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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姝在線閱讀 - 有姝_分節閱讀_9

有姝_分節閱讀_9

    然而下一秒,一張溫熱的,柔軟的,帶著糕點香氣的薄唇覆蓋在自己唇上,叫他瞬間僵硬,頭腦空白。

    有姝十分緊張,故而并未感覺到青年的異狀。他不知道龍氣該怎么吸,匆匆碰了一下就分開,再次小聲道歉,“主子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話落,他慢慢俯身,去含青年形狀優美的嘴唇。

    碰一下肯定是不行的,“吸龍氣”,顧名思義就是要有“吸”的動作。想到這里時,兩唇已經相觸,有姝心如擂鼓,卻還是堅定地伸出舌頭,去撬青年齒縫。

    姬長夜已經徹底懵了,當少年滑膩的舌尖鉆入口中時,竟無法動作,腦中唯余一個念頭,那便是——好甜。超乎想象的甜,比喝掉一整罐蜂蜜還甜!

    有姝暢通無阻的探入青年口腔,不敢攪動對方舌頭,只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將他口中的唾液吸出來。這個也算是龍津吧,雖與龍精有一字之差,但效果應該差不了多少。

    第20章 四十千

    有姝吸了一口猶覺得不夠保險,還想再吸幾口,卻又擔心之前動作太大,驚醒了青年。他趴伏在枕邊,一面控制著呼吸,一面輕聲叫喚,“主子,主子?你醒了嗎?”

    姬長夜便是徹底清醒過來,這會兒也不敢有絲毫動作。他現在亂得很,原以為有姝要做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卻沒料他竟然偷吻自己。他為何如此?心情大起大落,乍悲乍喜,姬長夜越發無措。

    感覺到少年灼熱的鼻息再次吹拂過來,他翻了個身,假裝吟語幾句,好叫對方知難而退。但龍氣對于有姝來說等同于性命,如果睡夢中得不到,逼急了他真會青天白日的強吻過去。故此,雖被嚇地抖了抖,他依然沒放棄,而是從大床里側悄悄溜到外側,蹲在腳踏上,認真審視青年睡容。

    過了大約半刻鐘,青年沒再翻身,呼吸也極為綿長平穩。有姝放下高懸的心,再次慢慢湊近,用舌尖撬開對方齒縫。

    姬長夜藏于被褥中的手猛然握成拳頭,很是受不了這種軟糯的、香滑的觸感。他從未吻過任何人,自從被陷害之后,更視郭倫之事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這些年,唯一能靠近他的人,除了有姝再無第二個。他們相依為命,形影不離,恐怕正是這種旁人無法插足的親密,才致使有姝誤入歧途。

    有姝他,他竟然心悅于我!思及此,姬長夜只覺心如擂鼓,頭腦眩暈,失神間,少年的舌尖已再次探入口中,一點一點勾勾纏纏的將他口內的唾液吸吮出去。靜謐的夜晚,空寂的房間,吞咽津液的粘膩聲響令他的身體逐漸開始發熱。

    這奇怪的反應迫使他不得不去思考一些嚴肅的問題,譬如:要不要忽然醒過來,嚴正地告訴少年你逾矩了?然而這個想法甫一出現,便立刻被姬長夜壓制下去。不行,這樣做只會嚇到有姝,繼而讓他無地自容。他有可能會奪路而逃,也有可能藏在被子里難堪地哭泣。想起少年淚眼迷蒙,驚慌失措的模樣,他舍不得,到底還是舍不得。

    腦海中反復斟酌各種各樣的可能,姬長夜最終選擇了按兵不動。

    有姝這邊還在忙碌,吸完口中的津液,見青年唇角和下顎也粘了一線銀絲,便輕輕地、細細密密地舔舐干凈。自覺吸夠了,他才從床腳鉆入里側,懷里攏著被子喃喃道,“滋味一點兒也不奇怪,挺甜的。”話落咂摸咂摸嘴,似在回味。

    少年壓根不會接吻,活似只小狗,僅會舔來舔去,吸了又吸,像在進食。但姬長夜卻被這毫無章法的親吻弄得方寸大亂,又被他純真質樸的話語逗得哭笑不得,一時間百味雜陳。直到少年躺下,蓋好被子呼呼睡去,他才長出口氣,素來平靜如水的心房泛起層層巨浪。

    他翻過身,凝視少年恬淡乖巧的睡顏,喟然長嘆,“有姝,我該如何待你才好?”

    今夜,注定有人酣然入夢,亦有人輾轉難眠。

    翌日,有姝習慣性的在辰時醒來,卻發現主子早已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他早已忘了自己吸食龍氣的事,一咕嚕爬起來,快速穿好衣袍,亦步亦趨的跟上。

    姬長夜匆匆瞥了少年一眼,恍然間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當時他還那般幼小,大約只三尺高,皮膚蠟黃、身體消瘦,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跑。而今,他長高了,長大了,快活起來的時候卻還跟往昔一般,眼里除了明媚的陽光,并無一絲雜質。

    這畢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姬長夜看著他由一個奶娃娃,長成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雖名義上是主仆,實際卻與父子無異。他給他喂過飯,替他穿過衣,甚至在打雷閃電的夜晚為他哼唱過催眠的歌謠。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孩子長大了,竟會對自己懷抱著那樣的綺念。

    龍陽之道有違天和,他絕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在這條歧路上越走越遠。然而明說是萬萬不能的,有姝自尊心極強,怕是會做出什么傻事。最好的辦法是潛移默化的引導,令他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別處。

    姬長夜苦苦思索,未曾發覺自己對昨晚的親吻,除了震驚、擔憂之外,竟無絲毫抵觸,亦無半點反感之心。

    二人一路無話,先后步入衛世子暫居的院落。由于昨天已經約好,衛世子正坐在一株菩提樹下等待,面前的石桌擺放著各類早點,香味順著晨風徐徐飄來,很是提神醒腦。

    有姝昨晚做了壞事,雖然沒怎么放在心上,但繃了半宿的神經,到底顯出幾分疲累,蔫頭耷腦的跟在后面,聞見食物香氣才走幾步。看見急急往前沖的少年,姬長夜也醒過神來,一面失笑一面沖衛世子頷首,“林韜,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衛林韜見過三皇子,快請入座。”衛世子立刻上前行禮,坐定后迫不及待地詢問好友這十年過得如何。二人久不動筷,有姝面對一桌美味早點也只能干看著,舌頭探出少許,被薄而優美的上下唇夾住,露出一丁點粉尖。他不著痕跡的舔了舔唇,少頃又舔了舔,清澈雙眸中流露出擋也擋不住的渴望。

    少年本就長得秀美靈動,文采更是絕世無雙,衛世子又豈會忽略他。見他露出這副模樣,不但不覺得失禮,反而歡喜極了。他已經許久沒見過如此不懂得掩飾情緒的人,對方在想些什么,幾乎一眼就能看穿。與這樣的人在一處,無疑是極為輕松愉快的。

    “有姝可是餓了?怪我,只顧著說話,竟忘了待客。來,吃一個豆沙包子。”衛世子笑著給少年夾菜。

    有姝是末世人,警惕性很高,別看他嘴饞,什么都想吃,卻從不碰陌生人遞來的食物。他沖衛世子擠了擠小酒窩,以示感謝,然后看向主子,無聲詢問道,“我能吃嗎?”

    這般作態,竟似那最忠心的小狗,可憐,卻也萬分可愛。衛世子不以為忤,反倒對少年更添了幾分喜愛,不由伸出手去撫摸他黑而柔亮的發絲。

    姬長夜不知怎的,快速將好友的手拂開,這才頷首道,“吃吧。”

    有姝立刻拿起豆沙包吃起來。他的吃相很有特色,遇見豆沙包、rou包、菜包之類的食物,必先小口小口啃掉外面那層半圓形的面皮,只留下底部和其上的餡料,然后張大嘴一口吞掉,雙頰一鼓一鼓的咀嚼。由于吞掉的動作太過豪爽,心情太過急迫,還會無意識的發出嗷嗚聲,像只餓了大半年的虎崽子。

    姬長夜早已習慣了他這副作態,衛世子卻是頭回見,與好友說著說著便會忍不住偏過去,定定看向少年,目中滿是喜愛之情。裝模作樣、拿腔拿調的士族公子見得多了,還真沒見過如此率真的。

    “這種素菜包亦是菩提寺一絕,有姝快嘗嘗。”眼見少年吃完了,他立刻又夾了一個,照顧的十分殷勤周到。

    “謝謝衛世子。”有姝禮貌道謝,再次一點一點啃去面皮。

    看看少年沾滿豆沙的甜蜜粉唇,姬長夜心尖微動,再看看好友對他目不轉睛的凝視,卻又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待有姝吃完素菜包,他拿起一塊糯米糕遞過去,吩咐道,“我與世子有事要談,你若是吃飽了便自個兒去外面玩玩,讓阿大跟著你,別亂跑。”

    說這話時,他還擔心少年像往常那樣纏著自己不放,已想好了幾百種說辭推拒。他在引導少年走回正途的同時,必要慢慢疏遠他,令他知道自己并非他生活的全部。

    然而這次,他卻是料錯了。有姝本有些不愿,猛然間想起自己昨晚干的“好事”,立刻揣上糕點屁顛屁顛的跑了。他迫切的想要看看,這龍津到底有沒有辟邪的功效。

    看著撒歡而去的少年,衛世子笑嘆一句“天真爛漫”,姬長夜卻好半天回不過神。他沒想到有姝會離開的如此干脆,他不該像往常那般攀在自己身上軟語哀求嗎?不該摟緊自己腰身賴著不走嗎?不該一面叫著主子一面用濕漉漉的眼瞳凝視自己嗎?

    他就那樣飛快地跑走了,自始至終未曾回頭。說實話,姬長夜很不習慣這樣的少年,心內竟緩緩升起一絲難以名狀的寂寥與落寞。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繼續與衛世子談話。

    擔心龍氣沒吸夠,亦或者被女鬼欺騙,有姝沒敢跑遠,只在衛世子的院落外來回走動。倘若厲鬼出現,他能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主子身邊。但厲鬼沒等來,卻等來了時常纏著王家兄妹的兩只小鬼。他們悄悄將一些綠色藤蔓拉到有姝必經的道路上,然后蹲在一旁的草叢里等待。

    這種藤蔓名喚刺兒茄,顧名思義,藤條上自然長滿尖刺,能扎穿鞋底,還帶有微量毒素,會使人短暫麻痹。兩只小鬼以為有姝是凡人,看不見他們的所作所為,故而十分囂張大膽。

    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暗害于我?有姝心中疑惑,面上卻分毫不顯,極其自然地避開了刺藤。

    小鬼失望的嘆息,卻不肯罷休,跑到他前方,又慢慢地,不著痕跡地扯了幾根藤條。小路兩旁長滿茂盛草木,時而有微風刮過,簌簌作響,他們這番動作倒也并不惹人注意。

    有姝抿抿唇,準備再次跨過去,心道龍氣算是白吸了,這兩只小鬼一點兒也不害怕我。

    第21章 四十千

    眼見少年再次避開刺兒藤,赤裸著身體的男童著急了,上前幾步狠狠推了對方一把。

    有姝感覺到一只小手按在自己屁股上,正欲發力卻忽然收了回去,緊接著便是一陣凄厲的慘嚎。鬼怪發出的聲響,一般人是難以聽見的,阿大毫無所覺,有姝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男童碰觸到他的那只手正燃起紫色的火焰,即便是魂體,也漸漸被燒得焦黑,然后化為一團煙霧消散了。男童顯然沒想到自己死了竟也會受到這等無可挽回的傷害,一時間又驚又怕,捂著斷手嚎啕大哭,兩行血淚沾染在頰邊,看上去凄慘至極。女童很是心疼,卻懼于火焰不敢上前,等它完全熄滅了才將弟弟抱入懷中,也跟著一起大哭。

    有姝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有種以大欺小的心虛感,然后才意識到,自己昨晚果真吸到了龍氣。也就是說,在這口龍氣消散前,沒有任何鬼怪能傷害自己,更妙的是,在碰觸自己之前,他們絲毫察覺不到龍氣的存在。

    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設下陷阱將那厲鬼引出來,然后弄死?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處理這兩只小鬼,問問他們為何要傷害自己。思及此,有姝沖抱在一起的兩只小鬼抬了抬眉毛。

    兩只小鬼本就與他目光交觸,察覺到他似乎能看見鬼物,又見他擠眉弄眼的暗示,雖心中憂懼,卻不敢不從,只得跟在他身后回了小院。

    找了個借口將阿大支開,有姝淡淡開口,“說吧,為何要暗害于我?”

    “大人饒命!我們姐弟無意加害大人,而是在救大人。”女童將弟弟拉至身后護著,自己則跪下磕頭。男童自從知道少年能看見鬼物后,正用僅存的一只手捂住自己被切割的傷痕累累的私處,臉上滿是難堪之色。

    “救我?怎么個說法?”有姝也不動怒,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雖然被厲鬼糾纏了十年,且屢屢差點喪命,但他對鬼怪卻并非一味仇視。他雖然三觀有點歪,在待人接物上卻極有原則,別人怎么對他,他就怎么還報,既不會大獻殷勤,也不會主動加害。

    現在,小鬼已得到應有的懲罰,他亦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聽他們說說緣由。

    女童一面偷覷少年表情,一面急急解釋,“因大人日前接連給了王家兄妹難堪,我姐弟二人對大人心懷感激,這才,這才多管了這趟閑事。事情原是這樣,”她似模似樣地拱了拱手,繼續道,“那王天佑因斗賦輸給了大人,一直懷恨于心,偏巧,他身邊的丫頭見大人面善,回去后稟告林氏,說大人有可能是宋氏的兒子。大人,那林氏就是現在王家的當家主母,宋氏曾為王象乾發妻,后被林氏設計趕走,十五年前曾生下過一位嫡子,卻被兩名仆婦偷著抱走了。王象乾不喜嫡子,對外便說他已暴病身亡。”

    有姝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鬼解釋清楚背景,這才繼續道,“因大人長相與宋氏有八九分相似,且年歲吻合,林氏便起了疑心,頻頻派人前來刺探。昨日夜晚,她已下定決心,無論大人是否為王家嫡子,都會要了您的命。那王天佑得了母親吩咐,今日會邀您前去遠足,然后將您推落山崖。大人有所不知,這菩提寺不遠處有一險要之地名為虎跳崖,每年都有幾個旅人從那處墜亡,故而很是有名。死在那里,旁人只道大人不小心,卻絕不會懷疑到他頭上,況且他不會親自出馬,而是命庫部郎中之子方毅伺機而動。方毅的父親乃王象乾屬下,他自然對王天佑無所不從。”

    有姝再次點頭,容色不改。

    女鬼見他既不驚駭,亦不惱怒,一時間有些迷茫,眨著一雙血色眼瞳呆呆望過去。

    躲在jiejie背后的男童終是鼓起勇氣,探出半個腦袋諂媚道,“故此,我姐弟二人才會將刺兒茄掂在大人腳底,好叫大人因傷無法外出,躲過這場劫難。”

    沒想到厲鬼也會行善。不過這并不奇怪,姐弟倆尚且年幼,不免保留了幾分赤子之心。況且他們頻頻在王家兄妹那里吃癟,看見二人接連被有姝羞辱,自然對有姝好感大增。

    一人二鬼沉默相對,氣氛很是古怪。姐弟倆心中忐忑,便隱隱有了逃遁之意,正打算鉆入地底,卻聽少年幽幽開口,“你們與王天佑有仇?”

    “殺生害命之仇。”女童抱住遍體鱗傷的弟弟,又開始流下血淚。

    “說說看。”有姝拿起一張宣紙,慢慢修剪成T恤衫和九分褲的模樣,復又用毛筆畫了一雙波板鞋,照舊剪下來。

    兩只小鬼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卻也不敢多問,你一句我一句的敘述往事。原來二人被躲災荒的父母賣入王家為奴,起初在王君夕,也就是王天佑的嫡親meimei,未來的太子側妃手下當差。王君夕對二人極為和善,不僅不讓他們干活,還日日好吃好喝地供著,待他們長得白白胖胖,嬌嫩無比,便送入兄長院內。二人原以為遇見了活菩薩,當晚被王天佑凌虐得半死不活才知遇見的是人中惡鬼。

    王天佑心知虐童惡習萬不能讓父親知曉,但自己卻又控制不住,若欲望久未得到紓解便讀不進書,寫不了字兒,脾氣也變得十分狂躁,無奈之下只能向母親求助。王君夕自詡是個全乎人兒,八九歲便幫著林氏理家,自然也知道了。于是這母女倆就打著各種幌子為王天佑物色童男童女,調教好之后再送入他房中。

    王天佑屢屢被縱容,行為也就愈加猖狂,以前還只是玩殘了便罷,最近一年卻非要把人弄死不可。姐弟二人便這樣遭了秧,入他院中不到三日就成了兩具殘破不堪的尸體。

    說到傷心處,兩只小鬼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臉上血淚點點,甚是可憐。

    有姝木著臉等在一旁,見他們哭夠了才徐徐開口,“你們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幾何?”

    鬼童不敢反抗,強忍驚懼道出實情。說了是魂飛魄散,不說也是魂飛魄散,他們沒有別的選擇,怪只怪當初不該多管閑事。

    有姝頷首,提筆將男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剪好的宣紙上,然后投入火盆燒掉。當火焰漸漸熄滅,男童赤裸的身體竟被一套衣物包裹,雖模樣有些古怪,卻將那些殘忍而又難堪的傷痕全都遮蓋了。

    “這,這這這……”鬼童拉扯衣服,激動的語無倫次。原以為大人會將他們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交給捉鬼的道士,卻沒料他是為了給自己燒祭品。雖然化為了厲鬼,但他的羞恥心還在,日日以這副慘狀晃蕩,心里如何不難過?王家不但隱瞞了他們的死訊,還將他們的尸體扔在亂葬崗受野狗啃食,莫說得到親人祭奠,就連轉世投胎也希望渺茫。

    男童高興傻了,女童卻很懂事,立刻拉著弟弟跪下,給恩人磕頭。

    有姝側身避開,問道,“你們可想報仇?”

    “自然想,但王家兄妹手上佩戴著藏北活佛親自開光的紫檀佛珠,我姐弟二人奈何不了他們。”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有姝點頭沉吟。他原本并不打算與王家多做糾纏,但現在,林氏竟打算置自己于死地,不還擊都不行了。思及此,他咬破指尖,將兩滴血彈入鬼童兄妹口內。

    身上怨氣瞬間沸騰,令兩只小鬼齊齊一驚。他們低頭看去,卻見自己踩踏的地板竟被極寒陰氣凍出一層白霜,表情更為駭然。要知道,這可是烈日炎炎的盛夏時節,又臨近午時陽氣最旺,正是鬼物最孱弱的時刻。然而,他們非但沒感到飄忽無力,渾身上下更充滿澎湃的力量,連男童那只被燒毀的手都重新長了出來。

    世外之人!面面相覷間,姐弟倆有所頓悟,目中卻不見貪婪之色,唯余感激。

    有姝不著痕跡的觀察他們,見此情景心中也很滿意,擺手道,“報仇去吧。”

    “多謝恩人相助!”兩只鬼童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隨即隱入地下。

    有姝將火盆里的灰燼倒掉,然后跑到廚房要了兩個饅頭揣入懷內,這才前去尋找主子,卻在途中被笑瞇瞇的王天佑攔住。他身邊圍著一群衣著華麗的少年郎,七嘴八舌的發出邀請,還有人上來拉扯推搡,強逼有姝與他們去后山遠足。

    有姝定睛一看,卻見兩只小鬼一左一右坐在王天佑雙肩,正沖他作揖,“恩人不怕,且跟他們去,待會兒有一場熱鬧可看。”

    有姝煩躁的情緒略微消減,不咸不淡地答應下來。王天佑立刻將人拽住,唯恐對方趁亂跑了。一群人嬉笑著來到寺院門口,早有幾輛馬車等在路邊。排在最末的三輛馬車最為華麗,車轅上除了車夫,還各坐著一名丫鬟,可見這些人同時還邀請了名門閨秀。

    “小姐,大少爺來了。”其中一名丫鬟湊到門簾邊稟告。

    “來了就趕緊出發,別耽誤時辰。”清脆婉轉的嗓音緩緩流瀉,引得眾位少年面露傾慕。

    有姝卻倒盡了胃口,無他,這矯揉造作的聲音,正屬于王天佑的meimei王君夕,也就是未來的太子側妃。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也罷,這都是命。眉目如畫的少年抬頭望天,故作憂愁地嘆了口氣。

    第22章 四十千

    一行人乘坐馬車抵達一處名為五道灣的地方,再往前去便只剩崎嶇山路,唯有步行方能通過,于是停下稍作休整。少年郎們自然不怕旅途艱險,幾位名門閨秀卻受不了苦,讓丫鬟擇一空地鋪上羊毛毯子,擺好各色茶點,留在此處欣賞美景。

    五道灣委實是個好地方,清澈溪水在山澗中盤旋,似游龍一般轉了五個彎兒,每一道灣都亂石穿空巉巖林立,看上去險峻無比。偏在這些雄奇山石中卻爬滿了野薔薇,此時正值花開,乍然一觀竟似鋪了一層厚厚的粉毯,風兒吹來簌簌作響,一時間漫天都是繽紛花雨,更伴有醉人濃香,很有些剛柔并濟的美感。

    幾位閨秀人還站在車轅上,看見迎面撲來的粉色花瓣便先驚嘆起來,直道不虛此行。

    大明皇朝民風開放,少男少女只要有仆婦相隨就能結伴出游,但為了避嫌到底不敢靠得太近,各自占了一塊空地閑談。有姝被人架到王天佑身邊,讓他就此處盛景作一首詩。有姝聽而不聞,也不去碰這些人帶來的精致糕點,從懷里掏出兩個冷透了的饅頭小口小口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