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人
她一邊笑一邊接過禮物放在桌上,滿滿當當堆了好多。 這時俞琬突然從后面蹦出來,“surprise!”她尖叫,夸張地扮著鬼臉,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塞進她懷里。 看起來挺小一盒子,沒想到竟然那么沉,蔣妤同接過后被懷里的重量墜了一下。 “快快快快打開看看!”俞琬比她還激動,不住地催。 她解開系帶,拿掉蓋子。 是一塊銀懷表。 花紋繁復,很小,只能說墜手,算不上沉。 明明剛才還很沉的,拿出來就是一般懷表的重量了。她掂了掂,有些狐疑。 “喜歡嗎?” “喜歡。” “擰個發條試試!” 她依言照做。 眼睛看著分針,手里一圈圈擰緊。 一下,兩下…… 分針猛地跳動,然后慢慢轉起來。 蔣妤同看著看著感覺像是喝醉酒,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開始暈眩。 俞琬的臉,晏朗的臉,所有人的臉都呈現出詭異的微笑狀態。比皮笑rou不笑更僵硬一點,仿佛是在極端悲傷的情況下被逼著微笑。 手里的懷表逐漸消失,她所處的教室被黑暗取而代之。 蔣妤同看到深夜,她父母駕車駛在高速路上。 一輛貨車從后面急速駛來。 她站在路邊瘋狂揮手,撕裂般的尖叫。 沒有人看到她,就算喊出血也沒用。 眼睜睜看著那輛貨車超車失敗碾過前面的小轎車,輕松得像壓過一只小甲蟲,它連嗚咽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死掉了。 與此同時空氣也被抽干,蔣妤同感受到一種窒息般的疼痛,喉嚨火辣辣的,渾身像是被敲碎重組一樣。 大貨車與小轎車相撞,高速路上頓時亂成一團。有人跑到遠處放三角架,有人趕緊報了警。 她跌跌撞撞跑過去看。 一縷縷鮮紅的血從被壓碎的小轎車里流出來,源源不斷的血,在地上匯成一灘。 手腳俱軟,她跪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上。蔣妤同哀嚎著,幾乎是手腳并用往前爬,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程回回來時,發現她緊閉著眼,在哭。 昨晚他是真的一夜沒睡,床單上全是一灘一灘的濕潤痕跡。程回撈她起來洗澡,洗完去客房睡。 客房的床比臥室的稍小一點,程回睡不著干脆就不睡了,就半靠在靠枕上看天亮。 他難得沒找東西打發時間,只靜靜的在黑暗里摸她頭發。這是他親手洗親手吹出來的頭發,滿把滑溜溜的。 摸著摸著他忍不住笑,還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剛才她躺在浴缸里也是歪著頭睡,困得幾乎睜不開眼,像被擼順的貓。 第一縷光染上窗簾時,程回低頭親了下她頭發,還未抬頭就感覺整個窗簾都浸沒在光暈里。 陽光撥開黑暗,經過布的過濾顯出粉一樣的細膩。 他輕手輕腳挪開壓在自己小腹上的頭,給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回來卻看見她蜷縮在一角,眼淚濡濕枕頭。 她看起來很不好,夢里也在哭,時不時囫圇嗚咽兩聲。 程回慌忙上前喚她。 “周同。” “周同。” “醒醒。” 蔣妤同在夢里感覺有人在碰自己的臉,很輕,像對待珍貴易碎的瓷器。 迷迷然睜開眼,許是哭得多了眼前有些模糊。咽喉也疼。 程回見她徒勞的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連忙去外間倒杯溫水回來。扶她坐起身,水潤過喉嚨才感覺好了很多。 她的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昨晚沒睡好,眼下一點青黑。 程回把被子拉到她下巴處,又仔細確認被角足夠蓋住肩膀才坐下。 “我沒事。”蔣妤同抬頭看著他,嗓子全是啞的。 意識到這點后她恍然,怪不得在夢里也覺得喉嚨疼,原來是昨晚叫多了。 聽她啞嗓子程回心里有些燒,像拿著小燈烤。他垂眸,眼睛看著床,嗓音暗啞:“對不起。” 蔣妤同沒聽清,“恩?” 程回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guntang而灼人,“我昨晚不該那么……纏你的。” 他似乎是想說持久的,但這又不是壞事,想了幾個詞程回最終把自己定性為纏人。 夢里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要是她精通畫畫大概能還原出□□分。蔣妤同絕大部分的心思還留在夢里,懶得跟他溫/存。 她閉上眼,又重新睜開,試圖把自己從漲潮中拉回來。 他說纏人。 是挺纏人的。 程回在床上像個永不餮足的獸,不見腥還好,見了腥就停不下嘴。 做到她記不清次數,只覺得脹。因為一開始麻掉了,后來是快/感壓過一切。 蔣妤同懶得喊停,就隨他。 一晚上要她半條命。 “對不起。”程回又說。 語氣平淡,面色也淡,能看出他心疼她,卻對于自己的暴行絲毫不感到愧疚。 他只是為害慘她而道歉。 蔣妤同想,他不會改,下次估計還是這樣。 反正半死不活的是她。 定定地看著他,蔣妤同說:“你能學習一下嗎?……就多看看片。” 毫無技巧只靠耐力,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遠超普通人。她怕死在他床上。 程回沒正面回答,側開臉只說:“盡量。” 那些片子,他看過,滿屏白花花的rou,太膩歪。但如果是她,程回抿了抿唇,他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劇情。 蔣妤同半闔著眼,顯得厭。 他問:“之前夢到了什么?” 她抬眼,眼風掃的極快,說:“你,我夢到你。” 程回不響,微微傾身等著她往下說。他倒要聽聽夢里發生了什么能讓她哭成那樣。 蔣妤同笑了,語調平穩地說:“我夢到你跟我說分手,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可你怎么也不理我。” 程回擰眉,說:“不會。”從被子里抽出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像承諾:“我不會跟你分手。” 蔣妤同狀似無意地從他手里抽回來,捋捋睡亂的頭發。 程回瞥一眼她指尖,說:“有空剪剪你的指甲。” “做什么?”她疑惑,兩只手并起來放在他面前。 程回拉過她的手,指腹擦過她指尖,鋒利堅硬的指甲跟刀似的。他稍微使了些力按在她食指尖,蔣妤同嘶了口氣狠狠拍他。 程回笑道:“我后背都是你的指甲印。”軟語哄她:“剪一剪吧,很疼的。” “我不剪。”她干脆地回絕:“你可以選擇不做。” 程回頓了下,深吸一口氣,“那算了,疼就疼。” 比起她喂的糖,這點疼微乎其微。 程回看著她,認真道:“我選擇做。” 蔣妤同張嘴做了個口型,罵他,隨即合上。似乎能感到下頜骨的卡吧聲。她伸出雙臂,被子從肩頭掉下去,吻/痕和淤青交錯。 他眼眸的顏色漸而沉如夜色。 “過來。”她說,想要他陪/睡。 程回掀開被子窩進去,蔣妤同滾進他懷里,毫不在意自己□□。 “周同,你是太相信我,還是太天真。” 她拉著他的手臂環在自己腰上,“我現在很困你不要作弄我,睡覺睡覺。” “我買了吃的。” “我不餓!快閉眼睡覺!”蔣妤同說著又貼緊他。 還有奶茶。 不過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程回到最后也沒說。下巴磕在她頭上,將她攬在心口睡。 直接睡到第二天。 這七天里,蔣妤同干的最多的不是學習,是陪他zuoai。 年夜飯當天蔣舅打電話喊她去吃飯,蔣妤同也沒去,而是被他壓在餐桌上做。胳膊肘上硌出來的淤青好幾天都沒散。 謝天謝地程少爺在這方面領悟力跟他的臉一樣超凡脫俗,蔣妤同挨過頭兩天后就心甘情愿跟著他一起放縱。 程回剛開葷,貪得跟什么一樣。蔣妤同也樂意勾引他,因為她喜歡看他沉淪的模樣。 每當那個時刻來臨,她就像他的救世主。 唯一、且不可替代。 敲碎他所有的驕傲孤雋。 糜爛混亂的七天一過,蔣妤同就得收拾收拾回學校了。不過衛校還沒開學,她跟程回說后天要回老家。 那時候程回正坐在床頭吸煙,聞言撩了眼皮,故意往她臉上噴一口煙霧。 “咳咳,咳!”坐在床上的蔣妤同毫無防備嗆了口煙,直接奪過他的煙往地上扔。 “你扔一個試試。”他冷淡地威脅,“我會做死你。”說完舌尖輕舐下唇,給本就搶眼的顏色抹上一層光。 程回沒跟她開玩笑,直接起身從床頭柜摸出一盒套,扔在她腳邊。 蔣妤同低頭看,第一反應是,最大號,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買的。 抬頭看向他,她以一種莊重而緩慢的態度,將煙扔到地上。 煙還沒滅,火星砸在地上又崩起來。大火星分裂成幾個小火星炸開,有點像小煙花。 蔣妤同高昂著頭,輕蔑道:“程回,你以為我怕你么。” 他看過來,沒說話。突然覺得好笑,笑她不知死活。 她得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 結局是她怕,她怕死了。 從臥室到客廳,程回將自己的指關節咬得血跡斑斑,看她滿臉潮紅也不給。非逼她一句句低頭服了軟才愿意。 結束后蔣妤同跪倒在沙發旁,汗和眼淚混在一起,頭發黏在臉上。 撒嬌討饒的話她說了一籮筐,非但沒叫他放過自己,還更加刺激到他。 程回在她面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 需要說明的幾點: 1.他倆都成年了; 2.復讀生沒有學籍,不算高中學生,女主是正正規規的高中畢業生; 3.程回的學籍不在二中,他也畢業了。前文有說他是高二轉過來的,后文也會有進一步的解釋; 4.現在能想到的有可能被掛的點我都已經寫清楚了,如有遺漏,請在評論區指出,我會補充解釋或修文; 5.暫且如此,萬望理解,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