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亦真亦假
“夙千珩和舒云白接觸不多,自然是我們說他是假的他就是假的!”夙千離瞇了瞇眸子,接過話來說道。 聽到這兒,燕梟恍然大悟,隨即又道:“可話又說回來,咱們怎么才能讓夙千珩以為他救走的那個舒云白是假的呢?” “這就要看寒榭和流幻的了。”祁辰意有所指地說道。 自穆弋率領(lǐng)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后,苗疆人便再沒有使用過血尸蠱,所以她現(xiàn)在完全有理由猜測,苗疆的血尸蠱已經(jīng)在那場大火中被焚燒殆盡,而舒云白手里沒有現(xiàn)成的血尸蠱。 血尸蠱的培育需要時間,即便是舒云白親自動手,也不可能在短短幾日內(nèi)將其培育出來,而他們恰恰可以利用這個時間——誰知道舒云白遲遲沒有培育出血尸蠱是受客觀因素的影響,還是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舒云白呢? 當(dāng)晚,寒榭被連夜召回,祁辰一番細(xì)細(xì)囑咐過后,便見他和流幻兩個人單獨進(jìn)了營帳,其余人均在帳外等候。 半個時辰后,燕梟看著面前這個與舒云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忍不住嘖嘖驚嘆:“這,這也太像了!”不僅僅是面相,就連身上的氣質(zhì)都幾乎一模一樣! 事實上,易容術(shù)只能改變外貌,對于氣質(zhì)這種東西卻是無能為力,兩個人之所以會看起來這么相像,不過是因為流幻同舒云白一樣,也是養(yǎng)蠱之人罷了。 當(dāng)然,這也是祁辰為何選擇讓流幻來假扮舒云白的原因。 “先說好,假扮舒云白可以,但我可沒辦法給你憑空變出血尸蠱來。”流幻淡淡說道,眸中帶著三分不易察覺的不耐。 祁辰笑了笑:“不一定非要血尸蠱,其他的蠱也可以。比如說……金蠶蠱?” 聞言,流幻不由瞥了她一眼:“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祁辰挑了挑眉,沒有否認(rèn):“那就麻煩你看在非煙的面子上,送佛送到西吧!” “我手上金蠶蠱的數(shù)量有限,不可能做到大規(guī)模的攻擊。”流幻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話便是答應(yīng)了? 祁辰眉宇間浮上一抹愉悅,再開口時語氣也輕快了幾分:“攻城的事情自有軍隊負(fù)責(zé),我原本也沒打算把金蠶蠱用在這上面,你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以舒云白的身份出現(xiàn)在兩軍陣前,放出金蠶蠱,讓對方誤以為這是血尸蠱就夠了,剩下的事情我自會解決。” 流幻皺了皺眉頭:“可以。”說著就要回營帳把臉上的易容卸掉,他向來不喜歡頂著旁人的臉到處游走。 “且慢!”祁辰叫住了他,笑瞇瞇地說道:“明早我們會與從涼州回來的大軍會合,在那之后大軍隨時有可能開始攻城,所以還要辛苦你最近這幾天都以舒云白的面目示人。” 突然想起來什么,她又緊跟著補充道:“噢對了,寒榭做的面具透氣性很好,這一點你盡可放心!對吧,寒榭?” “啊?”寒榭先是一愣,旋即連連拍著胸脯保證道:“對對對!這面具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流幻先生若是有什么不適可以隨時找我!” 流幻聽罷只是冷冷睨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寒榭不明所以地朝眾人問道:“我哪句話得罪他了嗎?” 祁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的事,別想太多了!” ……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大軍剛剛行至京城外,左騫便帶著從涼州過來的大軍與他們會合。 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事,身為涼州知府,平肅自然是要留在涼州處理善后事宜的,所以此次大軍便交由左騫統(tǒng)率。 “王爺,大軍已經(jīng)整頓完畢,隨時可以攻城!”一路奔波下來,左騫的臉上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疲憊,身上的衣服也都皺巴巴的,上面還沾著秋夜里的露水,不過神色卻是格外堅毅。 抬眸眺望著不遠(yuǎn)處的城池,夙千離瞇了瞇眸子:“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休息,攻城的事情先不著急。” 左騫一怔,旋即恭敬應(yīng)道:“是,王爺!” …… 夙千離的大軍就在距離京城不足十里的地方扎營,京城中的眾人自然不會沒有絲毫察覺。 這不,得到消息的莊明軒臉色驟變,換了身衣服就匆匆往皇宮的方向去了,在宮門口正好遇上了同樣聞訊趕來的南文修和蕭寧遠(yuǎn)。 “想來齊國公也聽說了攝政王兵臨城下的事?”南文修主動同他打招呼,眉宇間不免有些凝重和焦慮。 莊明軒點了點頭,臉色同樣也好不到哪去:“先進(jìn)宮再說吧!” 破曉時分,一縷秋日的陽光刺破黑暗,照進(jìn)窗子里,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男子一襲素錦白衣,翩然立于窗前,他緩緩伸出手去觸碰那縷晨光,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分外好看。 “天亮了。”這一刻,他臉上的神情顯得寧靜而平和,似乎只是一聲再尋常不過的輕嘆,卻又似乎夾雜著些許旁的東西…… 提起花壺給面前的一盆云竹澆水,淅淅瀝瀝的水柱映襯著淡黃色的晨光,晶晶亮亮的,一切都是那樣平靜而祥和。 就在這時,寂靜而空蕩的寢殿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南文修進(jìn)門便沉聲道:“王爺,攝政王率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如今就駐扎在距離京城以外十里的地方!” “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男子手中動作微微一頓,新發(fā)的嫩枝被攔腰折斷,葉片上還沾著新鮮的水珠。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見他遲遲不語,南文修不禁有些急了:“王爺!”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不惜與老爺子反目,甚至賭上了整個南家,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fù)!他輸不起啊…… “嗯,我聽到了。”夙千珩放下了手中的半截斷枝,淡淡應(yīng)道。 相較于南文修的慌亂,蕭寧遠(yuǎn)的反應(yīng)倒是顯得鎮(zhèn)定一些,只見他眸光頓了頓,試探著問道:“王爺可是已經(jīng)有了什么對策?”坦白說,在這位手下做了這么多年事,他至今仍摸不透他的心思,至多揣測一二便已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