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情況
“人都到齊了,那么,就說說今日把你們都叫過來是為了什么吧!”易安居的大堂上,鐘家的大家長鐘善繼臉色嚴峻的環(huán)視一圈,將三個兒子兒媳的神色盡收眼底之后,終于開了口,道:“老二,你先說吧!” “今日是我請父親將大家集中到這里的,為了什么,大家心里可能都很清楚,不過為了避免有些問題,我還是再說一次吧!”鐘珥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然,這一次他是真的惱了,也是真的怕了,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有明秀這個既謹慎又忠心,還懂識藥辯藥的丫鬟在,雪晴會不會就這么人給害死了。 “今日中午,囡囡要喝的藥里發(fā)現(xiàn)了曼陀羅和斷腸草,曼陀羅能夠迷幻人的神經,讓人出現(xiàn)幻覺,失去真實的感覺,進而感受不到疼痛,斷腸草則是置人于死地的穿腸毒藥。兩種藥加在一起,既讓人腸斷而死,也能有效的延緩疼痛,讓服藥之人在斷腸草毒發(fā)的時候只有輕微感受,等到疼痛難耐的時候,就是即將身亡,藥石無救的時候。”鐘珥說著明秀和吳大夫共同給出的答案,道:“下毒之人不僅心狠手辣,還心思縝密,連半點生機都不想留給囡囡。” 可還是讓她逃過了這一劫!初晴心里咬牙,得了胡氏的話,她倒真的是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了胡氏去辦,胡氏準備怎么做,又用了什么人她真的是一概不知。 一個時辰之前,胡氏被人帶走,才到事情敗露的時候,她心里還抱怨胡氏做事不夠謹慎,但如今聽鐘珥說來,倒真覺得胡氏做的已經很好了,只是運氣不好,還是被二房的人給識破了。 “這兩味藥是今日中午的時候才放進囡囡的藥里的。這一副藥早上已經熬過了一次,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兩味藥的味道和藥效也更加明顯……大夫說了,像囡囡這樣身子原本就弱,還在病中的小姑娘,若真的服下這么一碗藥,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肝腸寸斷,斷腸而死,死相慘不忍睹。”鐘珥將冷冷的、帶著仇恨的目光投向初晴,道:“我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仇怨,才會對囡囡下如此毒手!” 初晴心里給自己鼓勁,告訴自己,她是清白的,是無辜的,用不著心虛,大可以直視鐘珥的目光。但就算這件事情確實不是她做的,甚至都不是她授意的,但如果沒有她的那些話,胡氏會做這件事情嗎?就算鼓足了勁,她終究還是沒那個膽識,還是避開了鐘珥的目光。 “給囡囡熬藥的是梅香園的二等丫鬟桂枝,而她也承認自己在給囡囡熬藥的時候往里面放了東西。”鐘珥冷笑一聲,對初晴真的是一點都看不上,心思歹毒卻半點擔當都沒有,像她這樣的進了宮也不可能達到鐘善繼和鐘熠的期望。他冷冷的道:“秦氏等及時的發(fā)現(xiàn)了藥出了問題,反應及時的做了處理,將試圖把藥渣處理干凈,消滅證據(jù)的桂枝抓了一個正著,連帶著也拿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藥渣。” 隨著鐘珥的話,跟著他們到了易安居,一直站在沈月綺身后的明秀站出來,走到大堂的正中央跪下,將手上的桑皮紙打開,鋪在地上,將里面的藥渣輕輕的扒開。 “桂枝交待,是鐘家大姑娘的奶娘胡氏找到了她,讓她將幾顆巴豆放到囡囡的藥里。胡氏給出的理由是囡囡一再給大姑娘添麻煩,累得大姑娘一再被訓斥,一再丟臉,她心里心疼不忿,便想讓囡囡好好地拉幾天肚子,也好為大姑娘出口氣!”鐘珥再一次冷笑,道:“桂枝有把柄在胡氏手里,又想著不過是幾顆巴豆而已,就真的聽了胡氏的話,把可以致命的巴豆放到了囡囡的藥里面。” “這是從藥渣里找到的巴豆,只有一層殼,里面被掏空了。”隨著鐘珥的話,跪在堂上的明秀從藥渣里扒拉出了幾只軟軟的殼,聲音清晰的解釋道:“大夫也看過了,說巴豆被人極為小心的鉆了空,將里面掏空之后放上了斷腸草和曼陀羅的粉末,而后用蠟封口染色,不仔細查看,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其中的奧妙。那些粉末應該是秘法提煉過得,量不多,毒性卻極大。” “桂枝心里有鬼也有愧,秦氏一問,就全盤倒了出來。秦氏不敢自作主張,立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真的是又擔心又著急又氣惱,一邊派人去請大夫來辨認湯藥和藥渣,一邊親自帶著人到易安居來尋胡氏……”鐘珥說到這里刻意的頓了頓,看著臉色不自然的端氏,道:“我原以為都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不管是誰都會配合我,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哪知道不僅我們鐘家尊貴的大姑娘不愿交出自己的奶娘,就連母親也袒護著一個奴才,不許我將人帶走……” 端氏的臉色原本就不好看,被鐘珥這么一說,就越發(fā)的難看起來,她不是為了袒護一個奴才,而是不希望事情鬧大。在她看來,這件事情和初晴之前做的事情一樣,都沒有真的把雪晴給害得怎么樣,真不值得如此的興師動眾,鬧得大家都不好看。只是,事情再一次脫出了她的控制,不但還是鬧大了,還直接鬧到了鐘善繼面前。 “最后是我得了信,帶著人過來,才協(xié)助二哥把人從易安居給抓了出來。”接這話的是鐘仐,他朝著臉色難看的鐘熠道:“大哥也別嫌我這個當?shù)艿艿亩嗍拢X得我這個當?shù)艿艿钠蚨纾皇沁@種事情我今日不幫二哥,他日落到我的頭上,又有誰來幫我?” “物傷其類!”鐘珥淡淡的看著父兄,淡淡的道:“這幾日也發(fā)生了不少事情,能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母親的態(tài)度我已經很清楚了。說實話,我真的很寒心,因為我看出來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無論我們父女受了怎樣的委屈,被人怎樣的算計,在母親看來,只要人還活著,那就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她就會護著我們這位尊貴的大姑娘……” “二叔這話可就過了!”楊茹急了,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定然不可能像前幾次一樣輕易的就揭過,鐘珥把事情鬧到,把將內宅所有事情盡數(shù)交給端氏,從來不過問的鐘善繼面前,就是不想善罷甘休。但是,作為母親,她絕對不容許女兒被釘死。 她看著鐘珥道:“到目前為止,都是二叔在說,說囡囡被人下了毒藥,說毒藥是被人放在巴豆之中,說巴豆是胡氏交給桂枝然后逼著桂枝放進囡囡的藥里的……不是我這當大嫂的不相信你,可到目前為止,除了這都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藥渣之外,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胡氏真的做了什么加害囡囡的事情啊!” “大嫂不用急,證據(jù)自然是有的。”鐘珥冷冷一笑,看向鐘善繼,道:“父親,可是把人一一叫上來問話?” “叫吧!”鐘善繼點點頭,楊茹都看得出來鐘珥這一次不會善罷甘休,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而身為大家長,他想的比楊茹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