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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這些大乘修士的擔心,身為徐清鈺師父的初元卻很淡定。 章若昀探頭瞧向喝茶喝點心,好不自在的初元,好奇地問:“太宗,您就這般放心嗎?雅鈺師兄再怎么實力逆天,也只有合體期。” “雅鈺是我的弟子,我知道他有幾斤幾兩。”初元開口,“歸墟還攔不住他。” 章若昀更好奇了,滾動著劍意球溜到初元身側,問:“聽您這話意思,您去過歸墟?” 初元點頭。 “哇!”章若昀星星眼望著初元,“太宗,您真是太厲害了。” 初元被夸得忍不住挺直腰際,含蓄地謙虛道,“一般厲害吧。” “不不不,您真的太厲害了。”章若昀這些年雖然到處吃喝玩樂,但該懂的都懂,“據說從沒有人從歸墟里出來過,你若是進出過歸墟,豈不是這第一人?” 初元聞言,搖頭道:“我不是第一人。在歸墟底下,我見過其余人的手跡。相較于他們閱歷波瀾壯闊,我這一生,乏善可陳。” 她這一生,算是按部就班地修煉,也便劍道上較之旁人更有天分一些,但閱歷上卻是稀缺的。 很多事,她都只聽說過,卻沒經歷過。 “哎呀,太宗,過度謙虛就是自傲啦,您這一生就是傳奇,哪乏善可陳了。”章若昀開口道,不過卻也知道,大佬的境界和她們不一樣,干脆不就這事繼續說,催問道,“太宗,歸墟盡頭是什么?是不是和傳說猜測一樣,和星元界水系相接?” 初元搖頭,“歸墟盡頭是混沌。” 也是世界本源。 若能悟出法則,哪怕只是皮毛,都能從歸墟中出來,不然只能被困歸墟,直至壽元消盡。 在悟性這點上,她無比信任徐清鈺,歸墟根本攔不住他。 章若昀被初元說糊涂了,不解地開口,“混沌?那海水流入混沌,星元界的水怎么不見少?” 這沒有形成水循環,陸上之水遲早會枯竭啊。 “海水看似入了歸墟,其實根本沒入,也便是說,海水其實沒少。”初元開口。 章若昀恍然點頭,星元界的水循環系統沒問題。 她又問,“太宗,您到混沌里邊,別人手跡都寫了什么?” “自傳。”初元開口,也有了談興,“陰黎老人聽說過吧?” “聽說過。”章若昀趴在球上,激動道,“他說修士這一生,就該經歷各種事情,不然這一生白度過了。于是他扮做乞丐,收了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建立了一乾宗。果然高人喜歡扮乞丐,武俠小說里,很多主角啊丐幫長老啊,故意穿得破破爛爛的,去考驗人性。” 說起這個,章若昀很不解,“太宗,您說這樣的高人怎么想的,不管人品過不過關,看到個臟兮兮的人,正常人都會避而遠之吧。難道他找徒弟,想找個割rou舍人的圣人不成?他不怕收了個徒弟,然后徒弟因為亂救人中了別人圈套,被人害死了?” 初元聽到章若昀吐槽,忍不住一笑,道:“這自然有所計較。如果他考驗的是人品,傻小子自然行;如果是眼力,傻小子就不行了。” “誒,還有眼力嗎?”章若昀好奇地問,“我看過的那些小說里,沒有這樣的說法。當年張良遇見老丈人,老丈人蠻橫無理地讓他替自己穿鞋,之后又故意弄掉鞋子,讓張良撿鞋穿鞋,張良敬老,一一照做,于是黃石公就賜予他兵書。這個故事里邊,張良就沒有認出老丈人是黃石公,只是他品行好,敬重老人,才會這般做。還有那些武俠小說里,男主見了路邊乞丐心生憐憫,給他熱粥溫水,行文間都說那乞丐是真乞丐,沒說具有高手氣質。” 初元意味深長地開口,“你怎么知道,張良沒有認出,那些男主沒有認出?” 章若昀理直氣壯道:“作者沒寫。” “武俠小說先不說,張良那個,你覺得他真沒認出?”初元又問。 章若昀:“……” “歷史書上,沒寫。”章若昀聲音低了下去,不過他想起古代淳樸的風俗,又挺直胸膛道,“古代講究君子之風,敬老是基本品德,張良是君子,見老丈人自然耐心十足。” “普通老翁,和胸有丘壑的大智者,氣質是截然不同的,就算想要隱藏,那股子勁兒都不一樣。就算張良沒認出那是黃石公,也必然瞧出對方不凡,或猜出這是考驗也未可知。”初元開口,“當然,我便這么一說,你就那么一聽,歷史散軼于時間長河中,誰也不知真相。” 章若昀聽得連連點頭,一家之言嘛,她知道。 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事,“啊”了驚呼一聲。 初元低頭瞧了她一眼,問:“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嗨呀,原來我差點成為高人的弟子,結果因為我眼力不行錯過了。”章若昀一拍巴掌,懊悔地開口。 “怎么說?”初元喝了口茶,低頭問道。 “我在南澳游歷時,在草原上遇見一老者捂著胃,說誰給他一瓶辟谷丹,必有重酬。當時其余修士都視而不見,就我給他扔了一瓶。當時這老者很感激我,積極邀請我去他家拿天心芝。我怕那是騙子,嚇得趕緊跑了。”章若昀懊惱地開口,“能拿出天心芝的老者,肯定是高人,結果我因為膽小,卻錯過了,不然我現在是元嬰期,也能擁有自己的rou身,還能擁有個厲害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