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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遲漾此時已經平復了心情,蹲在地上慢慢又往他身邊挪了點,擔憂道,“你受傷了?” 姜硯:嗯,心被扎了。 他可郁悶了,但他就是不動,就是不睜眼,死活不肯面對如此讓龍尷尬的場面。這兩天在陸景驍這里,他本已經做好打算,回去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龍,洗掉遲漾對他的不好印象,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洗心革面,就給遲漾留下了更不好的印象。 真的無法接受。 “你要裝死到什么時候啊!” 陸景驍被他作的有點頭疼了,干脆一下化出原形,通體雪白的九尾狐瞬間飛撲到了青龍身邊。 遲漾眼睜睜看著九尾狐突然暴漲,體型比青龍大了不少,隨即一口將青龍叼了起來。 “陸景驍!”遲漾心里一驚,喊了一聲。 “不用急,這王八蛋洗個澡,換身衣服,有人樣了,就不裝死了。他嫌在你面前丟臉了,所以不肯起來。” 遲漾:……是、是么? 某龍被戳中了心事,頓時惱羞成怒,但顧忌遲漾還在,只好乖乖扮演一條沒有生命抹布,軟塌塌被九尾狐給叼進了屋里。 一龍一狐剛消失進了屋,遲漾就聽見了一聲暴躁的龍吟。 哦,看來他真沒事。 接著就是乒乒乓乓拆家的聲音,以及陸景驍凄慘的狐貍叫,房子都跟著這陣動靜顫。 遲漾真正放心了,看來姜硯不僅沒事,還十分的有精神呢。 陸景驍跟姜硯打了半天,最后沒了動靜,遲漾被莊園里干活的小妖帶到了上次看見小姜硯的大廳里。 遲漾想起上次看見小姜硯板著小臉故作深沉的樣子,忍不住輕笑,這樣想起來,姜硯現在大概也是處于那種心態?覺得有點丟臉,所以躲起來了? 這么一想,遲漾就覺得臉頰有點發燙,看來也不僅僅是她一個妖在苦惱啊,威風八面的大妖怪青龍似乎比她還苦惱。 是不是越在乎,所以越小心? 所以現在就是很在乎的意思? 遲漾被自己的腦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眼心虛地掃了一圈,幸好一樓大廳里除了她,沒別人了。她偷偷松口氣,拍了拍臉頰,朝著大廳后的小會客室走去。 剛進會客室,遲漾就愣在了門口,滿地破爛,上次來,那張讓她印象挺深刻的超豪華沙發現在也踏了,堆在地上。 怪不得陸景驍打電話說日子過不下去了。 看著滿室狼藉,遲漾卻忍不住笑。 遲漾在樓下等待的時候,姜硯正十分龜毛地躲在房間里洗澡。 必須要香,必須要帥,必須要威風。 陸景驍簡直無力吐槽,“你什么猥瑣的樣子,小兔子沒見過?你能不能別特么磨蹭了?” 姜硯完全沉浸在要香要帥的世界里了,根本不愿搭理他。 陸景驍等了會兒,正準備走,卻聽某龍打了雞血似聲音從浴室里傳了出來,“給我找套帥的衣服,要帥,但不要浮夸。” “我特么堂堂九尾狐,是你家洗澡工啊?!” 陸景驍罵罵咧咧,但也老老實實去找衣服去了。 此時,姜硯已經化成人形了,泡在浴缸里,渾身都舒坦,但是心里是忐忑的。從溫泉山莊之后,他基本心里就確定了遲漾是蘇宴,但始終沒找到那縷魂絲,所以還是有些不一樣的,那段時間他很矛盾,偶爾會失控,忍不住去親近她,不過好像都不如現在這么緊張。 畢竟現在遲漾就是蘇宴,他等了一萬年的人,極度渴望的人,確鑿無疑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除了驚喜和激動而外,會緊張會小心翼翼,也是在所難免。 簡單來說,就好像苦苦尋覓的珍寶,有一天出現了一個疑似的物品,自然忍不住去把玩去觀察去確認去試探,然而一旦確定下來,試探和觀察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小心翼翼地守護,怕珍寶會得而復失。 現在姜硯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弄丟她,一不小心就會讓她討厭自己,總之,整條龍糾結成麻花。 陸景驍拿著衣褲進浴室時,就看見某龍時而神采奕奕,時而愁眉苦臉,完全是一條龍撐起了一場宮斗戲。 他對姜硯的嫌棄簡直溢于言表,把衣服往換衣凳上一丟,就準備走。 “你說我一會兒見到她,該說什么?”姜硯愁眉苦臉的往浴缸邊一趴。 雖然他武力值爆表,震懾整個妖界,雖然他活了一萬年,但是他依舊是一條沒談過戀愛的單身龍。他對戀愛的愁苦,十分真實且沉重。 仔細算來,萬年前,別說談戀愛了,就是他周身十里,連個活物都沒有。后來雖然有了蘇宴,但那時候的小龍自卑又冷漠,并且他們大多數時候在逃命,還真沒有什么談戀愛這種東西,就連關系都沒有確定過,畢竟他從來都覺得自己配不上蘇宴。 之后被關萬年,就不用提了,四十多年前從混沌域出來,世界完全不是他以前熟悉的世界了,重新學習新世界的規則又花了不少時間。并且被關多年,有一段時間甚至不會跟活物相處了,最后干脆擺出一副對什么都不在乎的態度來。 以前的他,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蘇宴,對于其他的,高興就逗逗小妖,不高興就誰都不搭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找到了她,龍生從此又有了新的目標和意義,要認真守住她,認真維護這段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