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你怎么不吃了呢？是不是嫌棄小晏的廚藝沒你的小祝好？”

    顧沉沉一時間沒話說, 小晏的臉在他面前，讓他感受到了春天來了卻寒流又一下地湖面結上冰的感覺。

    顧沉沉心底嘆息，語重心長地道：小晏, 你不能這么小心眼。要知道, 小祝也是的我員工。嗯, 當然, 她的廚藝很好呢。但是請你也不要氣餒和妄自菲薄了呢。

    小晏看起了顧沉沉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小祝也是給你夾過蝦的，你嘗一下小晏做的蝦rou，你看看誰做得更好。”

    筷子又送來了一塊肥美的大蝦，被小晏“冷冰冰”的目光下, 顧沉沉立馬把它咽下。

    小晏沒完，又夾來了一塊，“老板你還沒咀嚼呢, 咽這么快是干什么。”

    顧沉沉這次又乖乖地嚼了幾十下蝦rou，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可啪。

    看見顧沉沉把蝦rou嚼完后咽下去，小晏悠悠地問向他：“誰做的好吃？”

    顧沉沉：當然是你啦，我的大寶貝晏！

    張著嘴, 顧沉沉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發(fā)出聲音。

    奇怪的感覺讓他再次嘗試說話, 依舊是發(fā)不出聲響。

    小晏看他著急自己不能說話，便安撫他, “你別急, 過幾天就好了。”

    顧沉沉看向小晏, 眼神似乎在問：晏兒你給我做了什么？

    “電擊后的后遺癥。”然后立馬補充，“我不是故意要電你的，老板，我只想留住你。”

    顧沉沉才發(fā)現(xiàn)他進來別墅后倒地是因為被電了。顧沉沉一臉復雜，小晏怕他想太多，然后給他繼續(xù)解釋。

    “老板，你不要想太多了。電擊棒用在你身上，小晏也用過在自己身上的。我怕電流過大把你電傷了，我自己試驗過好幾次。你這幾天說不出話是正常的。”小晏拉著顧沉沉的手，求他原諒地說道。

    顧沉沉不敢相信聽見這話，目光更為震驚地看向小晏。

    小晏捏著他的手，哄他吃飯。

    顧沉沉呆雞一樣地坐在椅子上吃飯，小晏一口口地喂著他吃。

    頭幾次，顧沉沉都有些別扭，覺得被人喂飯不好意思。于是晏同學不緊不慢地說道：“老板是喜歡小祝喂飯還是小晏喂飯？”

    顧沉沉紅著眼：哪有喂飯！小祝就夾過兩次菜！

    晏同學徐徐地攬住他的腰，借力地將他摟近身旁，“不要告訴小晏是小祝，小晏會傷心的。”

    小晏攬他腰時的發(fā)力，使得顧沉沉老腰又回憶起了前幾日被按在沙發(fā)or床上狠狠摩擦地酸痛。立馬模樣乖了下來。

    晏則道則覺得他此時的老板異常的惹人憐愛，勺起菜向他的老板小嘴遞過。沒想到他的老板身體微轉過去，拒絕了他這一匙。

    小晏望著他身旁的老板，“怎么了？”

    顧沉沉胸腔部位翻騰，想搖搖手，小晏卻抓住了他舉起的手，“老板。你干什么？”

    顧沉沉捂住胸口的手被小晏抽離，顧沉沉發(fā)出不了聲音，只能稍顯拒絕地搖搖頭，示意不能吃下去。

    “老板，你不吃了嗎？”小晏的關切聲音。

    顧沉沉只覺得胃液涌動，一陣許久沒吃肚子這下吃下去的胃痛感傳來。顧沉沉想平復下胃里，沒想到它翻騰得更加厲害。

    小晏拉著他一只手，想去抱他，顧沉沉躲開他的接觸，轉身踉蹌地要離開。

    顧沉沉來到離飯廳最近的一洗手間，這別墅空間跟他家是一模一樣，他沒有半點困難就來到了盥洗池旁。

    沒忍住，張嘴一下，剛才吃過的全吐一地。

    顧沉沉扶著墻，搖晃地身體，嘔吐得一塌糊涂。

    他身體也沒有多少力氣，胃里難受得再次翻云覆雨地涌來，抵達喉嚨，又是一陣強烈的惡心，今晚進肚子的全交代在這里。

    連墻都扶不住，跪倒在地上，眼前吐得是胡天黑地，止不住地胃部泛酸。

    顧沉沉最后什么都吐不出，一些膽汁和胃酸，都嘔了出來。

    小晏來到洗手間，看見顧沉沉跪伏在地上，面前周圍都是一片狼藉，全是剛才吃下去的菜。他眼中猩紅，從地上把顧沉沉拽起來。

    顧沉沉眼睛微睜，一動不動。

    晏則道問向他：“只有小祝能讓你不吐來是吧？”

    顧沉沉聽見著聲音，嘴里想解釋，但是話吐不出來，晏則道從地板上撈起他，將他連拖帶抱地帶到一樓某個臥室里。

    顧沉沉沒有這么狼狽過，天旋地轉地被丟在了一張床上，衣服還沒有解，對方就進來，顧沉沉啞哼一聲，晏則道抓著他，“我讓你這么不堪是吧？”

    “我是不是讓你很惡心？老板。”摁住他的手，看著他那張臉。

    “老板，小晏做菜不合你口味，”掐住他的腰，“床上技術卻絕對能讓你滿意的。”

    顧沉沉嗚咽一聲，哆哆嗦嗦著。

    ………………

    ………………

    ………………

    顧沉沉完全沒有這么多汁可以榨，小晏摸著床上那個可憐的人的頭，看著他微微慘白的臉，多次折騰下去，他彎下腰，往旁邊作出干嘔的動作。

    晏則道就事先喂給了他藥片，不知道他是胃痛還是消化不好，止痛藥和消炎藥都塞了幾片進他口中。

    顧沉沉嗚咽地縮在床上，眼睛在手指下的撩撥幾下又打開，睜著眼皮，看著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目光。

    柔弱得就像是河邊的蘆葦。

    臉上又是薄薄的一層，冷冷清清，沒有半點求饒的意味。

    晏則道拉開他蜷縮的身體，顧沉沉哼了一聲，裸`出來的皮膚在黯淡的燈光下愈加得紅潤，透著不正常的情`欲過后的潮`紅。

    晏則道將他想攬過來，顧沉沉羸弱得像塊海綿，哪里碰他他就縮在一塊，大手將他抱過來，摁在了自己的懷腿上。

    “別怕，我不碰你了，我等你好點再碰你。”

    顧沉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眼睛半闔起，聲音也不發(fā)出，皮膚在夜色如水里有些潮熱褪去后的微涼。

    晏則道將顧沉沉抱著，一手揉挲著他的胃部，搓熱開來，“對不起，小晏的錯。老板，小晏很喜歡你。”挨著顧沉沉的身體，將他摟得更緊。

    “我只是不喜歡那個女人給你做過的一切。”

    不知道顧沉沉聽沒聽見，夜色如湯，聲音亦如夜色，濃稠，瑰麗。“我愛你，勝過一切。”

    ……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顧沉沉醒了一趟。伸手一碰，周圍空空如也。

    窗戶的一角還沒有亮，周圍都是黯淡的房間色。估摸著凌晨四五點，顧沉沉五臟六腑空廟幾座，在床上沒有氣力，躺著合不上眼睛。

    光線一點一點從窗簾的針織布孔跳躍了進來，依舊是天蒙蒙的亮。

    忽地，額頭上被一只手摸著。

    一片清涼，柔柔的，像是要撫平他身體里的燥熱。

    小晏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一直摸著他的額，試探著溫度。

    后來，手拿來，額頭一片涼涼的，蜻蜓點水，小晏低頭親吻了他。然后從額頭，聞到了他的眼角，鼻尖，還有嘴唇，下巴，以及脖頸。

    顧沉沉弱弱地哼了一聲，小晏的聲音柔柔地響在耳邊。

    “等下就降溫了，38.2度。”

    顧沉沉就看見黯淡的光線中，小晏那張好看的臉浮現(xiàn)在眼前，隨著光線的柔或暗，輪廓或清晰或模糊。

    “餓了嗎？我熬了粥。”小晏又再次親在了他微微干涸的嘴唇上。

    顧沉沉移開小臉，模糊間，心里覺得自己發(fā)低燒不能傳染了小晏。

    晏則道的理解卻是對方仍不肯接受他和原諒他。因為他還在生病，只好作罷。一切都隨他。

    “要吃一點粥嗎？很香的，放了兩滴香油，一點小蔥。”

    小晏在自己的面前哄著自己。

    床上的顧沉沉點點頭。

    但是等他醒來，卻是下午的時候。醒來第一件事，想著：糟糕，早上時候小晏熬的粥還端上來了，自己卻沒有吃到，小晏一定心里難過。

    顧沉沉發(fā)覺自己氣力比昨晚和早上要恢復了許多，身上沒有發(fā)熱的跡象了，心情立馬振奮起來。想著小晏昨晚床上賣力的表現(xiàn)，又為今天的節(jié)目暗搓搓地高興。

    小晏進門的時候，顧沉沉一直處于亢奮狀態(tài)。

    他先是給自己測了體溫，恢復了正常，再是問自己想吃什么粥，廚房煮著蝦仁瑤柱粥，如果不滿意，他再去熬過。

    顧沉沉沒有不滿意的，想比劃著告訴小晏他立馬就能喝粥了，小晏卻突然抱住他，“對不起，我昨晚的行為。我……這幾天都不會碰你的，老板。”

    顧沉沉晴天霹靂，愣在晏則道的懷里。

    晏則道攬住他，“你能原諒小晏嗎？”

    顧沉沉搖頭，拼命搖頭：

    你不能這樣啊大兄弟，我好了，真的好了，不信你再測測我體溫，你再喂我點東西，真的，我什么都不吐了，你別這樣啊，大兄弟！

    懷里的人在搖頭，情緒有些抗拒他。

    晏則道悲傷而沉痛地抱緊他，“你別這樣，我會試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