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念：“……”

    這什么話，孩子又不是mama單細胞繁殖的，爸爸管孩子，為什么是替mama管，而不是在盡他自己的責(zé)任？

    唐佳念沒有太多話和唐樂渝說，推說還要看店面，讓唐樂渝自己照顧自己。

    唐樂渝見她要走開，忙拉住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佳念姐，你家那個秘色瓷是屬于唐家的，可不能姓談啊。”

    唐佳念涼涼看著唐樂渝，不說話。

    唐樂渝臉紅了，“我的意思是……不，我爸的意思是……應(yīng)該是唐家的，應(yīng)該，應(yīng)該留給佳奕……”

    唐佳奕皺眉，“樂渝姐，那是小嫣兒的寶貝，和我一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

    唐樂渝嗔怪，“怎么會和你沒關(guān)系？這家店不就是給你開的嗎？這家店的鎮(zhèn)店之寶，當(dāng)然也屬于你。”

    “我家的事，你少管。”唐佳奕惱了，把她往外推，“你趕緊走，別在這兒添亂。”

    唐佳奕力氣大，唐樂渝不由自主被他推著走，“佳奕，我爸全是為了你……”

    趕走唐樂渝，唐佳奕回到j(luò)iejie身邊，一臉煩悶，“姐，二叔怎么這樣。”

    唐樂渝肯定是唐致光派來的，他知道。

    唐佳奕身材高大，個頭跟談允川差不多了，但在唐佳念眼里他就是個孩子，“佳奕，二叔對你是有些真感情的，有時候吧，他也確實是想為你好。不過呢，真心愛一個人是會有實際行動的，不會口惠而實不至。”

    “嗯，我懂。”jiejie的柔聲細語，讓半大小伙子紅了眼圈。

    常成的店離這兒不遠，帶了幾個店員過來幫忙清理廢品，“瞧你這兒亂的，裝修隊過來之前，先得好好收拾收拾。”

    店員們干活，常成閑來無事，幫著出主意，“這個位置，最顯眼的地方，放個玻璃展柜。玻璃展柜一定要高，要豪華，里面就放秘色瓷蓮花碗的復(fù)制品。真品是不能露面的。”

    “真品不能露面呀？”談笑嫣小朋友有些失望。

    “真品需要保持神秘感。”唐佳念太懂寶貝女兒的那點小心思了，知道怎么安慰她。

    “真品是要有格調(diào)的，哪能人人都看得到呢？”談允川順著mama的意思說。

    到底還是個孩子，被爸爸mama哄了哄，談笑嫣小朋友開心了，“好呀，不露面。”

    談允川和常成閑聊幾句，才知道常成是來他的古玩店清理庫存，打算關(guān)店的。

    常成店里的那些“古玩”，準備大甩賣。

    常成和談笑嫣小朋友開玩笑，“小嫣兒，你去伯伯店里瞧瞧，看能不能替伯伯挑出件真貨。明天伯伯就要大甩賣了，這萬一要是有真貨，被人家十塊錢一件買走了，伯伯就和善寶軒那個胡老板一樣了。”

    自從秘色瓷事件后，仙風(fēng)道氣松形鶴骨的胡老板，腰都挺不直了，至少老了十歲。

    “小嫣兒，全靠你了。”常成的幾個店員殷勤拜托。

    常成這個老板很厚道，店員就要散伙了，還真是舍不得。

    不過，他們也只是說說而已，心里并不抱希望。

    秘色瓷的傳說有很多種版本。做為古玩店的員工，他們聽到的傳說太多了，久而久之，對傳聞總是抱懷疑的態(tài)度。再說了，誰會相信一個兩歲半的小女孩兒能識寶、鑒寶。

    談笑嫣小朋友被人重視了，躍躍欲試，“好呀好呀。”很大方的答應(yīng)了。

    店里粗略清理過，對應(yīng)該怎么裝修有了大體上的想法，爸爸mama也就要走了。

    路過常成的古玩店，進去坐了坐。

    店里亂糟糟的，柜臺上、地上，瓷器、玉器、擺件、文房四寶等，亂堆亂放。

    “嫣兒，你來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話，伯伯送你。”常成考慮到談笑嫣小朋友的身高，特意用了一個矮桌子。

    硯滴，筆洗，硯臺，硯屏，鎮(zhèn)紙，擺了一個半圓。

    談笑嫣小朋友邁開小短腿，到了桌子前。

    她目光落到硯滴上，筆洗上，硯臺上，硯屏上，都沒停留。

    不熟，她和它們不熟。

    最后落到鎮(zhèn)紙上，她眉眼彎彎，“這個好好看。”

    紅紅的，像熟透的柿子一樣，鮮艷透明，太漂亮啦。

    常成拿在手里，“這是伯伯打算十塊錢一件處理的。小嫣兒喜歡，送你了。”

    談笑嫣小朋友甜甜笑著，搖頭。

    唐佳奕好奇的接過來，“紅色的田黃石？罕見啊。”

    常成哧笑，“什么紅田石，假的。看著挺像真的對不對？我當(dāng)初也是這么被騙的。”

    唐佳奕不信邪，拿了鎮(zhèn)紙，穿過半條街，到博雅軒古玩店找熟人，“靳伯伯，田黃石您是行家，能替我瞧瞧這鎮(zhèn)紙嗎？”

    靳立文先生是唐致庸生前好友，看到唐佳奕，慈愛摸摸他的頭，“當(dāng)然行啊。你愿意學(xué)習(xí)這一行，伯伯很高興。伯伯會的，都能教給你。”

    靳先生鑒定過后，有些激動，“紅田凍，極品中的極品啊。”

    “靳伯伯，這是真的？”唐佳奕探過頭。

    靳先生顧不上回答他，目光在鎮(zhèn)紙上流連忘返，“質(zhì)地瑩澈，細嫩凝潤，光彩奪目，蘿卜紋纖細而清晰，極品紅田凍！雕工也講究，瞧瞧這異獸，雕得多靈動。”越看雕工越覺得精致，“這像是……他的作品。”

    靳先生心怦怦跳，在鎮(zhèn)紙底部找到熟悉的兩個字，濕潤了眼眶。

    果然是他。

    唐佳奕咧著嘴傻樂。

    小嫣兒神了，她相中的鎮(zhèn)紙，是罕見的紅田凍！

    “靳伯伯，這值多少錢啊。”唐佳奕想起常成要十塊錢處理，忙向靳先生詢價。

    靳先生微笑，“單是這塊紅田凍，按照份量，價值已經(jīng)在兩百萬以上了。再加上這雕工，更是價值連城。”

    “誰啊？”唐佳奕只是個中學(xué)生，所學(xué)有限。

    靳先生不回答他，流著眼淚，拉著他出來了，“快，帶伯伯去見賣家。”

    靳先生和唐佳奕一起出了博雅軒。

    看到靳先生流淚，許多熟人莫名其妙。

    靳先生這是怎么了？看走眼了、賠大錢了？

    唐佳奕陪著靳先生一起進門的時候，靳先生還在抹眼淚。

    談笑嫣小朋友躲到了爸爸懷里。

    她好奇的、同情的，也有點心虛的打量著靳先生。

    她不會闖禍了吧？這位老爺爺怎么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明天見。

    第12章 還有我

    “靳伯伯，您怎么了？”唐佳念忙扶著靳先生坐下。

    靳先生眼淚不停的流，“伯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樣的極品佳作。”

    “靳伯伯說的是這個。”唐佳奕忙把紅田凍鎮(zhèn)紙拿出來。

    常成：“……”什么？他沒聽錯吧？他要十塊錢一件大甩賣的，不是假貨，而是極品佳作？

    常成驚得眼睛溜圓，動彈不得。

    靳先生邊哭邊指著底部的邊款，“佳念，佳奕，這位大師的姓名，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

    邊款是行書，唐佳奕仔細辨認，又驚又喜，“玉璣先生？”

    靳先生抹著眼淚，不停點頭。

    唐佳念如釋重負。

    原來靳伯伯哭，是因為這個啊。

    “爸爸，是不是我把老爺爺弄哭了？”談笑嫣小朋友摟著爸爸的脖子，心虛，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靳爺爺這是高興的。”談允川聲音也小小的。

    “我沒闖禍呀。”談笑嫣小朋友放心了，綻開了一個大大的、可愛的笑容。

    “沒有。嫣兒不光沒闖禍，還立功了，幫你常伯伯挑出了一件真品。”談允川夸獎。

    談笑嫣小朋友開心嘻笑。

    辦好事啦，啦啦啦。

    店員們聽到這個喜訊，一個一個既激動又興奮，“真品，咱店里出真品了！”圍著常成拍啊搖啊，又是哭又是笑。

    常成被他們大力拍來拍去，居然不覺得疼，居然沒啥反應(yīng)。

    靳先生問了好幾遍他肯不肯轉(zhuǎn)讓，他都木木愣愣的，沒聽見。

    唐佳奕趴到他臉前跟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常成總算漸漸癔癥過來了，“啥，佳奕你說的啥？”

    靳先生一臉殷切，“常先生，這紅田凍鎮(zhèn)紙，您可以割愛嗎？”

    常成如夢方醒，“對不起靳先生，不能轉(zhuǎn)讓給您。這個我已經(jīng)送給小嫣兒了。”

    “嫣兒沒要。”爸爸mama和舅舅，異口同聲，“這么貴重，嫣兒不能要。”

    “送，不大合適。”靳先生是行內(nèi)人，負責(zé)任的分析，“眼下的行情，極品田黃石的價格，一克在10萬到20萬之間。這塊紅田凍鎮(zhèn)紙的份量，應(yīng)該在35克以上。單單紅田凍本身，價格已經(jīng)在350萬往上了。而且這是名家雕刻，那更是價值連城。”

    “您收好。”唐佳奕小心翼翼的把鎮(zhèn)紙放到常成面前。

    常成：“我怎么好意思收回來呢？剛才已經(jīng)說過，送給小嫣兒了。”

    “嫣兒不要。”談笑嫣小朋友乖巧極了，“太貴重了，伯伯自己留著吧。”

    常成已是人到中年，情緒總能控制得很好。但聽了小嫣兒的話，不知怎地，眼睛濕濕的。

    “好，伯伯留著。”常成說話有了鼻音。

    “常先生您看……”靳先生一張略顯滄桑的臉龐上，滿是期盼。

    常成對紅田凍并沒有研究，也談不上癡迷，見靳先生這個樣子，知道靳先生是真心喜愛，而且靳先生和唐佳念、唐佳奕姐弟倆是世交，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絕，“靳先生您是內(nèi)行，這塊紅田凍到您手里，那是物得其所了。”

    靳先生喜出望外，“常先生，您出個價。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沒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