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游戲繼續(xù)，音樂開到最大，轟到地皮發(fā)抖。

    程回沒回去，給曹博安留個消息直接走了，經(jīng)過前臺時結(jié)了帳。

    坐上出租車，有個聲音催他快些，快些，再快些。周圍景物迅速倒退。

    小區(qū)禁止出租車進入，程回甩上車門直奔樓下。腳步越來越快，最后直接跑起來。

    樓下空無一人。

    她還沒來。這個認知讓程回有些失落，同時也覺得高興。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他大口喘氣，喉嚨火辣辣的疼。

    路燈不多，什么都是黑漆漆的。花壇里綠的樹，黃的花，在這兒都蒙上暗色。

    程回輕笑一聲，覺得荒唐。

    沒有什么詞能描述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因為一句話就急匆匆跑過來，程回自己都說不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脾氣。

    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知道為什么是她。就是……碰上了。

    早一點晚一點程回都不會坐上那班車，可能她換個時間來就不會下雨，又或者過段時間，他不會這么無聊地放任她接近自己。

    有時候程回也想，如果不是她，結(jié)果會怎么樣。想了很多次也沒有定論，因為現(xiàn)實就是她，沒有別人。

    反正，就是碰上了。

    程回站了一會，不想再等，就往外走，在沿途路燈下看到她。

    燈柱照下來，把她攏在一團光亮里。

    程回笑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巧合。

    伸開手，蔣妤同撲進他懷里。

    程回掐著她腰往上提，手臂墊在她臀下，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往回走。

    蔣妤同沒說話，順從地環(huán)住他脖頸，緊緊抱著。感覺他有些不一樣，說不清是哪里。

    在樓梯口，程回把她放下。蔣妤同低著頭，拉起他的手細細的把自己每一根手指塞進他指縫，十指相扣。

    他的手很涼，全然不似十月的天。

    程回看她毛茸茸的頭頂，不響，拉著她上樓。

    誰都沒有說話，詭異的安靜。

    打開門，程回的手還沒碰到開關(guān)就被蔣妤同一把拉下。

    她踢上門，隔絕掉一切燈光。

    踮腳，唇貼上去。

    心臟一瞬間收縮到極致，麻，從嘴唇一直麻到胸膛。頭皮炸開，她的上半身整個兒酥掉。

    僅僅是嘴唇相貼而已。

    兩人的身高差了太多，蔣妤同很快支撐不住往后退，在她離開的瞬間，程回動了。

    他反身把她壓在墻上，捏住下巴吻了上去。

    親的毫無章法。

    程回卡住她下顎，逼她張嘴，舌頭卷進去，勾著她的翻天倒海。

    像一場逃殺博弈，蔣妤同被盯住，被追逐，最后被咬著喉嚨血濺當(dāng)場。

    她無力掙扎，手臂搭在他臂彎，軟綿綿地垂下來。

    程回松了口，蔣妤同彎腰咳的驚天動地。

    程回不響，伸手從她的額頭一點點摸到鼻梁，然后是唇，下巴，脖頸，最后停在鎖骨。

    指尖很涼，經(jīng)過的地方還殘留著被冰到的感覺，蔣妤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下手輕柔，有些繾綣的意味。但很快就變了。

    恍惚中聽到輕笑。

    程回一把拎起她抵在墻上，扣住她的頭不讓她躲避。

    熟悉的窒息感。

    蔣妤同軟在他懷里，被逼的眼泛水光，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輪了。疼，卻不知道傷口在哪，唇是麻的，滿嘴的血腥氣。

    他親的很差勁，牙齒磕在她嘴唇上好多次。

    程回也好不到哪去，伏在她耳邊喘氣，眼底猩紅一片。

    “還敢嗎？”他問。

    蔣妤同搖頭，主動傾身抱住他的腰，兩個人就靠在墻上平息。

    過了很久，燈亮起來。

    蔣妤同枕在他腿上，后腦勺對著他，似睡非睡。

    程回有一搭沒一搭地摸她頭發(fā)，說：“今天從哪來的，家里？”

    “嗯。”

    “這么晚出來家里人沒問？”

    蔣妤同沒接這句話，扯他衣服，“你往下點”。程回往下坐，蔣妤同抬頭枕在他小腹上，翻了個身，面對他。

    “問了，我說去朋友家。”

    程回悶悶地笑起來，小腹震動，連帶她也動。低頭親她，“有這么對你的朋友？”“這樣？這樣？”一下下啄吻在她臉上。

    蔣妤同也不害臊，對他笑，眼里都是他。

    一只手伸過來蓋在眼睛上，程回說：“別這么看我。”她眨眼，睫毛掃在手心里。

    有一點點的癢，到心里擴大成千萬倍。程回覺得這樣也還不錯。

    在沙發(fā)上，蔣妤同睡著了。睡顏恬靜，胸口微微起伏。大概是畏光，她不自覺的將臉蹭進他懷里，嘴里哼哼唧唧。

    程回瞇起眼，強撐著不睡，把旁邊的外套扯過來蓋在她身上，拉下帽子。

    十二點整，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生日快樂。”然后抱她回屋。

    第二天是周六，衛(wèi)校是正常放假的。蔣妤同睡到自然醒，起來時發(fā)現(xiàn)手上有一塊表，金屬表帶，跟他的表很像，不過這塊更秀氣，是女款。

    拆下來仔細觀察，表帶上刻著ch的縮寫。

    ch，程回。蔣妤同念出來。

    捋了下時間線，沒發(fā)現(xiàn)最近有什么節(jié)日，難不成是戀愛整數(shù)日？蔣妤同順順頭發(fā)，不想了。

    她下床洗漱。

    衛(wèi)生間里東西一應(yīng)俱全，牙刷杯子毛巾都有，多是粉色，毛巾上還有波點圖案。

    蔣妤同挑眉，看來程回是早就做好了她會過夜的準(zhǔn)備。低頭又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就是有些皺。不知道他有沒有準(zhǔn)備睡衣。

    蔣妤同收拾完畢打算去找程回，一出門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坐在客廳了。

    程回回頭看她：“起了？”

    “嗯。”蔣妤同干脆利索地甩掉鞋，坐進他懷里，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蔣妤同：“幾點了？”

    程回：“快十二點了。”

    他拿起手機點外賣，問她：“想吃什么？”

    “想喝奶茶。”蔣妤同頓了頓，補充道：“不要小奶茶店，我想喝大旺茶家的。”

    程回說她：“少喝點奶茶，聽說對身體不好。”

    蔣妤同坐起身，把下巴磕在他頸窩里，一邊親一邊喊：“程回，阿回，回回。”嗲聲嗲氣，恨不能將人溺死在里面。

    “買。”

    程回側(cè)頭，抬起她的臉就親，一股綠茶牙膏味，他呸呸兩聲，蔣妤同笑倒在沙發(fā)里。

    大旺茶在市中心，這里已經(jīng)超過配送范圍了，程回點了跑腿服務(wù)，配送費比一杯奶茶貴多了。

    蔣妤同抬高手臂，遠遠的觀賞這塊表，轉(zhuǎn)身看著程回說：“怎么突然送我一塊表？”

    “今天是我生日。”他說。

    蔣妤同愣了一下，說：“怎么不提前告訴我，我這什么都沒準(zhǔn)備。”

    程回仍然是一副懶懶的樣子，漫不經(jīng)心道：“沒必要，你來就行了。”伸手撩她發(fā)尾，突發(fā)奇想，“你留長發(fā)好不好，別剪了。”

    蔣妤同說好，沉吟片刻，又問他：“你想要什么？”

    程回開玩笑似的說：“你，要你給你不給。”

    蔣妤同不說話，低頭思考，片刻后她說，“好。”神色認真。

    程回不在意的笑笑，手從頭發(fā)轉(zhuǎn)到她衣襟。

    她穿v領(lǐng)衫和半身裙，領(lǐng)口一扯就開。肌膚隨著他手指往下而越露越多，蔣妤同沒躲，任由他放肆。

    等她一側(cè)的鎖骨全部露出時，程回收手，彈了一下她腦門：“傻姑娘。”

    蔣妤同摸摸被彈到的地方，不疼，但是懵。

    她跪坐在沙發(fā)上，直起身和程回對視。沒有羞澀畏懼或者其他的情緒，只是清泠泠的一雙眼。

    程回聽到她說：“如果是你，我愿意。”

    他突然很想笑，想大笑出聲，眼淚都止不住的那種笑。

    但是到最后，程回只是傾身親了一下她的眼睛，抱著她而已。

    蔣妤同對此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

    她的心想得到他，那她便這樣做。既然都已經(jīng)成年，男歡女愛又有什么不可以？性在她眼里不過是情到濃時的順其自然罷了，與神圣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