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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找個機會與她們道個歉吧,這次誠懇邀她們回越府當長老,若她們不愿,也不強求。 越府是他這個既得利益者的責任,不是她們的。 越府重建后,規章制度可學習玄坤宗,不能再如之前越府那般,擔心權勢旁落旁系或者女修,而嚴格打壓控制。 至于越府其余世家,只要透露他與玄坤宗依舊有所干系,就不敢太過為難,畢竟玄坤宗是星元界數一數二的大宗,不是南揚小小世家可比擬。 越衡不由得慶幸,當年越府霸道,南揚這地方,并無大世家生存,那些大世家都默認各自占個地盤,才不至于此時越府落魄,被人逼上門瓜分資源。 至于現在被那些世家搶走的靈石礦,等他修為高了,那些世家自然會千百倍地還回來。 越衡想清楚了,頓時渾身輕松。 原來,一切真沒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他心底充滿各種無力感,他的親人,他母親,南揚其余世家,玄坤宗,蠻族……千頭萬緒,他無從下手。 可是現在,越衡卻覺得,一切都那么簡單,是之前他想得太過困難。 當然,這也是徐清鈺和小師姐的到來,給了他底氣。 “謝謝小師姐,謝謝雅鈺?!痹胶馓ь^,望向徐清鈺和初元,鼻尖一酸,再次有落淚的沖動。 這些時日,他算是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可是小師姐和雅鈺,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來看他,讓他很是感動。 “對不起,雅鈺,我為我之前的態度道歉?!痹胶庾鄙?,正色道,“我之前不該遷怒你,也不該對你冷言冷語?!?/br> “知道錯了就好。”徐清鈺見他這般神態,道,“想通了?” “想通了,是我之前將事情想得太嚴重,也是我心性太不堪?!痹胶饪嘈?,“是我以往過得太順,遇事太過想當然,心起逃避,懦弱而無擔當。” 越衡身上頹廢一掃而空,眉宇間的軟弱褪去,眸子堅毅而有神,像是脫去玉衣的玉石,溫潤而耀眼。 他身上還有些虛浮的修為立馬凝實,愈發內斂而內秀。 “恭喜?!毙烨邂暤懒艘痪洌瑔?,“那你說說,夫妻是什么?” 越衡臉色一僵,他抗拒去想他母親,所以這個問題,他真沒答案。 他重新癱到椅子上,道,“分享榮光,同擔苦難,總該要的吧?” 徐清鈺沒就這個答案做出什么點評,問:“你父親與你母親關系如何?是完全平等,還是你母親敬畏你父親,你父親所言,你母親從不會反駁?” “你母親對父親,是不是一切柔順,以你父親為主?” 徐清鈺只從掌教那只言片語,就知道越府不是重男輕女,而是和凡間那些男人一樣,通過掌控女人來確保自己權勢地位。 他們是不會將女人放在同等地位上的,比如他父皇,在皇宮里擁有絕對權威,他的妻子,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當。 他們養妻子,就像養漂亮又名貴的花,因這花名貴,而有兩分珍惜,但一旦這花不給面子,就棄之如敝履。 可是女人又不是無自我思想的死物,又怎么會事事如男人意?男人若是小看女人,遲早會狠狠跌個大跟頭。 越衡沉默,以往他以為,她母親對他父親柔順,是因為愛他父親,他父親在后院一干女人之中,對他母親多給幾分體面,也是因為對他母親不同,可是此刻他冷靜地審視他父母相處模式,忽然覺得,這是病態的。 他這些年也見過其余道侶相處,那些夫妻,嬉笑怒罵,皆從于心,不似他家,他母親壓抑,他父親肆意。 之前他覺得,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適合自己便好,可是他母親明知蝶女有問題,卻什么都不說,感知到不妙,立馬回娘家,顯然他母親與他父親間不僅無愛,還有恨。 他不知這恨意從何而來,他母親一向能藏心事。 他不期然地想起連燁曾經說過的,唯有真心才能換一顆真心,是不是他父親未曾真心對待過母親,所以母親才對他父親沒有過感情? 那他呢? 他母親可曾愛過他? 徐清鈺見越衡反省,還不算被越府洗腦得無藥可救,心底欣慰,與他說起姬王城之事。 “我在虛空之域時,曾到過一個城鎮,那個城鎮女修當家做主,男修被困于后院。女修懷孕,孩子汲取父親身上的修為與靈氣降生,最后孩子出生,生父會修為降落。如果你是姬王城的男修,你被姬王城的女修娶回家,你的孩子會讓你修為大降,而你的妻主又有無數侍君,你要讓自己過得好,只能討好取悅你的妻主,并不斷打壓其余侍君,如此你會愛上你的妻主嗎?” 越衡:?。?! 為什么要說這樣的恐怖故事? 不過很快,越衡便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母親的日常? 越衡心沉了下去,原來,他父親這般過分? “若你嫁給你的妻主之前,有個心悅之人,結果你的家族為討好你妻主,或者你妻主給你家族施壓,讓你家族不得不嫁給你妻主,你妻主被人盯上時,你會提醒她,并與她共同面對嗎?” 越衡遲疑,一時不知道該答會,還是不會,“可是我母親,沒有被逼迫。” “其理是通的。若一個女修對其夫君無半分愛意,對對方的死亡沒有絲毫感覺,那么那名夫君必然有負那女修的地方,當然,這并不絕對,天生根子壞的女修不在此例。”徐清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