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接風(fēng)洗塵
“自然是哪里最熱鬧就去哪兒了!”祁辰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京城里最熱鬧的酒樓非狀元樓莫屬。 聽著無問的稟告,南子潯眼中不禁閃過一抹興味兒,案子還沒查出個子丑寅卯,祁辰和紀簡居然有心思來狀元樓吃飯?這事兒怎么看都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深意。 更何況,他可是接到消息稱,祁辰為了提前從涼州趕回來幫紀簡查案,還同千離吵了一架…… 敏感地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氣息,南子潯懶洋洋地從躺椅上起身,理了理身前的衣襟,一本正經(jīng)地道:“祁辰從涼州回來一定辛苦了,好歹也算是朋友,本公子這就去去替她接風(fēng)洗塵!” 聞言,無問眉心不禁跳了兩下,放眼整個京城,能把湊熱鬧聊八卦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的估計也就只有他家公子了…… 南子潯臉上掛著一抹調(diào)侃的笑意:“喲,這不是祁辰嗎,一個多月不見,回來了怎么也不跟本公子說一聲?”說著便相當自覺地拉開椅子坐在了祁辰旁邊。 祁辰淡淡挑眉:“我不說南大公子不也知道了?”若是平常,她可沒那么多閑工夫在這兒和這個不著調(diào)的南子潯胡掰瞎侃,不過今日情況特殊,南子潯來得正好! 見她這次居然沒有拿話噎自己,南子潯眸中不由劃過一抹詫異,旋即挑眉一笑:“說的也是,那今日這頓飯就記在本公子頭上吧,算是為你接風(fēng)洗塵了!” “南大公子為人果然仗義!”祁辰揶揄道。 南子潯也不謙虛,只道:“你是千離的朋友,自然也是本公子的朋友,對待朋友,本公子向來仗義!” “噢?那這么說來,我豈不是應(yīng)該感到榮幸了?”祁辰輕輕揚眉道。 南子潯笑:“榮幸倒不至于,不過你若是愿意多來照顧照顧狀元樓的生意,我倒是求之不得!” 祁辰不禁翻了個白眼兒,斜了他一眼:“若你狀元樓的生意還需要照顧,那這偌大的京城怕是沒有其他酒樓的活路了!” “哎,你這話我可就不認同了,做生意嘛,自然是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嘛?”說著便朝她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朝紀簡舉起了杯子:“紀大人倒是我這狀元樓的稀客,來,我敬你!” 紀簡本就寡言,此刻坐在一樓熱鬧的大堂里更是顯得格格不入,見南子潯已經(jīng)聚起了酒杯,紀簡便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紀大人好酒量!”南子潯不由贊道,說著又拿起酒壺給他重新滿上。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祁辰問道:“對了,祁辰你的酒量如何?” “尚可。”祁辰淡淡說了一句。 “那便是酒量不俗了!來來來,咱們這樣一杯一杯地喝太不盡興,來人啊,換三個大碗過來!”說著便叫來了店小二,把桌子上的酒杯撤下去,換上了大碗。 接下來的半天里,三個人一碗接一碗,天南地北地扯著閑話,從江南煙雨聊到塞北風(fēng)光,從美酒美食聊到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酒壇子空了好幾個,卻是誰也沒喝醉。 當然了,主要是南子潯在說,祁辰時不時地接上兩句,至于紀簡,全程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酒倒是沒少喝,祁辰甚至懷疑自己和南子潯喝的酒加起來有沒有他的一半…… 盡管三個人誰也沒有提案子的事,可就在第二日,京城里的傳言就變了風(fēng)向——大理寺已經(jīng)掌握了關(guān)鍵證據(jù),美人冰雕案馬上就要結(jié)案了! 聽到這個傳言后,南子潯眼中不禁浮起一抹好笑:“這個祁辰還真是懂得物盡其用啊!”居然利用起自己來了,而他的最高明之處就在于哪怕自己現(xiàn)在知道了被他利用,卻也尋不到他的半點把柄—— 飯是自己要請的,話題是自己找的,就連酒也是自己先提出要喝的! 想到這些,他不禁搖頭失笑不已,這個祁辰,還真是算無遺漏,現(xiàn)在想來,他怕是篤定了自己在得知他來狀元樓吃飯后會主動出現(xiàn),所以才故意拉著紀簡在大堂里尋了個最惹眼的位置坐下。 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祁辰費盡心思傳出這樣的一個消息,其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一連幾日,祁辰都再沒提過和案子相關(guān)的半個字,不是窩在聽雪樓里逗弄橙子,就是陪著完顏嵐和蕭雯兩個吃飯閑逛,仿佛這個案子已經(jīng)盡在掌握之中,并不需要她再費心似的。 而身為大理寺卿的紀簡亦是如此。 向來一碰到棘手的案子就十天半個月住在大理寺不回家的紀大公子,此番竟然破天荒地回家住了幾日,衛(wèi)老國公紀中庭高興之余這心里也不禁有些犯嘀咕:自家這長孫莫不是因為此次案子棘手,所以信心受挫了吧? “云崢啊,你說阿簡這次會不會是受到打擊了?”紀中庭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寫滿了擔憂。 剛剛下朝回來的紀云錚尚且來不及換掉官服,就被老國公逮了過來,皺了皺眉,他道:“不至于吧,堂堂三尺男兒,這么一丁點兒壓力都頂不住還當什么大理寺卿,干脆去邊關(guān)守城算了!” “凈瞎說!有你這么當?shù)膯幔恳稽c兒也不關(guān)心自己兒子!阿簡長成現(xiàn)在這副冷心冷面的模樣都是因為你這個當?shù)膶λP(guān)心太少了!”紀云錚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立刻惹來衛(wèi)老國公一頓數(shù)落。 老國公一發(fā)火,如今的衛(wèi)國公,戰(zhàn)場上威風(fēng)赫赫的驃騎將軍紀云錚立刻沒了動靜,靜悄悄地站在那兒挨訓(xùn),連半個字都不敢還口。 “又來了!”紀筱朝自己的雙胞胎哥哥紀筠做了個口型,然后開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腕上的七彩鐲子。 后者懶懶斜坐在椅子里,同樣是一臉無聊,隔了一會兒實在繃不住了,便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立刻惹來衛(wèi)國公夫人的一記冷眼,然后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 母子三人就這么坐在一旁聽著老國公教訓(xùn)兒子,既不敢替紀云錚求情說話,也不敢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