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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歲月中,關于父母的回憶寥寥無幾。 而與林紅繡在一起時她卻能夠時時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愛護。 看到女兒抱著一塊廉價的栗子糕吃的不亦樂乎,林紅繡的嚴重劃過一絲心疼,要是……阿阮,本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蕓香,哪個是蕓香!” 下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囂,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叫囂著要找蕓香。 林紅繡見怪不怪,肯定又是男人在外面偷吃被家里的婆娘發現找到了妙鳳樓來。 反正與自己無關,林紅繡倒不介意去看個熱鬧。 反正這個蕓香平時也沒少給她添堵。 林阮阮跟在林紅繡身后站到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大堂發生的鬧劇。 來鬧事的中年女人穿著一襲深藍色旗袍,手里拿著一只小包,脖子上帶著珍珠項鏈,身后還跟著兩個女傭,看起來非福即貴。 她正張牙舞爪的對香九嬤說些什么,香九嬤擋在她面前。 “我呸,你個下賤的老娼婦,養了一群小娼婦,整日只知道勾著男人不回家,今天老娘就要拆了這個yin窩。” 香九嬤也不甘示弱,插著腰對罵道:“你個人老珠黃的黃臉婆,管不住自己男人還敢來我這里鬧事,我可告訴儂,我這里是合法經營的,你來鬧事可是犯法的!” 林阮阮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林紅繡也拿著帕子遮擋嘴唇偷笑,“你個小人兒,還能聽懂說的什么話么,笑得倒是開心。” 林紅繡說著點了點林阮阮的額頭。 第4章 霍mama 香九嬤與那個女人在下面相互對罵,門外的人們已經見怪不怪,除了一些閑漢混混抱著胳膊在門口看熱鬧,也沒有真正關心這里在發生什么。 “我不跟你講話,你把蕓香那個賤貨給我叫出來。” 那女人明顯不是香九嬤的對手,索性直奔主題。 林阮阮分明看到蕓香就站在旁邊看熱鬧,沒有任何上去承認自己身份的意思。 香九嬤自然也不會把蕓香的身份供出來,萬一蕓香受了傷,不但要搭進去藥湯錢,還得好幾天不能開張,不劃算。 “怎么回事?” 張淮還有另一個公安王明走進來問道。 “哎呦,公安同志,儂終于來了,有人要在我這里鬧事啊。” 香九嬤就想看到了救星一般沖到張淮還有王明面前。 張淮往后退了一步,顯然是不想跟香九嬤離得太近。 “有事說事。” 張淮故意嚴肅道。 香九嬤討了個沒趣,也沒往心里去。 指著來鬧事的女人說:“這個女人一進來就嚷嚷著要找蕓香,不是我說她哦,自己的男人管不住褲腰帶,來我們妙鳳樓算是什么事啊!” “你……” 那女人等著眼睛想要打架的樣子。 “好了!我問你,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啊?” 王明干咳一聲對那個來鬧事的女人問道。 “秦云來” 女人不情不愿的說道。 王明點點頭,有對香九嬤說道:“把來客登記簿那給我看看。” 香九嬤拿出登記簿遞給王明,王明翻到昨天那一頁,看了半晌,說道:“秦云來,在這!昨天沒有在這里過夜,十點鐘就回去了。” “對的,我丈夫回家的時候快十一點了。” 女人點點頭說道。 “接待他的是郭蕓香。”王明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蕓香。 就是這一眼被那女人捕捉到了。 她順著王明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去,就看見一個穿著紅旗袍的女人正在捂嘴偷笑。 她瞬間就明白了,轉身快步走到蕓香跟前,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高高的揮起手。 “啪!” 蕓香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臉朝一邊歪曲,右邊臉上迅速浮起一個五指掌印。 “你個又老又丑的女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蕓香伸出雙手往女人的臉上抓去。 而且情急之下,她說的話不在是吳儂軟語,而是帶著豫省那邊的口音。 王明和張淮趕快拉開兩個女人。 只是現在兩個人都不怎么體面,頭發成了雞窩,蕓香的脖子上還有長長的一道指甲印,那女人旗袍的扣子也被拽開一顆。 “走吧。”林紅繡看到這里就帶著林阮阮回了房間。 “姆媽,不看了嗎?”林阮阮不解道。 “呵呵,好戲都看完了,還有什么好看的呀。”林紅繡抱著女兒說道,“蕓香是不要臉面了,但是人家夫妻還是要過體面日子的呀。” 后面也想林紅繡說的那樣,那位秦先生來了,蕓香沒皮沒臉的訛詐他,秦先生就像是打發叫花子似的丟下幾張鈔票,就帶著老婆回家了。 從那以后,這位秦先生也再沒有踏入妙鳳樓。 倒是蕓香臉上被打腫,好幾天沒有開張,香九嬤的臉拉的老長,那幾天恨不得妙鳳樓里的女人不吃不喝去拉客。 ……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深秋。 只是妙鳳樓里的女人還是穿著單衣,只為了顯得更好看些,多拉幾個客人。 政府管的越來越嚴,現在福州路一天到晚就見不到幾個人,冷清的不行,不說妙鳳樓這樣次一等的幺二堂子,就連原本高高在上的長三堂子和書寓,也不得不派出姑娘來街上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