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兆華郡主宴請
王博衍的棋藝很好,從前宮里職守的時候,同皇上下過,曾贏過皇上一子半,但僅那一次,再無二回,一般來說,總是皇上會贏的。 許冬榮一直覺得,王博衍找他下棋就是單純的想欺負他,順便坑他一把。 別拿什么勤能補拙的大道理來糊弄他,他只是下不好棋,腦子還是好使的,就是再下十年,他也贏不了王博衍,還是得被坑。 而在這一點上持有發言權的唯一一人,便是驍騎營的統軍姜承宇了。 在姜承宇的心里,大哥王博衍是武狀元,二哥許冬榮是文狀元,兩人合璧,自己大致算個搖旗吶喊的。 總之,姜承宇是帝上京里面文武雙杰的頭號粉吹,被兩位哥哥坑得心甘情愿,坑得滿心雀躍,坑著坑著,坑出了一種‘只要我歷經種種磨難,便能追趕上二位哥哥步伐’的神圣信念來。 頭腦一根筋到如此地步,也算人中翹楚。 這兩日姜承宇被許冬榮授意私下搜尋帝上京周邊城鎮,他總覺得云娘既然落網了,那么周臨并沒躲遠。 昨日許冬榮把王博衍請去審人,牢門一關,里頭就剩了個冷面魔女寧慕心,以及魔女的獠牙,解語。 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云娘那么硬的嘴和心腸,竟然真的給指了個方向,當晚便派了暗探悄悄摸去,雖然還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皇上那邊好歹是有了個交代,所以今日閑下來的不僅是許冬榮,還有姜承宇。 王博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把許冬榮殺得片甲不留,許冬榮干脆推了棋子,說不下了!欺負人! 王博衍慢悠悠的把黑白棋子撿進棋盒里:“再來?!?/br> 許冬榮癟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嚎道:“好大哥,我錯了,不就是新劍么?我一定讓大師給你做把最好的!” 王博衍這才勾了勾嘴角,滿意的伸手摸了一把許冬榮的腦袋:“好。” 這下是真的要哭出來了。 王博衍撿好棋子,沒再難為許冬榮,也沒管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估摸著這個時間肖玉瓚也該起了,便起身拍了拍衣擺,朝著漪瀾院那邊去。 許冬榮也趕緊起身跟上,湊到王博衍身邊,小聲道:“嫂子昨個兒沒收到帖子么?” 王博衍目視前方:“什么帖子?” 許冬榮消息最是靈通,別管是哪家的事,都能說得上幾件來,他突然這么問,自然是有緣故的。 “帝上京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新節目,我跟你說過的,你不記得了?”許冬榮瞥一眼王博衍的側臉。 王博衍雖然不怎么關心這些事情,但許冬榮提起這件事情來,他倒是想起來了,大概是因為太過新奇的緣故,就連解語私下里都問過寧慕心這事兒。 要不怎么說是首府帝上京呢? 甭管什么稀奇古怪的新鮮東西,總是在帝上京頭一個出現的。 素來都只聽說茶館里有說書的,戲臺上有唱戲的,卻從沒聽說過哪家哪戶敢拉了簾子,點了蠟燭,黑摸微火的做生意。 偏就常夢閣的大當家別出心裁,月余前就放了噱頭出來,搞了個驚心動魄的節目,叫說鬼。 正是今天在常夢閣三樓大環院里邊首開營業。 許冬榮最愛新奇東西,定然是要去湊這個熱鬧的,他定了位置,拐了姜承宇陪自己一起去,之前還問過王博衍,他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送了許冬榮一句話:“別聽得哭鼻子?!泵鞔_表示并不會去。 “記得?!蓖醪┭茳c頭表示自己想起來了,側臉看向許冬榮,“問這個做什么?” 許冬榮挑了挑眉:“兆華郡主宴請了不少閨秀一起去瞧新奇,我瞧著又是一場鴻門宴,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思,從前就跟嬌靈院那位一直不對付,現下嫂子嫁過來了,只怕是躲不掉的?!?/br> 果然,提起兆華,王博衍皺了皺眉頭。 兆華郡主姜寶琴的半生,說起來也是充滿了傳奇色彩。 姜家是開國大姓,在昊月國的地位和根基,皆是不可輕易忽視的存在。 當今的皇后,便是姜家嫡出的長女。 姜承宇,是姜皇后所在嫡系所出,算是姜皇后的親侄兒。 而姜寶琴,卻是兆華郡的另一支旁系所出,和姜皇后隔了三輩親,原本是一輩子也見不上一面,說不上一句話的。 姜寶琴一出生,她爹便出了意外,死在了一個冬日里。 之后,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落在了剛剛足月的姜寶琴身上。 兆華的大夫看了個遍,都說活不過這個冬日了。 姜寶琴的母親大哭了三日,哭瞎了一只眼睛,望著懷里的孩子,連夜打包了行禮,便帶著姜寶琴上京來了。 兆華離帝上京不遠,越是靠近,越是風雪漫天,襁褓里的嬰孩凍得臉頰通紅,卻連哭都不會,只是蜷縮著身子,緊閉著眼睛。 她娘也沒去帝上京的姜家嫡門,從帝上京的城門口,背著自己的孩子,一步一叩,跪朝皇宮求救。 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城里了,她娘固執的想著,能救她女兒的人,只能在皇城里了。 那一天,滿帝上京的人,都看見這個要為自己女兒求醫的女人了。 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大概因為是姜家人的緣故,這件事情竟然真的傳到了姜皇后的耳里。 宮里來了人,真就把人請進了皇宮。 太醫來了三四個,都說這孩子活不了了。 姜皇后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是個成了型的女嬰,她抱著懷里的姜寶琴,聽那婦人聲聲泣血的哭聲,仿佛也牽動了自己的傷心往事。 那一天,姜皇后為這個可憐的女孩落下了寶貴的淚水,破例抱在自己的身邊,養了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姜寶琴的生母因為生產之時情緒大悲,未出月子又受涼顛簸,竟然是沒有熬過這個冬日,在春暖前,撒手人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姜寶琴的生母把自己的命給了上蒼,換來了她女兒的性命,春暖融雪的時候,太醫驚喜的告訴姜皇后,這個孩子活下來了。 姜皇后喜極而泣,認定了這個可憐的父母雙亡的孩子是上天送給她的恩典,是她那不幸流產的孩兒,以另一種身份回來陪她了。 就連皇上都覺得不可思議,念及姜寶琴身世可憐,許了姜皇后把這孩子認作干女兒養在身邊,這一養,便是十四年。 姜寶琴十四歲那年,皇上賜了兆華郡主的封號,在帝上京里最好的地段賜了府邸給她,就挨著姜家不遠,實在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了。 身為姜皇后的養女,姜寶琴的待遇卻極好,雖然失去了生父生母,但等待她的并不是孤兒的悲慘命運,反而得到了更多在兆華郡長大得不到的東西。 姜皇后打小心疼這個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孩子,對姜寶琴非常的溺愛,是以姜寶琴的性子非常強勢,常常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宴請名門閨秀們陪她玩樂,除了家蘊深厚的幾個世家小姐不怎么買賬外,旁人就算心里瞧不上她這幅狐假虎威的做派,也不得不給幾分面子。 當年姜寶琴十四歲出宮封府邸的時候,恰好也是王博衍奪了武狀元的那一年。 麒麟樓上遙遙一望,姜寶琴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她跟在王博衍身后轉了三年,很多時候倒還真替王博衍擋下了不少的麻煩。 可如今王博衍成婚了,她賴著姜皇后說親事的時候,王博衍想都沒想便回絕了,川渝的這樁婚事,他倒是答應得痛快! 當時在辯閣里跳腳得最厲害的,也是姜寶琴。 所以許冬榮一提她,王博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進了漪瀾院,便喚了承安問話:“昨日可收了什么帖子么?” 承安從袖子里面摸出來個已經拆過的帖子,驚奇道:“少爺真是料事如神,不過這帖子是方才從夫人那邊送來的?!?/br> 許冬榮發出一聲‘果然如我所料’的聲音。 王博衍接過帖子打開看了兩眼,沉默下來。 常夢閣的新節目要晚膳過后,傍晚時分才開始,帖子的確是兆華郡主府上送來的,請的是王家女眷,不僅是肖玉瓚,還有杜文嬌,承安還在繼續說,大概是杜文嬌身上不爽,今天去不了了之類的話。 許冬榮心想:可以啊,嬌靈院那位近來帶腦子了啊。 想完,正準備勸一勸王博衍這個悶葫蘆一塊兒去算了,給他找個臺階下,誰知道還沒開口,王博衍已經把帖子遞還給了承安,問了一句:“少夫人呢?” 承安說小椒剛進去了,才起。 王博衍點了點頭:“記得備馬,我和她一起去。”說完,回頭看一眼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許冬榮,“你去叫上承宇。”頓了一下,又說自己跟他一塊兒去。 她昨晚肯定沒睡好。 再給她一點時間緩緩,晚些時候再見吧。 許冬榮被王博衍拽著快到府門口的時候,才咽了口口水,緩過勁兒,他支吾半響,試探道:“你改變主意要跟咱們一塊兒去,不會真是因為擔心嫂子的緣故吧?” 王博衍一臉正色,給了許冬榮一個‘不錯,就是因為擔心她’的眼神。 許冬榮識趣的把所有話都吞回了肚子里,在王博衍的目光中抬手給自己嘴巴拉了條鎖,抿緊嘴唇,一副乖巧模樣。 肖玉瓚洗漱好以后,已經快正午了,小椒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沒瞧見王博衍的影子,氣得又是一通嘟囔。 承安領人端了午膳上來,見肖玉瓚望著自己,趕緊把帖子的事情跟肖玉瓚說了,還專門提高了一點音量,眼睛往小椒那邊瞟,像是生怕她聽不清楚一般:“少爺說了,今兒會陪著少夫人一起去,這會兒跟著許公子出去了,晚膳過后定然會在府門口等少夫人的。” 聽了這話,小椒的臉色果然好看兩分。 她把帖子拿過來瞧,也覺得稀奇得很:“說鬼?聽上去便怪嚇人的,這個兆華郡主請咱們去聽這個,她自己不害怕的么?” 承安訕訕笑起來,心想這位兆華郡主的膽子,可大得很呢。 不過這話他沒說,肖玉瓚也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畢竟嫁過來之前,她就做好了要參加各種各樣場合的準備。 再加上承安說王博衍也要一塊兒去,那便更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碗里的飯吃了大半,下午沒什么事,肖玉瓚繞到后院的躺椅上消磨時間,繼續看上次小椒給的話本,看著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著了,直到晚膳時分,才被小椒喊醒。 肖玉瓚迷迷糊糊的問什么時候了,小椒說不早了,用了膳便該出門了。 肖玉瓚便乖乖的點點頭,由小椒牽著回去,隨便吃了幾口,實在是不太餓,加上她對這個新節目也格外感興趣的緣故,瞌睡醒了之后她反倒變成最興奮的那個人,扯著小椒便朝府門外去了。 承安跟在后邊,果如他所說,王博衍和馬車都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他正在跟身邊站著的兩個人說話。 一個是之前肖玉瓚見過的許家公子許冬榮,還有另一個看上去更壯碩黝黑些的男子,是個陌生面孔。 許冬榮最先看見肖玉瓚,恨不能從人群里面蹦起來喊她:“嫂子!” 而王博衍和那個黝黑男子也因為許冬榮的聲音停止了交談,王博衍側身看過來,目光和肖玉瓚撞個正著,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 肖玉瓚被許冬榮喊得有點不好意思,剛想說別這么叫,王博衍身邊的黝黑男子突然雙手抱拳,中氣十足的開了口:“大嫂好!” 喊出了軍中報告長官的氣勢,嚇得肖玉瓚半響沒緩過神來。 許冬榮忍笑忍得臉都紅了,倒是王博衍,面不改色,格外淡然的拉過肖玉瓚的手腕,動作自然到肖玉瓚竟然都沒覺出有什么不妥。 他抬手指了指那個黝黑男子:“姜承宇?!?/br> 又抬手指了指肖玉瓚:“我夫人?!?/br> 簡短的三個字,肖玉瓚耳根又guntang起來。 好在介紹完王博衍便拽著她上馬車了,許冬榮和姜承宇也跟上來,小椒便跟著承安坐在外面,馬車起行,朝著常夢閣便去了。 他們到的時候,常夢閣外人山人海,全都是來看熱鬧的人。 只可惜今日的大半位置都被姜寶琴給攬下來了,剩下的那些,也都是上京里有頭有臉的人才訂得到的,也就是說,肖玉瓚出席的頭一個場合,便幾乎羅列了帝上京能叫上名號的大半人物。 這可真是。。 不過沒時間給肖玉瓚感慨,承安開了路,遞上帖子便有人來領她們進去了。 外頭明明還是敞亮的天,一進到常夢閣里面,光線便驟然全都昏暗了下來,籠罩著一股陰冷沉寂的壓迫感。 里頭太安靜了,連方才還在跟姜承宇說話的許冬榮都被氣氛感染,莫名安靜了下來。 領路的姑娘穿著一身艷紅的長裙,臉色白花花的,維持著一抹僵硬的得體笑意,在三樓的樓梯口停下腳步,不再往前了。 肖玉瓚跟在王博衍身后,等看清楚三樓是個什么情景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得不說,常夢閣的確是花了大心思的。 整個三樓的大環院全都用黑布將光線阻擋在外面,里面又疊了一層紅布,所有的座位零散的四處分布著,兩兩一組,以白蠟點綴,反照出那層紅布的幽幽紅光,把整個大環院烘托成一派暗紅色的詭異氛圍。 而此時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王博衍他們的到來,無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臉色變換最明顯的,是坐在正中間的一個漂亮姑娘。 雖然燭火印得她臉色一片蠟黃,但還是能從人群里面一眼就注意到她。 即便是肖玉瓚這樣不愛首飾的人,都能看出那姑娘一身的裝扮華貴至極,略一思襯就該知道,那肯定就是宴請他們來的人,兆華郡主姜寶琴了。 她顯然是沒想到王博衍也會來,先是驚喜得亮了眼眸,隨后看見王博衍身后探出頭來的肖玉瓚時,臉色難看得更像是故事里面怨氣沖天的女鬼。 王博衍掃過大環院,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姜寶琴,倒是選了個人少的角落,他和肖玉瓚一組,許冬榮和姜承宇一組,剛好坐在一塊兒。 姜寶琴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四人,等到他們都坐定后,立刻就站起身來,朝他們這邊過來了。 許冬榮一瞧姜寶琴過來,趕緊給王博衍使眼色,只可惜他眼睛都快要抽筋了,王博衍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肖玉瓚在王博衍的右手邊,許冬榮在王博衍的左手邊,姜寶琴就這樣徑直停在了正中間,挑眉看了許冬榮一眼。 許冬榮心塞的吞了口口水,笑道:“郡主好啊?!?/br> 姜寶琴沒說話,依舊將他看著。 許冬榮干巴巴笑兩聲,扯了扯姜承宇,示意他往旁邊挪挪。 姜承宇撇眉,有些不太高興的看向姜寶琴,顯然對她這樣無理又霸道的行為表示不滿意。 許冬榮一把扯了他就撤,坐到旁邊以后才壓低嗓子道:“笨!大哥還治不了她了?” 姜承宇一怔,立刻受教般點頭:“二哥所言極是。” 許冬榮又干巴巴笑了兩聲,決心呆會兒鐵定不往那邊瞧!絕不! 姜寶琴如愿以償的得了座位,肖玉瓚這才瞧見跟著姜寶琴一起過來的還有個嬌弱姑娘,她似乎已經被這個氛圍嚇著了,縮在姜寶琴身后,坐到方才姜承宇那個位置后,好像靠近王博衍讓她有了些勇氣和安全感般,臉色都好看不少。 姜寶琴一坐下,立刻就換了副嬌滴滴的嘴臉,仿佛剛才那個橫眉立目望著許冬榮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博衍哥哥。。你要來怎么也不說一聲吶?”姜寶琴挑釁的看一眼肖玉瓚,整個人就往王博衍那邊歪過去了。 肖玉瓚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三層,莫名想起了杜文嬌,顯然,在惡心人這件事上,姜寶琴功力深厚。 也虧了是王博衍,聽了這樣柔情似水的嗓音還能面不改色,毫無波瀾,他都沒看姜寶琴,只是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敷衍道:“夫人害怕,衍當陪同?!?/br> 他說的理所當然,姜寶琴的臉色卻瞬間凝固起來。 明明話是王博衍說的,可聽了這話后生氣的姜寶琴卻是恨恨的剜了肖玉瓚一眼。 肖玉瓚在心里鞠了一把淚,覺得自己真的是個靶子。 幸好人來得很快,沒等姜寶琴再繼續尷尬的唱太久的獨角戲,聽鬼便已經開始了。 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敲鐘的叮當響聲。 余音回蕩了會兒,顫巍巍的響在每個人心頭。 肖玉瓚四處看了一眼,大環院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偌大個地方,除了他們這些坐著的人,便只有前邊一個大桌案,空著不見人,只有根又高又粗的大紅蠟。 滲人得很。 鐘聲平靜下來后,一個沙啞的老人聲音,幽幽響起:“歡迎各位來到常夢閣?!?/br> 安靜的氛圍里突然響起這么個看不見人的詭異聲音,似笑非笑,特別能唬人,尤其是這些養尊處優的嬌小姐們。 姜寶琴身邊那個,以及遠處好幾桌,不少姑娘都因為這么一句話低聲驚呼起來。 姜寶琴更是夸張,整個人恨不能沖出椅子的扶手鉆到王博衍的懷里才罷休。 她抓緊了王博衍的手腕,一雙眼珠子轉得飛快:“誰?!誰在說話?!博衍哥哥,好可怕啊。。?!?/br> 王博衍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然后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擼下來,撐著她坐好:“覺得害怕,便回去了吧,這才剛開始?!?/br> 姜寶琴眼角嘴角一塊兒抽了抽。 而剛勸完她不如回家的王博衍,下一秒就轉向了坐在身旁的肖玉瓚,伸手一把拽住了肖玉瓚的胳膊。 正覺得有點意思要往嘴里塞瓜子兒的肖玉瓚被王博衍嚇一跳,轉臉看他的時候把手指夾著的那個瓜子放進了另一只手的掌心里,問了一句:“怎么了?” 王博衍順勢就往下滑去,握緊了肖玉瓚的手,他一臉坦然,眸子清亮,甚至眼中還帶了兩分笑意,就這般用一種清冷淡定的語氣,混著點撒嬌的意味,往肖玉瓚這邊湊過來:“小玉兒,我害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