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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手表,卞曉宏站了起來,“言盡于此,我還有事要忙,別讓我回來的時候又看見你在這里跪著啊!” 說完卞曉宏就跑了,好像真的很趕時間似的。 而跪在那里的畢若軒僵硬的挪動自己的身體,因為跪得太久,她的手腳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還有一夜的冷風與饑餓,是意志力支撐著她沒有倒下去。 畢若軒在地上坐了會才找回了對手腳的控制,一只小貓從她的身后走過去,扭頭看了她一眼。 畢若軒把不遠處的水拿了起來,小口小口的抿著。 她想說卞曉宏有些話說的其實不太對,她并不想要把自己弄廢,而她跪在這里所想的東西絕對超乎卞曉宏以為的更多。 但是…… 這種珍貴的體貼與善意…… 在空無一人的空地上,畢若軒一個人小聲的說:“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從她沒了家開始,她就不是孩子了。 …… 卞曉宏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天下山采購的時候,卞曉宏幾人專門去山林中看了騎馬壯漢死去的地方,結果什么都沒有找到。那四個死去的人和他們的馬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記憶里的畫面都是他們的幻覺。 采購完回到學校,打理干凈、梳洗整齊還換了身衣服的畢若軒已經站在喬一的身后等著他們。 打理好自己的畢若軒仿佛換了個人,看著干干凈凈又乖巧,等那張臉完全長開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她跟喬一似乎談的不錯,現在已經是種太陽特訓學校的正式學生了。 喬一讓卞曉宏幾人將手里的東西放好后,轉頭就問他們:“你們想要習武嗎?” 面對這個問題,卞曉宏四人的回答當然是斬釘截鐵的:“要!” 不說本來就是沖著喬一和“習武”這個福利跑來的卞曉宏,看過喬一和畢若軒打的那一架,周炎三人也沒誰懷疑“種太陽特訓學校可以教導武術”的真實性了。 事情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不同起來。 試問一個“清潔工”、“門衛”和“飼養員”的工作應該是什么? 十個人里會有十個人都告訴你,“這不就是打掃衛生和看大門嗎?也就是“飼養員”聽起來比較有技術含量,可能需要一些相關知識和經驗而已。” 卞曉宏四人本來也以為自己在種太陽特訓學校的實習期里估計都會做這三件事,為此他們在外采購的時候還買了不少可以幫助人類解放雙手的“高科技”。實在不行他們還有“鈔能力”可以使用不是? 然而喬一并沒有給他們使用“鈔能力”的機會,在他們應下了想要跟著畢若軒一起學習武術的話后,整個世界都特么的不一樣了!!! 提到武術,大家都知道這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忍常人不能忍方成大器”。 這道理卞曉宏四人能不知道嗎?他們當然知道,只是應的時候太激動,滿腦子都是成為高手后的飛檐走疲、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等夸張畫面。等到天都還沒亮就被喬一和系統從床上撈起來做起了早課,一個個站在后山一段玻璃窄道凌空木樁上扎馬步的時候,那滋味…… 兩條腿抖得像面條,被從下而上的風吹得好像隨時會飛出去,眼中飽含熱淚的向元龍瞪著一雙虎目說:“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同樣不敢往下看,說話的聲音都在抖的卞曉宏給他提建議:“要……要不你去跟喬姐說一下你不練了?” “我不!”雖然很想哭出來,但向元龍拒絕的兩個字依舊鏗鏘有力,“你看人家小姑娘都還沒有說退出呢,而且……而且我絕對不會比你們三個早退出的!”那多沒面子!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卞曉宏很想跟他說,人家畢若軒小姑娘明顯有基礎,而且對自己足夠狠。別說這是玻璃窄道上的木樁,就算是“真·懸崖凌空”木樁,估計畢若軒都能不要命的咬牙撐下去。 跟畢若軒比對自己狠,他覺得他們四個加一起都比不過人家一個小姑娘。 至于他們三個。 卞曉宏確實是還在支撐,因為他真的想要練出點東西來,不管是為了什么。 而尤桐和周炎兩個人…… 卞曉宏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樣那兩人,這兩人早就已經被嚇得靈魂從嘴巴里跑出來了,現在留在這里的只是他們的身體罷了。 以玻璃窄道上的木樁開始,喬一每天都會帶著他們五個人進行“基礎訓練”。 “別人的武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學習武術就是一個把自己的身體變成武器的過程,再用一種方法來使用這把武器。所以不管是錘煉自身的基礎訓練,還是你們尚未學習的使用身體的方法,全都非常重要。” 末世之后,中國保留武術傳承最全的地方就是軍隊里了。 原本中國的軍隊里就有相應的武術和散打的教學傳承,后來還有更多的武者主動加入軍隊。 “武者是什么?” 喬一記得當時一個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矍鑠自稱武者的老人主動跑來要求參軍的時候問過她這個問題。 不待喬一回答,老者就鏗鏘有力的說:“武者就是習武之人,修其心志、養其氣息、練其肌體、升其精魄。但不僅僅是這樣,武者最初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與國家而出現的!我怎么能夠在家國有難的時候不站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