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身亡
鐘繪靜一針見血的話算是扯破了崔穆輝最后的一層遮羞布,他臉色難看的掃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愛晴,沒有說話——她是將死之人,與她分辨出個結(jié)果又能怎樣呢? 鐘繪靜嘆口氣,道:“事到如今,說那些也是無用……我且問你,你口中這姑婆在鐘家安插的人是誰?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個……雖然認(rèn)定服下了毒雞湯的鐘繪靜絕無泄密的可能,但想到崔一鳴父子的一再交待,崔穆輝還是遲疑了,但視線卻忍不住的飄向愛晴…… “到這個時候,還要瞞著我嗎?”鐘繪靜一臉悲意的問了一聲之后激烈的咳嗽起來,又是一口血隨著咳嗽聲噴了出來,綺羅一臉著急的跪坐到她身邊,一邊用帕子為她擦拭著,一邊憤恨的道:“少爺,你是想讓太太死都不能死個明白嗎?” “我……”崔穆輝還是不肯說出口……這里明面上有愛晴,暗地里不知道還有多少雙眼睛,他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要是把那人的身份挑破,事情再傳到父親他們耳中…… “少爺,你……” “他不說便不說吧!”鐘雪晴苦笑著嘆息,卻又定定的看著崔穆輝的側(cè)臉,道:“就算你不說我能能猜到是誰……是邱梵芝,對吧!” 崔穆輝腦子里倒也閃過他不說鐘繪靜或許也能猜中的念頭,但這不意味著鐘繪靜直接道破的時候他就不吃驚。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鐘繪靜,心神激蕩之余,一口血噴了出來…… “輝哥兒~”鐘繪靜驚呼一聲,毫不猶豫的將懷里的崔亞妮推向一旁的綺羅,自己站了起來,沖向兒子。 “我……”崔穆輝也被自己吐血的事嚇了一跳,想說什么,但剛說了一個字,就覺得心如刀絞,疼得他整個人渾身一抽,話也說不出來了。 “輝哥兒~輝哥兒~”鐘繪靜方才的情緒至少有四成都是裝出來的,為的不過是從崔穆輝口中套出些信息,也好和之前雪晴透露給她的相互對照,而現(xiàn)在則是徹底慌了,心頭忽然想起了雪晴給出的那個她咬死了不相信,但卻在心里留下了一根尖刺驚人推斷——崔一鳴父子和邱梵芝母女為了某種目的,大可犧牲他們母子三個的推斷。 “我……”崔穆輝一張口,血就涌了出來,那種心臟被人狠狠攥住而后用刀扎進(jìn)去絞動的疼痛更是讓他抽搐起來,就那么癱在椅子上抽動著…… “輝哥兒~輝哥兒~”鐘繪靜顫抖著手抓著兒子,語不成句的叫著:“你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呀……” “太太,少爺中毒了!”一系列的變故之下,崔亞妮已經(jīng)全然傻了,導(dǎo)師班扶著她的綺羅還算冷靜,道:“少爺吐出來的是烏血,中的是劇毒!” 劇毒?鐘繪靜一怔,電閃雷鳴之間,她想通了所有的算計,不過她這個時候卻顧不得那么許多,而是毫不猶豫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將里面僅有的一顆藥丸倒了出來,塞進(jìn)崔穆輝的口中,叫道:“咽下,快咽下,這是娘之前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解毒丸,一定能解了你中的毒的。” 藥丸到嘴里卻又被涌出來的烏血給沖了出來,崔穆輝眼中一片死灰,他不想死但卻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救了。他眼底閃過怨毒,一邊吐著血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道:“娘……報仇……” 那種疼得整個人都要縮成一團(tuán)的感覺越來越輕,但崔穆輝卻明白,這不過是因?yàn)樗呀?jīng)痛的神經(jīng)都麻木了,而越來越冷的感覺更讓他知道,他身上的生氣正在飛快的流失,他就要死了。 這種死亡緊緊逼近的威脅反而讓他的腦子從未有過的清醒和明白,他馬上就明白了鐘繪靜不僅僅掌握了他上船之后的大多數(shù)異動,還針對自己的異常舉動做了些事情……旁的不敢說,至少桌上的那雞湯不是被他親手下了青衣人給的毒藥的那一份。 這個時候,他慶幸鐘繪靜的精明和謹(jǐn)慎,那種面對親生骨rou都沒有松懈的精明謹(jǐn)慎,如果不然,他們母子三個必然被人一窩端。 “輝哥兒~輝哥兒~”鐘繪靜悲痛欲絕的叫著,道:“你放心,無論是誰害得你,兩都一定會讓她給你償命,一定會為你報仇!” “邱……邱……”崔穆輝努力的說著。 “是邱梵芝對不對?是她讓人威逼你的對不對?”鐘繪靜點(diǎn)著頭,補(bǔ)充了崔穆輝說不出來的話,道:“她是崔一鳴那族姐安排在鐘家的人,是不是?” “母……母……母女!”崔穆輝知道自己說不了幾句話,便用最簡單的話語來表達(dá)自己想要表達(dá)的。 “邱梵芝和那人是母女是不是?”鐘繪靜連忙接上。 崔穆輝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給鐘繪靜一個笑容,但他這樣的結(jié)果是更多的烏血涌了出來…… “輝哥兒~”鐘繪靜悲慟的看著兒子,道:“娘知道了,她們是母女,當(dāng)年崔一鳴之所以會為崔正林聘娶為娘的,也是因?yàn)樗齻儭!?/br> 崔穆輝艱難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私……私……私奔!” “娘明白了!”鐘繪靜點(diǎn)頭,道:“你的意思是娘之所以不知道崔家居然有這么一位姑娘嫁到盛京,是因?yàn)榍耔笾ニ锸桥c人私奔到盛京的。” 崔穆輝點(diǎn)頭,眼中閃過欣慰,他沒想到他和母親居然這般的心有靈犀,母親居然能從他那么含糊的幾個字眼推斷出這么多的事情,他的嘴角又動了動,帶出了一個笑容,艱難的道:“對……對……對不……” “別說對不起,是娘先對不起你們兄妹的!”鐘繪靜一邊哭著一邊搖頭,道:“是娘懦弱,給了你們一個不能見光的出身……是娘沒有保護(hù)好你們……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 崔穆輝艱難地?fù)u搖頭,還想說話,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最后猛烈的抽了一下,眼睛猛然瞪得老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輝哥兒~輝哥兒~”鐘繪靜不敢置信的叫了兩聲,而后顫抖著將手湊到崔穆輝鼻下,確定他沒有了氣息之后,悲慟的一聲哀嚎:“輝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