我剛才觀察了一下房間入口處的鞋印,發(fā)現(xiàn)一件很奇怪的事。” “哪里奇怪?”聶傾也蹲了下來問。 “鞋印的數(shù)目不對。”余生抬頭看看他,“這里只有一個人的鞋印。” 聶傾一愣,“一個人?是楊正東的嗎?” “不是,應該是池霄飛的。”余生挪動了下位置,不讓自己的身體遮住光線,露出旁邊一個淺灰色的腳印來。 “我剛剛問過你們的人,他們跟我說了當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情況。池霄飛帶人追蹤到這里以后,為防止一口氣太多人進去產(chǎn)生混亂,就先一個人進屋查看。等發(fā)現(xiàn)尸體之后,他才讓自己人戴了腳套和手套進門,包括隨后你們趕到時也都是這么做的。”余生說完后喘了口氣。 聶傾想了幾秒,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這里缺少楊正東和兇手的腳印對嗎?但有沒有可能是在這里腳印不容易留下?又或者隨后被刑偵隊的人不小心覆蓋掉了?” “可能性極小。”余生說著摘下自己一只腳上的鞋套,對聶傾說:“看我給你示范下。” 他接著便用仍套著鞋套的那只腳單腳輕輕跳到離門口稍遠的地方,然后把另一只腳落了下來,在地上走了兩步,扭頭道:“阿傾,你看看地板上有沒有鞋印?” 聶傾跟在他后面仔細貼著地板觀察,果然看到地上又多出兩個有著淺淺紋路的腳印。 “確實有。”聶傾說道。 余生微微點頭,“那就對了。這里的木地板上積了灰,只要有人走過肯定會留下印記,即便戴了鞋套能掩蓋鞋底紋路,但至少也會留下鞋套的形狀,一般rou眼都能夠看出來。另外,關于你所說的‘覆蓋’的問題,這也不太可能。一個完整的腳印和一個被覆蓋過的腳印在形態(tài)上一定是有區(qū)別的,除非覆蓋者和被覆蓋者所穿的鞋大小完全一致、鞋底花紋也一模一樣、并且還嚴絲合縫地重合上去,這樣才有可能看不出來被覆蓋的痕跡。” “再說,”余生停頓了下,“你們刑偵隊的人可都是專業(yè)的,應該不會犯這種破壞現(xiàn)場的低級錯誤吧?” “嗯。”聶傾應了一聲,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阿傾?你怎么了?”余生看出他不太對勁,站起來拉住他走到墻邊,關心地問:“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太累了?” 聶傾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余生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跟我你還裝什么?告訴我你怎么了?” “阿生。”聶傾聽了他的話,低低地叫了他一聲,然后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后才十分疲憊地道:“我本來可以阻止這件事發(fā)生的。” “阿傾……這不是你的錯。”余生頓時明白他的想法,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不幸的事時有發(fā)生,你不要拿這件事來折磨自己。” 可是聶傾卻輕輕搖頭,“如果我能再早一點……如果我沒有等那十幾分鐘的話,池霄飛的人就可以及時趕到醫(yī)院攔下楊正東了。你明明已經(jīng)警告過我,可我還是沒能救他……” “阿傾,別說了。”余生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聶傾,感覺到他把頭慢慢地埋進自己的肩窩里。 “阿生,我可能,真的不適合當警察。” ※※※※※※※※※※※※※※※※※※※※ 【今日文內(nèi)時間】:20161006 晚九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