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中毒?
站在平安醫館,這個盛京城最近兩年最火的醫館門前,帶著帷帽的鐘珥忽然躊躇起來,為自己居然來這里升起了一絲荒謬的感覺,不等他轉身,一直站在門口的小伙計就笑著道:“客人往里請!” “不,我……”鐘珥搖搖頭,拒絕的話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客人都到了這里,就進去看看吧!”伙計顯然見多了像他這樣到了門口便又猶豫,想要離開的客人,他笑呵呵的道:“我們這平安醫館和一般的醫館不一樣,主要是給前來的客人扶個平安脈……這平安脈反而是身子康健的客人更需要,您說可是?”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鐘珥點點頭,收回了離開的心思,順著小伙計的手勢進了醫館,而后到了一個僅能容一人一椅一幾的小隔間。 “客人請在這里稍坐喝杯茶,等前面的客人看過了,小的就帶您過去。”伙計笑呵呵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閑著無聊的話,客人可以看看幾上的書。” 幾上的書?鐘珥微微一怔,卻沒有多說,點點頭,進去坐下,伙計笑著退下,離開之前,將小隔間門上的竹簾子放了下來,讓人知道這里面有人,卻又看不到里面的是什么人。 鐘珥莫名的覺得很是安心,順手將幾上薄薄的書拿起來,隨手一翻,愣住了——這哪是什么書啊,分明是這平安醫館的八位大夫的一個簡單介紹,醫館的哪位擅長看什么樣的病癥上面都有寫,雖然簡略一些,但至少能讓第一次來的人心有底些。 難怪這醫館短短兩三年的功夫,就能成為盛京城風頭很是強勁的醫館!鐘珥心里忍不住的感嘆一聲。 鐘珥其實兩年前就知道盛京有了這一個醫館,還是從杜清嘴里知道的——平安醫館有一個很特別的規矩,所有的大夫都不出診,無論病人是什么身份、得了什么樣的病,都只能親自上門就診,同時,上門的客人必須戴帷帽。而這兩點最主要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醫館并不想知道前來求醫的客人的身份,他們只想簡簡單單為人看病開藥,別的事情不摻和。 這樣的規矩一開始自然是被人非議和嘲笑的,但是不知道有何背景的平安醫館有八位坐館大夫,每位大夫各有擅長不說,還都是難得的圣手,在盛京開館不過半年功夫,就看好了數十例疑難雜癥——醫館倒是沒有因為看好了病就大肆宣揚,打出名聲,是那些被看好了病的人私下傳的。這人吃五谷雜糧,哪能不生病,而這生病的人又有誰沒個三親四戚的,你傳我我傳他,不知不覺之中,這平安醫館的名聲就傳了出去,成了盛京很是有名的醫館。 名聲大了,影響也就大了,找上門的麻煩自然也就多了起來,而這其中以求醫的姿態來找麻煩、來踢館的事情最多。不過,平安醫館的這八位大夫倒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那些以求醫姿態上門的麻煩,被他們輕描淡寫的就給化解了,不但沒有損了平安醫館的這個招牌,反而讓平安醫館的名聲更響亮。 而杜清之所以特意與鐘珥提這平安醫館,是希望他能帶著沈月綺過去看看——他一個成親七八年都無所出的族弟在平安醫館看了病,吃了三服藥,兩個月之后,其妻就傳出了喜訊。 杜清那族弟在成親兩年都沒有好消息之后就開始了求醫問藥、求神拜佛之旅,但能求的求了一個遍,卻都沒有用處。 杜家家風極嚴,有四十無出方能納妾的家規,杜清那族弟都已經做好了熬到四十歲納妾生子的準備,是他的妻子在平安醫館名聲傳開之后,抱著死馬活醫的心思,拉著丈夫到平安醫館求醫的。 據說,杜清那族弟和弟媳婦身體其實都略有一點點小問題,兩人的那個小問題如果沒遇上對方的小問題是不影響生養的……這也是以前的大夫都沒有察覺,都斷定夫妻兩個沒有問題的原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以前的大夫技不如人。 鐘珥在杜清提及的時候還真是動了心,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拉著沈月綺過來——在他看來,他和沈月綺應該都不會有問題,畢竟他們是有女兒的,雪晴之后一直沒有消息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命中只有此一女,沒有必要再折騰,然后給妻子壓力,也讓人暗中笑話。 可是,昨日在書房理清腦中思緒的時候,鐘珥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以為早就忘記了的平安醫館,想起了杜清當初的建議,而后到平安醫館來看一看的念頭就怎么都按不下去了,也就有了今日的這一趟。 鐘珥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小伙計便又出現了,他一臉笑容的道:“勞您久等了!請問客人可想好讓哪位大夫為您扶脈?” “李大夫吧!”鐘珥這會已經瀏覽過了,看哪位大夫心里大概有數,直接道。 “李大夫正好有空,客人請!”伙計笑呵呵的把簾子收起,而后朝前引路,引著鐘珥進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窗明幾凈,除了一張大大地案桌和案桌前的椅子之外別無他物,案桌后坐著一個看上去四十許的大夫,見伙計和鐘珥進來,淡淡的做了個手勢,道:“坐!” 鐘珥坐下,大夫又淡淡的道:“伸手!” 鐘珥順著話將右手放到脈枕上,伙計則輕手輕腳的退下,退下前輕巧的將門也給帶上了。 大夫伸手搭脈,或許是為了更專心,也或許只是個人的習慣,他的指尖搭上之后,眼睛就瞇了起來,閑著的手則撫上了下巴上打理得極為考究的胡須…… 但就那么幾息的功夫,他撫著胡須的動作就頓住,眼睛也猛的睜開,把正緊張的看著他的鐘珥嚇了一跳,不等他開口,那大夫就道:“你中毒了啊!” 中毒?鐘珥一怔,萬萬沒想到大夫會給出這么一個答案來,他驚訝的道:“中毒?我中毒?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