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肌_分節(jié)閱讀_119
為防母族勢大? 他的母族遠在天邊,且母親的親父只是一個小小太守?哪里能勢大?不過是榮妃想要至母親于死地的借口罷了! 他拼了命的反抗,甚至不要這太子之位,終于令父皇松口,答應他留下母親的性命,等戰(zhàn)事告捷他歸京再商討。 這算是承諾他保全母親的性命了,他也知道,這是在暗示他若是能活著回來,太子之位是要主動讓出來的。 沒關系,他才不稀罕什么皇位,他只要母親就夠了。 可結果呢,在他離開京城的一月后,就有噩耗傳來,他的母親自盡于宮室,父皇將她封為梅妃,已經(jīng)發(fā)喪下葬了! 高殷非常清楚,以母親的堅韌心性,絕不會自盡! 她答應過自己,會等他回來的! 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 暗恨不甘,憤怒咆哮在內心暴漲! 高殷一夜蛻變,少年成長須臾之間,好似突然長大了好幾歲,徒增的歲月將曾經(jīng)所有的純真抹去,只余陰鷙外表下涌動的血紅巖漿。 只因保護他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他需要自己穿好盔甲,面對戰(zhàn)場,爭斗得勝。 血厲太子,由此成名。 一年后得勝歸京,高殷早已性格驟變,與從前判若兩人,才近十五的少年,眼神陰郁,暴戾陰狠,行事恣意張揚,已被血侵染,身負仇恨。 高淵看向他的目光越加不喜,他已不在乎。 他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在高殷眼里如同廢物。 高殷陰沉的目光移向榮妃與高秉時,高秉躲在他的母妃身后瑟瑟發(fā)抖,榮妃也在怕,卻還是站在他身前,呵斥他的無禮。 當時他真是羨慕他這個弟弟,不是因為他得到父皇全部的寵愛,而是他擁有著自己母親的保護。 那一刻,他真想殺了榮妃,讓高秉也償償失母的滋味。 他沒有的,別人也不能有。 也許是女人天性敏感,榮妃察覺到了他的殺意,又是威脅他不要亂來,又是允諾他此后不會再為難他。 當時高殷冷笑一聲,不是笑榮妃的色厲內荏,而是笑從前的自己。 自己以前怎么會怕這么個膽小無用的女人呢。 也許榮妃心中害怕,又攛掇高淵派他去戰(zhàn)場,于是只在京城待了三月的他又去往了邊關。 同時他也撒下了培養(yǎng)勢力的種子。 *********************************************************************************** 此后,多年來高殷征戰(zhàn)沙場,立下赫赫軍功,帶領威鐵營,在朝中培養(yǎng)勢力,如今便是高淵想奈何自己,也是無用的。 可他不該在慶功宴上提及自己的母妃,母妃死去的真正原因,他不可能不知情,可他說什么? “若是梅妃在世,看到你成長至今,也定是心懷感慨吧。”他在敲打自己,以母親的心性,怎么會喜歡如今的自己呢。 她喜歡的是那個乖巧開朗的高殷,而不是嗜殺成性的血厲太子! 高殷憤而飲酒,舉杯不停,甚至拉住一個跳舞的宮女入懷,惹得眾位大臣皺眉,連嘆荒唐。 高淵終于憤怒,重重放下酒杯:“太子醉了,將太子扶下去醒酒!” 慶功宴上,到底高淵也不愿太過打高殷的臉面,否則打得可是千萬將士的心。 宮女將他扶到后殿,夜風微醺,梨花淡香吹來,和從前與母妃住的宮殿當中一樣的味道。 他心煩氣躁,令宮女們退下,朝著梨花香氣的地方慢慢走去,只是實在喝了太多酒,走到一半,忍不住在長廊一角坐下歇息,困意泛上,眼前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耳畔有淡冷的女聲傳來:“這是何人?” “奴才去看看。”腳步聲響,驚訝叫出,尖利的聲音好像老皇帝身邊的白臉王公公,他喊著:“哎呀,這是太子殿下?他不是應該在大殿里和百官們慶功么,怎會在這里睡著了。” 這聲音吵得人心煩,他不喜的皺了眉頭。 冷漠的女聲開口:“將人扶起來送到宮室中,再派人告訴陛下。” “是,國師。只是……我看太子殿下臉色不太好,估計是在這兒吹了好一陣子風了,能不能勞煩您跟老奴一起幫著看看,若是無事,也不用去叫御醫(yī),否則現(xiàn)在正在大宴群臣,若是傳出太子得病惹得宮廷內外風言風語——” 對方像是不耐了,打斷了他:“沒關系,我就跟王公公走一趟吧。” “哎呦,多謝國師大人了。” *********************************************************************************** 隨后他被人架起,搖搖晃晃,走了許久,終于躺倒軟綿的床榻,他幾乎要睡著了,那尖利的嗓音一下子又將他僅剩的神智拉回來:“怎么連個給殿下打水凈臉的人都沒有,快快,還得我挨個吩咐,國師您先請,我去教訓一下這些小兔崽子。” 對方?jīng)]有回答,很快,高殷聞到一股淡芳的梨花香氣,醉不膩人,香甜沁鼻,他立刻睜開雙眼。 昏黃燭光下,雪白道袍的清冷女子端坐在床邊,袖袍翩然,仙氣出塵,一只手正在拿他的手臂,似乎要號脈診斷,見他醒來,神色未改,毫無觸動的模樣。 事實上,當時司鏡見到醒來的高殷,感覺他和從前的樣子很是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當時沒察覺到,事后再想,原來是眼神。 高殷眸色淺淡,目光顯得輕佻冷淡,又帶著幾分陰郁,渾身又散發(fā)著一種狂傲氣息,便是在皇帝面前依舊如此,這個人身上的戾氣太重,手上冤魂沉沉,令人敬而遠之。 可那一刻他的目光卻是十分迷茫的,又有幾分眷戀,那種懷念又脆弱的神情一剎那令司鏡想到了在雨中被打濕了全身毛發(fā)的小動物。 可憐可愛,不忍心傷害,好想抱在懷里安慰一番。 鬼使神差的,司鏡萬年沉寂的心牽動了一下。 她的語氣不自覺的輕柔,對他輕輕說道:“殿下醉了,在外面睡著,現(xiàn)在您正在西殿的宮室中,您身體可有哪里不適,請告訴微臣。” 這樣清冷面容又溫聲輕語的語調令高殷魂牽夢繞,多少年了,他以為再聽不到這種被人真心關切的話了。 除了母親,再沒人這樣和他說過話了。 冰冷淡漠的人一旦溫柔起來,沒人能夠抗拒。 高殷幾乎是瞬間起身,突然抱住了司鏡,梨花擁懷,香氣染身,最最纏繞人心的,是白衣身下女子溫軟的身體,頃刻間暖了他寂寥苦楚的心。 這是我的。 我一個人的。 外面門口砰一聲大響,是銅盆落地的聲音,那尖利的嗓音再次鉆入高殷耳中:“太子殿下不可啊,這是國師大人,不能、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腸胃終于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大姨媽駕到! ……QAQ 你們留爪爪好不好~~~ 第88章 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