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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與紀小姐達成一致,放下一樁心事。 她私心是不愿與這些元士起沖突的,畢竟這群元士都很可敬。但若因這點可敬而將到手的機緣拱手相讓,這樣的好心,她做不來。 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再多的,就不在她道義之內。 現在能和對方達成共識,避免爭奪,是她喜歡的理想局面。 道樹靜靜地在虛空中成長,半透明的軀干內晶光閃爍,照亮附近的空間,像是夜里柔和的指路燈。 初元伸手碰了碰,不出意外碰了個空。 初元與之前皇獸一般,守在道樹之下,而花籃元士則站在幾里之外,避免誤會。 初元手指碰碰玉佩,想了想,沒有將小徒弟放出來。 她盤腿閉眼,將那圓通通的道意釋放出來,并研究這道意球的用途。 道意球里,有日月星辰,有宇宙洪荒,有山川草原水木魚蟲,有滄海桑田變換,有王朝更迭,想看什么,這則道意都能演化。 像是魔法世界里,能預演未來或者監控別人的水晶球。 初元收回水晶球,起身再次重溫當時的感悟,并將之注于劍上,往前一斬。 虛空的空間被斬成碎片,好似天地瞬間傾塌、坍圮,陣陣空間亂流四處肆虐逸散,有種世界末日的錯覺。 這道劍意威力浩瀚巨大,遠甚于之前,可是初元卻不滿意——這道劍氣里,沒有道意,更沒凝成水晶球。 她體內的水晶球忽然躥出,將那些空間亂流吞噬殆盡,活潑地打了個嗝后,又化作一縷光點鉆入初元識海。 初元重新蓄勢起劍,再無第二道道意凝出。 不過,之前她還有些模糊不準的本源劍意,在這一劍劍純碎的劍招下,漸漸清晰成型,縱然沒達到她一開始預想的效果,但所得頗豐。 她身后道樹枝葉開始自由舒展,初元收回長劍,轉身,仰頭盯著這顆道樹。 好似有無數奧妙符文在透明膠質內流動,像是電流又像是虹光閃爍,極簡卻又神妙無窮。 像是一個簡單的結,卻能讀出各種文字。 直指本源,直指法則。 初元摸向脖間玉佩,覺得這是一個大機緣,正欲將小徒弟放出,眼前道樹倏地縮小成巴掌大,上邊的葉片和樹杈也全縮回主干里,只剩下光禿禿的筆直軀干。 半透明的軀干頂尖,一朵半透明的瑰麗無比的閃爍著柔和流光的多瓣花依次盛開,盛開的花下,筆直枝干似伸出的舌頭被收回般,瞬間融于盛放的晶瑩花里,之后晶瑩花合攏,凝成一顆道果,又一瞬,道果輪廓模糊,半透明膠質的身形褪去膠質質感,變虛變成幻影。 道樹開花結果過程變幻極快,眨眼間就已完成,初元什么都沒想,本能地探出手,將剛締結出的道果握在掌心。 道果變虛的過程一頓,本來虛幻的身形又凝實,成為圓溜溜的白色不透明的果子,顯然,若是初元手腳慢上一步,這道果就重歸虛空,讓人落個一場空。 初元收回手,掌心果子所有能量內斂,光看外表只當這是凡果,根本想不到這是傳說中的道果。 初元看了看,將道果收好。 瞧見道樹只締結一顆道果,花籃元士心底失落不已,道果與虛空之域無緣。 她走到初元身前,道:“恭喜恩人。” “多謝。”初元朝她點點頭,道:“再會。” “再會。”花籃女元士跟著點頭,目送初元離開。 初元離開虛空,回到荒獸內域。 她先將小徒弟從仙器里放出來,問:“你是繼續獵殺虛獸,還是前往天問城?” 徐清鈺先目視檢查初元,見她身上盡是血跡,忙問,“師父,你沒受傷吧?” “沒有,都是虛獸的血。”初元搖頭。 徐清鈺伸手想去摸初元,卻又擔心唐突,手指動了動,抿唇不語。 初元一見徐清鈺這神態,就覺得頭痛,她道,“娃屋呢?我進娃屋換身衣服,再將這件衣服給你檢查檢查。” 徐清鈺麻溜地將娃屋取出。 初元落到二樓陽臺,將門推開進去,之后她再出來,身上換成墨色道袍,手中拎著被鮮血染紅的灰色袍子。 她將灰色袍子往上一遞,道:“吶,給。” 徐清鈺展顏歡笑,接過灰色長袍。 他先檢查里襯,見里襯上有血漬沒劃傷,松了口氣,師父真的沒受傷。 而在徐清鈺檢查的過程中,初元有些不太自在,里衣還是太親密了。不過這不自在也只一瞬,徐清鈺面色正經,初元也就不當一回事。 徐清鈺將灰色長袍收了,笑吟吟道:“師父,我再給你做新的,你喜歡什么顏色?” “淺藍色吧。”初元開口,“這顏色瞧著順眼。” “好。”徐清鈺應道,“月牙色可以嗎?” “行。”初元點頭。 她將花籃儲物器具遞給徐清鈺,道:“這些都是帝獸虛元石,等你能吸收里邊能量時,再慢慢吸收。” 徐清鈺神識往里一探,驚了,“這么多?” 初元點頭,“正好遇上帝獸與虛空之域高端戰力對戰,我幫忙了。” “師父真厲害。”徐清鈺夸道。 他再次清晰地意識到,他與初元之間實力相差猶如鴻溝,淺淺的不甘再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