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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硯應一聲,一雙大手往桌上一拍,嚇得遲漾心肝顫了顫,他撐著桌子,人往前靠,拉近距離,“有事?” 威脅的意味相當明顯了。 遲漾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沒有,我就是問問你餓了嘛。” “有點。” 遲漾抖了一下,趕緊從包里掏出兩袋牛奶,遞給姜硯一袋,小小聲道:“請你喝。” 姜硯也沒說話,接過牛奶,拿在手里來回把玩。 遲漾把牛奶袋咬破,叼在嘴里喝,小嘴唇蠕動著,臉頰微鼓。 姜硯看著面前臉頰微鼓的小姑娘,忍不住嫌棄:嘖,這都化人形了,怎么還像只兔子呢? 他活得年頭太久,看慣了滄海桑田大起大落,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覺得新鮮,精神世界極度荒蕪,所以就生出許多無聊的惡趣味,比如逗那些菜雞妖怪。 眼前這只兔子,菜到他不想說,妖氣一點都斂不住,怪不得裴瑜那個晦氣玩意兒對她有興趣,盯著她看了一上午。 這兔子不僅菜,而且警覺性極低,被裴瑜盯食物一樣盯了一上午,居然毫無察覺,自己在那里喪得真情實感,咸魚得十分完美。 姜硯拿著那袋奶捏來捏去,說道:“我不愛喝奶。” 他停下來,盯著喝奶的小姑娘看。 遲漾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咬著奶袋子,悶悶地發出鼻音:“嗯?” “我喜歡吃紅燒兔排,麻辣兔頭也可以。” 遲漾的心猛一跳,好像撞到了喉嚨口一樣,她猛烈咳起來,奶袋子掉下來,摔在桌上,奶漬濺了姜硯滿身。 姜硯看看身上的奶漬,臉色暗了一分,“小兔子,你對我有意見?”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遲漾慌慌張張解釋,小小聲爭辯,“只是個意外。” 她一邊說,一邊想幫姜硯擦衣服上的奶漬,但是隔著一張桌子,不太好cao作,她伸手想拽姜硯的衣服。 然后,真正的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 遲漾發誓,她真的只是輕輕那么一拽,但是那么大一坨姜硯就被她拽得一顛,整個人撲過來撞在了桌子上。 姜硯:…… 遲漾:…… 一兔一妖隔著桌子,在尷尬的沉默中對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聽咔嚓一聲,姜硯的課桌應聲裂了。 桌子轟然倒地,遲漾細白的手指還揪著姜硯的衣服。 遲漾陷入了更加頑固的沉默之中,抿緊了嘴唇,一副慷慨就義模樣。 姜硯原地懵逼兩秒,就算是妖怪,也只是區區兔子精,居然能拽動他? 大約原形是兔子里的大力兔品種? 他看看碎開的桌子,又看看一臉英勇赴死的遲漾,氣笑了,“這是真的對我有意見?” “我沒有,”遲漾弱弱辯解,幾乎要哭出來,“是你先說要吃我的。” “行,我的錯,”姜硯也不笑了,看著她,挺認真,“但我真的想吃麻辣兔頭。” 遲漾嚇得趕緊往后退,滿臉驚慌。 姜硯伸出手,要去抓她,然后就眼睜睜看著小姑娘啪嘰一下不見了! 眼前幾件衣服從半空墜落,堆在了裂了的課桌上。衣服堆動了動,一顆雪白雪白的小兔腦袋鉆了出來,兔子篩糠似的,一個勁抖,紅彤彤的眼警惕地盯著他。 姜硯:…… 姜硯:被嚇出原形?!! 大妖怪姜硯都驚呆了,隨便嚇嚇而已,弱雞的有點過分了啊。 姜硯覺得簡直了,活了這么多年,沒遇到過這么菜的妖怪。他遇到過被嚇哭的、被嚇跑的、被嚇尿的、被嚇暈的……第一次遇到被嚇出原形的。 菜成這樣,也不知道是怎么成的精,大概靠雷劈的吧! 在妖怪世界里,存在著這樣的事例:就是有些動物,運氣不太好,天道有時候降天雷罰有罪的生靈時,會不小心劈到它們。工作量大,偶爾疏忽也能體諒,但是總不能不明不白把其他小動物劈了吧,得給個說法,那就破格讓它們成精吧。 現在大妖怪姜硯極度懷疑遲漾就是這樣成的精,他嫌棄的不想說話,伸出長腿,用腳尖踢了踢被一堆衣物包裹著的小兔子,“行了,變回來,不吃你。” 小兔子瘋狂動著小鼻子,裹著一堆衣服,都能看見它幾乎抖出了殘影。 它縮在衣服里,紅彤彤的眼看她,快哭出來了:“我不會呀。” 姜硯張張嘴,居然無話可說了,除了罵兔,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 他用盡了整個妖生的耐心,才忍住沒吃掉它,畢竟他上次吃了個成精的蜥蜴,被妖怪管理處警告處分了,再隨便□□怪,可能要被抓。 姜硯深吸口氣,蹲下去,大手揪住兔耳朵,把可憐的小兔子拎了起來。 小兔子帶著哭腔,小聲叫著:“疼疼疼,你輕點,耳朵要掉啦!” “兔子就是喜歡被揪耳朵。”厚顏無恥的姜硯說得理直氣壯。 遲漾:……等我飛升了,我早晚打死你! 姜硯把兔子遲漾拎起來,兔子的兩只小腳腳無力地垂在半空,毛茸茸的,還有粉色的小rou墊。 姜硯這個妖向來不要臉,一手拎著兔子,另一手手指曲起,彈彈兔子的小腳腳,然后再捏捏小rou墊,自己美滋滋的。 遲漾:……等我飛升了,我就把你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