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誤會
在刀尖沒入眼前這個男人的血rou之前,一陣摩托車聲由遠至近。 涼水澈握著刀把的手一頓。 “秀哥——” 世良真純的聲音混著刺耳的剎車聲而至,車上還跟著孩童樣的灰原哀。 在灰原哀的臉上戴著備用的追蹤眼鏡,顯然是知道了他們要在這里解決恩怨。 “回去!” 赤井秀一瘦削的下顎微抬,死死地盯著那輛摩托車上的兩個一大一小女孩。深邃的墨綠色雙瞳驟縮,厲聲喝道。 “卡貝納!臥底工作死傷在所難免,你們都是有著同樣目的為了摧垮那個組織的人,請你千萬不要沖動。”灰原哀稚嫩的嗓音因為分貝的抬高而異常尖銳。 “誰說我是為了摧垮組織了?” 涼水澈把刀橫在赤井秀一的脖頸前,刀刃劃在這個男人的衣領上,帶著澀骨的摩挲聲。 “我要的一直都是給光哥報仇。” 她猩紅的眼,在白色的肌膚上猶如盛開的冬雪臘梅。 灰原哀聲音接近哀求:“卡貝納,蘇格蘭是自殺!” “那又如何?”涼水澈懶懶抬眸,冷冽至極。 “剛才的那通電話,他知道是你。如果是琴酒知道他還活著的話,不會只字不提基爾。”灰原哀小小的模樣,卻似要將骨子里那個成人的靈魂釋放出來一般。“他知道是你,一直都知道你要殺他,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解釋。” “解釋什么?”涼水澈眼角一挑,眼底驟升紅絲。“解釋他作為王牌fbi,卻連一個和他同樣是臥底的日本公安也沒有辦法幫助嗎?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暴露的時候卻像喪家之犬一般逃到國外?” “混蛋瘋女人。”世良真純攥緊拳頭,渾身抖栗的看著那把架在她哥哥脖子上的刀。 涼水澈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她也是一個哥哥的meimei,即將親眼看著哥哥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的meimei。 她找了赤井秀一這么久。 日思夜想著。 就等著這一刻。 卻因為世良真純的出現,有了些許動搖。 赤井秀一是那么厲害的人,而她的體力懸殊跟他的差距這么大。 即使旁邊安室透持槍對準他,即使他脖子上架著一柄刀。如果他想掙脫,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諸伏景光,日本公安警官。”赤井秀一突然喃喃念道,將涼水澈的恍神喚回。 看著這個男人精亮的雙眼,討厭的綠色眼睛。 涼水澈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刀,血液滯瀉逆流,靜靜的聆聽。 “你跟他真像啊。” “在同樣的黑夜,他倒在我的面前。” “為了不讓自己連累親人,將子彈射穿了手機和心臟。” 他聲音低沉沙啞,跟著那雙細長的雙眸眨動,毫無憐憫之意冷傲至極。 安室透握槍的手一滯。 為什么? 為什么這個fbi還在故意激怒她? 涼水澈最后繃緊的那根弦徹底拉斷,她再也忍不住,揚起手里的長刀標準了赤井秀一的脖頸。 “不要!你聽我說!”灰原哀尖聲叫喊。“當時他已經把要自殺的蘇格蘭攔住!是因為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以為是組織的人過來清場,檢驗赤井秀一的任務是否完成……” “住口!” 赤井秀一的聲音沒有止住她把當時的真相說出來。 “蘇格蘭為了不連累他才自殺保他的安全!你明不明白?!”灰原哀的聲音響徹云霄。 天邊黑鳥的啼鳴。 仿佛把沉睡的人喚醒。 安室透手里的槍掉在地上,他渾身的血液逆流,看著臉色蒼白的灰原哀魂不守舍:“你、你說什么?” “你想要救這個fbi,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編這種拙劣的謊言我就會信嗎?”涼水澈冷哼,回頭卻看到她的腳邊躺著那把屬于安室透的槍。 順著槍,她看到安室透陷入狂亂、驟縮驚慌的瞳孔。 涼水澈握刀的手微微一僵。 組織的風格,確實是喜歡在派出任務和結點之后,就找一個心腹去現場勘察任務是否完成。 當時光哥身份曝光,黑麥收到命令前去暗殺。 那么檢驗這個任務的人就是…… 涼水澈看著瞳孔顏色變淺、神情一片死灰的安室透。 那么這位和光哥一起長大、考入警校、共同臥底的好兄弟。 在當時急匆匆趕到天臺,被光哥誤認為是組織里的另外成員而自殺的。 就是間接害死光哥的兇手? 怎么可能。 騙人的。 她多么希望安室透此刻能回答自己,不是這樣的。 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從安室透臉上的表情看來,好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確定。 “這一切都是誤會,卡貝納。”灰原哀眼淚撲撲的掉。 沒有辦法,當年的真相必須要說出來了。 赤井秀一避而不談,故意激怒涼水澈就是想把這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他知道,如果當年的真相一但揭露。 這對可憐的戀人恐怕……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凝結。 所有人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只能看到橫在赤井秀一面前的尖刀。 柯南清了清嗓子,他的聲帶終于可以顫動能發出聲音來,干澀的開口:“卡貝納,放下你手里的刀,我們好好聊一聊。” “……”涼水澈。 她茫然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 柯南、灰原、世良、赤井……還有他。 涼水澈覺得在這一瞬間好像被所有人推開站在了黑暗的一側,徹骨的寒冷讓她所有的思緒攪亂。 一個一個的看去。 只覺得滿目荒唐。 她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跟著一起流了下來。 “我哥鮮活的生命,我執著了七年的仇怨,就落了個誤會二字?” 好。好的很。 真相撕開之時,在座的各位居然沒有一個是勝者。 涼水澈手里的尖刀丟落,她飛奔到赤井秀一駕駛而來的車上,扭動車鑰匙。 “澈——” 安室透的喊聲被她遠遠的甩掉,她像瘋了一樣橫沖直撞,沖斷了沿途的路燈、花壇、指路牌。 不顧自己、不顧一切。 只有涼水澈自己知道,她現在在做一個逃兵。 一個在復仇面前的逃兵。 面對視人命如草芥的琴酒時,她不曾恐懼。 面對貝爾摩德的刁難揣測時,她也不曾恐懼。 進入那如墜深淵的組織時,她更不曾恐懼。 如今面對可能促使了光哥死亡的安室透,她恐懼了。 涼水澈知道,如果她再不離開,自己也不知道痛苦會逼使她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對黑麥所有的恨意分崩離析,將要轉移到她愛的人身上。 這和將她rou骨分離的痛苦沒什么區別。 安室透跑到自己的車上,緊跟著追過去。 原地就留下其他四人,赤井秀一看著一黑一白兩輛車消失。 柯南在被灰原哀松綁之后,走過去嗟默。 “你不該說的。”赤井秀一從口袋里拿出煙盒,咬出一根苦煙閉眼頷首。 “我不能看著她這樣瘋狂下去。”灰原哀渾身冰冷,無法想象自己人殘殺的樣子。“或許早點說出來,她就不會鉆牛角尖了。” 柯南走到刀旁,拿起涼水澈扔在地上的刀,橫在灰原哀面前:“她沒有違背自己醫生的使命。” “……”灰原哀看著平滑的刀刃,突然渾身僵直。 赤井秀一喃喃開口:“這是一把無刃刀。” “……”世良真純。 柯南閉眼肅穆:“灰原,你剛才的那番話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灰原哀肩膀劇烈抖栗,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對、對不起。我……” 兩輛車先后飛馳而去。 車輪摩擦在地面上發出戀人哭泣的嗡鳴聲。 所有人屹立在原地,看著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兩輛車。 不知道他們去向何方,也不知道光明什么時候才能來到。 ※※※※※※※※※※※※※※※※※※※※ 你們期待的知道真相! 接住! biu! 警校篇番外沒有頭緒,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