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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獸得到允許,身形徒然長到三米高,犬牙如樹,森寒如戟。 它居高往下一撲,同時張開嘴,頓時整只虎好似黑洞般,將初元吞下腹。 身前是斷裂的法則碎片,身后是張大嘴的三尺高白虎,初元頓時進退維谷。 若不想躲開,就會被白虎吞下;可是一旦退開,這些湮滅法則能量就會沖入仙界,污染仙界法則。 電光石火間,初元身形一動,猛地沖進坤石方向。 借這一沖之力,初元進入坤石場域內五米,頓時被坤石場壓壓跪在地,同時面上出現痛苦之色——那是坤石的排斥之力。 白虎荒獸嚙咬了個空,下意識地跟著初元而沖,剛沖進入個頭,便有一股浩然莫能御的力量撲來,將白虎荒獸撞飛了出去。 白虎荒獸在空中倒飛一圈,落到地上,它前爪刨地,加速疾沖,又重新飛向初元,再次剛沖進坤石場域半個頭,又被掀飛出去。 初元扭頭,瞧見這一幕,露出個諷笑。 看,失道寡助,無論什么陰謀,都不會成功。 坤石場域壓迫很強,一開始完全無法動彈,可是扛過最初的難受之后,之后便能適應。 況且,坤石強壓給的痛苦下,湮滅法則沖擊神魂的痛苦都要退避一舍,有種法則沖擊不是那么難以對付的錯覺。 初元握緊手中劍,試圖嘗試將坤石場域之力吸收,轉為自己劍意。 初元這邊進展良好,解夢成與荒獸心情卻不佳。 荒獸是美食在前卻無法吃到而煩躁,解夢成則是擔心事遲生變。 他掌中牡丹再次成形,在空中一朵朵盛開。 然而滿天滿地的牡丹到達坤石場域時,卻好似被無形屏障攔住。 那無形屏障,將他們與初元,分隔成兩個空間。 解夢成頂著那股細密的排斥之力往里跨越一步,神魂好似被山岳碾碎,頓時痛苦難當。他忙收回腿,急劇喘息兩下。 緩解過那種窒息感后,他望著里邊初元,不甘又欽佩。 縱然他憎恨她壞他那么多布局,對她本人,卻只剩下佩服。 然佩服歸佩服,他的大計,不容任何人阻攔。 他后退一步,靜站著,等初元被法則與那內圈壓力碾死。 一旦初元堅持不住,他就進行指揮荒獸全面進攻仙界。 解夢成早早放棄,白虎荒獸卻沒有。 白虎荒獸一次次試圖沖進坤石場域,一次次被排斥扔出,努力了半個時辰,終于消停下來。 它趴在解夢成身側,盯著初元的視線,盡是垂涎與貪婪。 初元此時已經適應了坤石場域,并能小小轉化坤石場能,看著渾身浴血,其實精神挺好。 她動了動身子,靠著劍盤腿正面解夢成坐下。 她道:“我記得,你最初想殺我小徒弟,是因為他想滅世。” 解夢成沒答。 初心已變,他早已不是當初的解夢成。 回想重生之處,他試圖救世,現在只覺得可笑。 天道不公,管好自己便足夠艱難,他何必再擔憂仙界? “你現在又做滅世行徑,豈非襯得你當初殺我小徒弟之舉,非常可笑?”初元又道。 解夢成道:“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只是想明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管旁人,我只管自己。” “天道不與我公平,我為自己爭取;天道不讓我北宸宮千秋萬世,我自己爭取;我有今日一切,都是我自己掙來的,想要什么,就靠自己去取去算計。”解夢成張開手,“我想進階界主境后的那一境,我想比天地活得更長更久,我想活過一紀元又一紀元,這些都是天道不能給我,只能靠我自己去爭取。” “初元,難道你不想看看混沌如何?天地初開如何?紀元與紀元間如何度過?”解夢成開口,“這些,你都未曾經歷過,難道你不會覺得遺憾?” 初元搖頭,“人之一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遺憾。有遺憾,才算活著。我活得已經足夠,這種遺憾正好。” 解夢成收回手,盯著初元冷笑:“你就嘴硬吧,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初元歪頭一笑,“比你想象中的,會久。” 她靠著劍柄,再次艱難地調動坤石場域,來對抗湮滅法則洪流。 相持間,這方空間法則忽然又有所波動。 荒獸與解夢成同時望向空間波動處,而荒獸更是爪抬起,抓向那道法則。 解夢成偏頭望向初元冷笑:“你猜,來得會是誰?若是那些帝君仙人,正好將他們喂給皇。這樣,周天星辰大陣便無法成型,到時候,仙界再也無法阻攔我。” 初元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初元嘲諷歸嘲諷,心神卻不由得落到空中,真怕解夢成說對了。 仙界那些帝君,各個都有使命在身,可不能出事。 兩人說話間,一扇門無聲打開。荒獸爪尖掃過,門內法則頓時被抓碎,穩定的空間形成亂流,那一扇門又漸漸合攏。 然這合攏與混亂只一瞬,空間法則又重新出現,門再次穩定下來。 荒獸狂吼一聲,張開嘴,似龍吸水般將那空間法則吞入腹。 解夢成露出個笑,“看來,仙界危矣,初元,你還要堅持?” 他話還沒說完,那扇門側,又一空間法則有所波動,且在場上都沒反應過來之前,空間一開一合,一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