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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渡劫五層修為,基本上已經站在修真界頂尖,就算是那些即將飛升的修士或者是散仙想要殺他,也只能想一想,可是在這人面前,他能感覺到,自己不合她一擊之力。 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怎么還存在修真界? 他看初元,像是看能吞噬仙人的上古兇獸,恐懼縈繞于心。 “你不能殺我,宗門禁止同門相殘。”通遠再次后退,厲聲道。 這不過是色厲內荏,自己底氣有幾分,通遠心底清楚。 對方實力那般強,宗門規矩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紙空文,他能不能活,只在對方轉念間,只能寄希望她還看重宗門,看在同門份上,不要計較他威逼她徒弟之事。 通遠暗暗后悔,早知符元是這么個厲害性子,他絕不會招惹她。 初元撫摸著長劍,笑道,“通遠師兄說笑了,我怎么會同門相殘?我只是想和通遠師兄講講道理。” 通遠眉色一厲,眼底閃過狠意,就算最后他要死,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高階修士不想低階修士認出自己時,會將自己氣息容貌內斂,旁人看到她,只知道有這么個人,卻對對方毫無印象,下次見面也不會再遇上。 除了徐清鈺和掌教,初元對其余人都遮掩了氣息與容貌。 所以,無論是風顏還是通遠,都沒認出她。 若是通遠認出了初元,就不會這般恐懼,他只會坦然,不就是挨次打,以前打得還少么?他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以為今天在劫難逃,起了同歸于盡的心思。 瞧破通遠的打算,初元輕嗤,她渡飛升劫成功,體內靈氣全轉換成仙氣,又有天道開后門沒有被壓制修為,她是實打實的仙人,修真界的修者在她面前全都不夠看,通遠無論什么打算,都只會成空。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她隨意揮舞了下手中墨劍,快若流光的劍氣憑空出現,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落到通遠的胸膛。 法衣、護體真氣、本命法寶猶如一戳就破的宣紙般,被劍氣瞬間擊穿破碎,失去作用。 通遠面色還沒來得及變化,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飛,倒在云上,吐出一口精血。 太強了。 對方的劍氣運行軌跡似慢實快,狀似能看清它的攻擊角度,可是根本無法避開。 那是意境上的慢,卻是現實中的快。 這至少到了劍境第六境,劍域境。 修真界那些劍域境渡劫修者他不是沒動過手,可是他們絕不能如此人這般,僅以劍氣就能擊敗一個渡劫期修士。 那只是最低等的劍氣! 對方劍境修為,或許到了傳說中的劍心境。 星元界什么時候出現這么個厲害人士? 通遠眼底蔓延一絲絕望,他坐在高處久了,早忘了瀕臨死亡的滋味,此時再次體會,竟有了新的體悟,可惜,天不與他時間。 他捂著胸口剛站起身,對面那人抬劍,又是一道劍氣出現。 那劍氣極慢,慢得它變化軌跡每時每時每刻都能瞧得清清楚楚,那一劍極快,快得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通遠再次被抽飛了出去,在云海上翻滾了一圈,哇地又吐出一口精血。 初元收回劍不再動手,慢悠悠地拉長調子開口,“第一劍,為你那血緣后輩不敬師長,妄議長輩;第二劍,為你為長不尊,妄搶奪后輩機緣,我這兩劍,你服還是不服?” 對面那人穿著一身碧色衣裙,衣袂翩翩,形態窈窕,咋看和尋常女修般仙姿仙色,可是再看卻好似利劍沖天,攜開天辟地之勢,橫掃一切逆行之輩。 那劍勢光芒,多瞧兩眼就會被擊碎神魂,摧毀道意。 通遠不敢多瞧,默默地低下頭。 他沒做聲,可是他這態度表明他知錯。 初元神情緩和,她上前一步,下一刻她便落到通遠身側,她伸手,拎起通遠后頸衣領,身形一閃,出現在掌教面前。 掌教,…… 幸好我的心臟強大,真的。 “師叔?”掌教師兄落到通遠身上,眼底閃過慘不忍睹。 通遠師伯的面子,這下是丟得干干凈凈。 初元一甩,將通遠甩到掌教懷里,道:“通遠師兄真是越大越不懂分寸了,堂堂渡劫期尊者,竟然想搶小輩的本命劍,不像話。” 掌教從風顏那已經知道前因后果,他將暈過去的通遠放到一旁的榻上,沒忍住道,“師叔,程斐是通遠師伯唯一血脈,難免溺愛了些。” “程斐和他隔了七代,為那不到百分之二的血脈,可以毀了自己道途?” 若通遠真逼徐清鈺將劍胚送上,程斐是滿足了,通遠師兄必心生心魔不可。 “可能因為程斐是通遠師伯和他道侶唯一的血脈延續吧,程斐的存在,意味著他道侶存在的痕跡還在。若是程斐不在了,世上再無什么,能和他道侶扯上這么深刻而不可分割的聯系。”掌教雖然不想談戀愛,但對這事看得挺透徹。 通遠師伯和他道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師兄妹,感情深刻,入骨銘心,加上他道侶為救他而死,更使這份感情沉痛而厚重。 通遠師伯別的事還算明理,只有面對他道侶留下的唯一血脈,才會失去原則。 不管是程斐,還是程斐的父親、爺爺、曾祖、高祖乃至烈祖,通遠師伯都是一脈相承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