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意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這個問題很簡單??!”俞歡想都不想就道:“青州百姓之所以能夠過生豐衣足食的安樂日子,是因為青州有我們安教,如果沒有安教,青州如今說不得還是個處處匪患的地方呢?至于其他,淄陽、幽州等地方富足是因為有崔家、皇甫家等一等世家……他們別的舉措我不清楚,但至少知道每個世家名下都有數十萬畝的良田,這些良田多以四六的租子佃給老百姓……安教也有這項舉措?!?/br> “安教也有很多良田?”靜安頗為驚訝的看著俞歡,安教有良田真不奇怪,但聽俞歡的口氣安教起碼有十萬畝良田,這就讓她感到難于置信了——安教可就只是一個建教十年左右的江湖教派啊,發展的再怎么順利,也不可能變得如此之富有吧! “嗯!”俞歡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傲然,道:“俞振霄總說手上有糧心不慌,他特別看重田地和鋪子,剛在龍騰山安定下來就帶著人開荒種糧,后來手上有了銀子,就努力的買田地,這些年沒什么好的田地可買了,就大力鼓勵開荒……安教如今怎么著又有十來萬畝良田了吧!” “這么多?”靜安倒吸一口冷氣,道:“拿來這么多的銀子買這么多的田地?” “最初的,也是用的最多的是清剿青州大大小小的土匪窩點得來的戰利品?!庇釟g笑瞇瞇的道:“安教在青州站穩腳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剿青州大大小小的土匪,將青州人為之色變的匪患徹底清除。娘,你肯定不知道青州的那些土匪有多有錢,每清剿一個土匪窩就能搜出一堆金銀財寶。每次的戰利品拿出兩成作為獎勵,分給參與清剿的教眾,剩下的就拿來購買良田和各種店鋪……我都因為這個,攢了不少銀子呢!” “你也有?你也跟著人去剿匪了?”靜安瞠目結舌的看著俞歡。 “當然了!”俞歡點點頭,笑著道:“我知道那個時候我還很小,跟著去其實是給爹爹和俞振霄添亂,但爹爹和俞振霄都不放心將我交給旁人??!所以,他們每次出動的時候,俞振霄就讓爹爹把我綁在他背上……去了就算,哪怕是跟著過去湊數,什么忙都沒幫上的也算。每次戰利品都是讓我先挑,只要我可以靠自己拿得回去的,那就是我的……我第一次挑了中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琺瑯瓶子,結果折返回去的路上手上沒力氣,掉了,然后被俞振霄充公了?!?/br> “噗嗤~”靜安一聲笑了出來。 “聽爹爹說那瓶子其實是俞振霄教我挑的,然后一直等著看我的笑話……”俞歡恨恨的道:“娘,你說他多壞?。 ?/br> “你爹恐怕也等著看你的笑話吧!” “肯定!”俞歡點點頭,又繼續道:“有了銀子,買了良田之后,俞振霄就學著世家將田地佃給了老百姓,不過,租子只收三成。租子之所以比世家還低是因為青州最近幾十年來太過混亂,百姓日子過得極為困頓,比任何地方的老百姓都更需要休養生息。不過,俞振霄也說這只是暫時的,他會和佃戶們三年簽一次契約,爾后視情況而定。前年有些第三次簽契約,租子已經漲為四成了。” “他做的非常好!”靜安除了夸贊之外,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只是……她微微皺眉,道:“漲了租子之后,可有佃戶說難聽的話!” “誰敢?。∽庾邮丈蟻碇螅话霘w到安教的公賬之上,另一半則用于善堂開支……租子是漲了,可還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再說,就算漲了,也比那些地主富戶的租子少,青州最最厚道的地主,這租子也得收一半!”俞歡眼睛瞪圓,道:“要是因為漲租子心里不舒服了,可以不租!” 靜安搖搖頭,道:“好了,不說這個,繼續剛才的問題,就因為世家有足夠多的良田,佃給百姓又只收四成的租子,就能讓當地的百姓過得富足了嗎?”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的?!庇釟g點點頭,道:“云州等地雖然沒有一等世家,但當地也有一兩個次一等的世家,這些世家自然比不得一等世家財大氣粗,有足夠的良田用很低的租子佃給百姓,可一個世家沒有,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個加起來總是有那么多的。這些世家底蘊不足,租子自然不會很低,但不會也不敢要得太高太狠。老百姓辛苦勞作一年下來,就算不能保證豐衣足食,但起碼也能保證填飽肚子?!?/br> 靜安點頭,她知道事情沒這簡單,但俞歡能想到這些已經非常不錯了。 “至于說淞城、潮城……”俞歡嘆了一口氣,道:“這兩個地方原本就不是魚米之鄉,沒有太多的良田,當地的幾個世家又爭斗得厲害,他們的田地佃給老百姓的原本就不很多,租子又很高……能佃到田地的百姓只能勉強糊口,佃不到田地的卻是連活下去都很難?!?/br> 靜安再次點頭,道:“那你覺得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些地方的這些問題呢?” “自然是有的?!庇釟g眼睛一亮,道:“只要一等世家愿意出手,愿意出錢出力出人,想當年的安教一樣,一邊清剿匪患,一邊改善民生,這些地方就能慢慢變好……娘,三年前,那些師兄弟就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去設分壇的,他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當地站位腳跟之后,效仿爹爹和俞振霄當年的做法,再造出一個甚至幾個和青州一樣的人間樂土。” “所以,你才會支持他們?”靜安看著神情又低落下來的女兒,問道。 “嗯!不,娘,我……好吧,我承認!就像你猜的一樣,我幫著他們打掩護,讓俞振霄沒有在他們離開青州之前發現他們的意圖,讓他們能夠順利的在青州以外的地方建分壇,我甚至還將自己攢了很多年的積蓄拿出來支持他們……”俞歡本來還想否認,但最后卻還是沒有那樣做,她神情低落的道:“誰知道他們才把分壇建好,什么都來不及做,就被俞振霄給發現了!” 是什么都來不及做的時候被俞振霄發現的,還是建好了分壇之后才被俞振霄發現的?靜安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放縱那些人去建分壇,然后在他們沒有做更多的事情之前,將他們清理鏟除…… 這么做損失或許不小,但既能清理一批已經有了野心、仗著自己是教主的弟子就不服從管理的刺頭和潛在的對手,又能借此再樹威信,讓安教其他有了別樣心思的人不敢妄動……這可是一箭雙雕……不,是一箭三雕。他還借此再一次向世人表明了他的堅持,表明了安教不出青州不是隨便說說的,而在那之后,他和關系原本就還可以的世家走的越發得近了。 靜安心里嘆息這,但看看低下頭、情緒低落的女兒,終究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來,而是帶了幾分惱的道:“俞振霄與我說過,你爹爹這些年和以前一樣,醉心于練功,你幾乎是他帶大的……旁人不理解他,也就罷了,你怎么也不理解他呢?就算不明白,不理解,你也應該咬著牙支持,而不是和別人一起欺瞞他。你這樣做,就不怕他傷心嗎?” “我為什么要怕傷心?他根本就沒有心!”靜安的話不但沒有讓俞歡承認自己錯了,還一掃低落的情緒,憤恨的道:“他若是有心,怎么會不知道我的心意?讓我傷心難過呢?” 她的心意?她的什么心意?看著憤恨不已的女兒,靜安的心不安起來,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語氣卻越發的不好,道:“你的心意?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又怎么樣,你還不是不能領會他堅持不出青州的意圖……” “那怎么能一樣呢?”俞歡激動的道:“他的意圖他從來沒有和我認認真真的說過,可是我的心意我卻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他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他呢?可他就是……” “你喜歡他?”靜安的心反倒安定下來了。 “是啊!他那么厲害,能夠幾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