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偏偏是個這個時候呢！他以前也有寫文的，也有許多讀者的，甚至《星際》影視劇播出的時候，他的文訂閱量一度拉開第二名一大截。

    想不通。

    曲昀搖了搖頭，最后還是決定不再去想，想不通的時候，先放起來好了，左右這是一件對他有利的事情，不是嗎？

    自從孔宣受傷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出去浪過，一方面是因為他前段時間的新聞鬧得有些大，另一方面是曲昀和他做了約定，在他身體好全之前，不許他出去。

    本來曲昀也只是氣不過，所以才提出了這個條件，畢竟這是他原來的身體，還要用的，他不心疼誰心疼！不過以孔宣的能力的脾性，多半是不會答應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居然滿口答應了，甚至還十分乖巧地從不離開房間半步，連楊戩找上門也是一臉的“和氣生財”。

    果然還是傷了腦子吧，曲昀摸著下巴，這樣想著。

    不過這樣更好了，大部分神仙都信奉言出法隨，雖然修為到了孔宣的程度已經完全不用去關注這個，但以孔宣的傲性，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做到。

    在這點上，曲昀還是十分信任孔宣的，沒來由的信任。而就是因為這份信任，后來才會……

    文學城上，孔宣篇和楊戩篇幾乎齊頭并進，讀者們也是站隊站得很是歡快，曲昀描寫的時候，是秉承著理性公平的角度去寫的，基本就是平實地復原了兩人的秉性。

    驕傲的孔雀少主，內斂的司法天神，即便前者驕傲地拉仇恨八條街，讀者們也覺得這個人物簡直可愛極了！即便后者冷得能夠凍結一切，也無法阻止讀者們火一般的熱情！

    不過相比較于孔雀少主的酷炫人設，楊戩……咳咳咳，都說這位有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婚姻史，說實話具體的他還真的不是很了解，如果讓他去問楊戩……額……這個會不會被打出來？！

    據說曾經有月老手下的小仙為了完善資料去司法天神府拜訪過，進去的時候是高高興興進去的，出來的時候……是被打出來了！那姿勢，簡直蟬聯天界八卦一整個月！

    曲昀躺在沙發上，斜眼看到地板上暗搓搓上網給自家主人造勢的哮天犬，微微一笑：“二狗子，過來！”

    哮天犬表示自己沒有聽到，現在有了主人，他堅決不承認“二狗子”這么搓比的別名。

    “哮天犬？”

    哮天犬轉頭給了他一個高貴冷艷的……

    還沒笑出來，就被曲昀一下子擒住，上方是凌厲的風刃：“哮天犬，不介意的話，我們倆來聊一聊你上一任主母吧！”

    這語氣，愣生生地讓從不感覺到寒冷的哮天犬打了個寒戰。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有鬼卻不想說的人，往往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否定，特別是重復表示強調的，話語里的意思反著理解，便是真相。

    哮天犬顯然并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人。

    “什么都不知道你抖得這么厲害！跟得了癲癇似的！”

    哮天犬簡直欲哭無淚，若是可以，它真的寧可不知道這段過往，主人曾經被一個男子逼婚并且成功上位什么的，簡直是……！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你主人的請求下，在幫他撰寫人物傳記，雖然有些不重要的地方可以忽略不計或者稍微做些改變，但……婚姻狀況這個總不能讓我一筆帶過吧。”這東西他若是不寫，等到天道承認了楊戩的身份地位，那么這一段婚姻就會在楊戩的生命里消失，乃至……記憶也會漸漸消散。

    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即便他們已經是神仙，卻也還是要堅守天道指定好規則，他和楊戩都不例外。

    道理他都懂，但是……哮天犬表示請讓他失憶一會兒。

    “所以啊，作為你主人的忠犬，你要不要給我透個底，你主人到底在不在乎這段婚姻？”曲昀也并不是想要為難哮天犬，他只是想要問問這段婚姻在好友心中的重要性而已。

    畢竟他到天庭的時候，楊戩和這位傳說中的天神夫人已經和離好幾百年了。

    聽到這個問題，哮天犬也停止了掙扎，事實上……他對那段記憶也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而且那段時間，主人那么忙，剛坐上司法天神的位置，每天都要下界降妖伏魔，不是去梅山就是在天庭。

    夫人是住在灌江口的，那段時間，主人似乎很少帶著他一起回灌江口。

    不過說到重要性……哮天犬最終點了點頭，道：“雖然我很少見到夫人，也不是很清楚主人是如何和夫人相處的，但若是你問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主人定是在乎夫人的。”

    這可真是……曲昀聞言也松開了哮天犬，既然如此，他只能冒著被掃地出門的危險，去找當事人問一下了。

    希望他能夠保全孔宣的身體。不過如果也開一個血洞，那也算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了。

    曲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上樓敲響了楊戩的大門，他怕他這勇氣就這會兒，還是速戰速決吧。

    “請進！”

    第106章 論如何融化一座冰山〔上）

    輕輕推開門，曲昀入目便是楊戩悠閑喝茶的身姿，不過像楊戩這般持身自律的性子，即便是在悠閑的時光，腰板也是挺得直直地，仿佛是在做什么大事一般。

    雖然他也是當了那么一兩百年的天兵，但曲昀自問沒有楊戩這種自律。

    “喝茶！”

    然后曲昀就坐下喝茶了，茶自然是好茶，在這個少有人喝茶的星際時代，想要弄到茶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茶葉還是葉蔚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送給楊戩的。水自然也是好水，昆侖之巔流下來的雪水，不沾塵土，純澈透亮。

    加熱用的是上好的真火，用具是曾經慣用的，加上這里的陳設，曲昀忽然又一種回到了多年前天神府的感覺。

    “好茶！”曲昀將透亮綠翠的小茶杯放下，眼神有些幽深：“楊戩，我們是不是已經許久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茶了？”

    “是啊！”不過……“今日沒有哪吒，我倆倒是可以清凈許多了。”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可幸。

    茶煙渺渺，清香似有若無，兩人對飲，忽而前面的茶幾上出現了一方棋局，棋局是半棋局，顯然是曾經對局未分的模樣。

    曲昀一看，樂了：“楊戩你竟然到現在還保留著這個！”

    “自然如此。”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于是，本來是想來聽八卦的曲昀喝了茶開始下起了棋，一個小時過去，曲昀將棋子一扔，語氣似乎有些遺憾：“我輸了！”

    “曲昀，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會那么快接納你甚至幫你在天庭鋪路嗎？”

    曲昀奇道：“難道不是因為哪吒？”

    楊戩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應該是你和他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他？同一個地方？”曲昀很快就抓住了這句話里面的中心點。

    不會是他想的那一個地方吧？難道還有老鄉一起穿越的？

    楊戩一笑，當然一座冰山笑起來，也就是約莫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沒有任何笑意：“你又是威脅我的愛寵，又是上來探聽，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告訴你這段故事嗎？”

    ……原來這才是你下死手贏我棋的原因嗎？

    等等……這難道不是你讓我寫故事才會讓我落得這般的嗎？曲昀覺得自己很冤，簡直比竇娥還冤。

    不過楊戩卻自顧自講著，似乎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對于他而言并不是難以啟齒：“其實事情已經過去那么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卻并沒有放下，曲昀在心中自動幫這句話補全。

    楊戩的講述并不生動活潑，甚至有點像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批閱的卷宗，曲昀甚至在聽的時候開始懷疑哮天犬說的話是否真實，不過到了最后，他卻聽出了隱忍。

    這真是……能夠讓司法天神隱忍的時代早就過去了，能夠讓自律如斯的人做到隱忍二字，曲昀雖然從未見過這位天神夫人，卻已經在心中起了無限的敬慕之情！

    天神夫人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卻說天庭初立之時，玉帝手下并沒有如人們所知的那樣統帥三千，而等到封神之后，就是各種人才濟濟了。換句話說，封神之戰，等同于一場天庭入職考試，但與入職考試不同的是，敗了的人才能夠為天庭的建立添磚加瓦。

    神仙們都向往自由啊，天天工作還怎么修為進步，還怎么屹立在修為之巔，所以……不過呢，最后贏的人也有部分稱為了天庭的一份子。

    楊戩就是這種贏家，哪吒也是，相比截教是因為打架打輸了不得不辦理入職，他們闡教弟子進入天庭是為了天庭力量的博弈和平衡。

    不過贏家有一點好處就是……處于權力的頂端部分。

    楊戩因為是玉帝的外甥，更是站立在權力中心的位置，甚至到了后來，他幾乎支撐了闡教在天庭的絕大部分力量。

    不過在初入天庭并且被委以重任之時，楊戩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好過。按楊戩的話說，就是捧殺。

    神仙哪里有所謂的親情，更甚于外甥和舅舅之間了，玉帝這般痛快地給他職位，也是迫于闡教的力量罷了。

    等到闡教和截教圣人退守九重天外，楊戩眾人的日子就難過許多了。

    那段時間，楊戩和哮天犬幾乎天天在外絞殺妖魔鬼怪，時時奔波在外，沒有停歇，若非是神仙，肯定已經支撐不住了。

    按照楊戩干巴巴的描述，兩人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認識的。

    沒錯，所謂的楊戩夫人，并不是神仙，甚至……還不是一個女人。

    曲昀的內心的是懵逼的，說實話，他沒有想到楊戩是這么一個時髦的人設，畢竟在洪荒那段歲月里，他還真沒聽說過男男相戀的神仙。

    不過妖魔鬼怪倒是不少，畢竟妖們，平日里的節cao都比較少，不在乎這個的。

    神仙降妖伏魔，也是會累的，畢竟靈力總有消耗的一日，體力也有跟不上的時候，更何況是高強度的工作了。

    楊戩當然也是如此，甚至在楊戩遇到天神夫人的時候，他已經幾乎是靈力消耗殆盡，而哮天犬已經累得連化形都困難的，蔫巴巴的一人一狗就被人撿回了家。

    而這個將兩人撿回家的凡人，就是傳說中的天神夫人，名喚姜南。

    姜南生得面若好女，極是好看，因為男生女相，初初在這個時代就被人誤認為是女人，一個美貌且孤身的女人，很容易就發生些不太好的事情。

    沒錯，按照楊戩的闡述，這位姜南應該是和他曲昀一樣來自后世的靈魂，不過相比較他一降落就坐標南天門的幸運，這位小伙伴就比較慘了。

    反正曲昀腦補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搏命古代的故事，當然這還是一個十分好心的大學生，畢竟這位在救楊戩之后還順手將二狗子也救了回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麻煩降臨在了姜南的頭上。

    當朝皇帝要選美，縣里的官看中了他的美貌，姜南已經十二分地表示過自己是個十足的大男人，偏偏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女扮男裝出來行走，簡直就像是瞎了一樣。

    縣官給了他三日的時間，如果他不從，就用強的。

    然后他就在某個夜晚撿回了一個野男人，第二天縣里來人一看，好嘛，已經不清白了，簡直大膽！

    雖然已經不能獻給皇帝，但既然這女子這般不給面子，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姜南也就是個普通弱雞大學生，哪里比得上武人，兩招之內只能握著剪刀開始以死相逼了，楊戩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更加讓他震驚的是……

    “我并非有意相瞞，乃是我與夫君走散，現在我夫君來尋我，我焉能與你們離開！”然后說話的人轉過頭來，沖他擠眉弄眼，聲音很是造作：“是吧，夫君？”

    ……

    當然最后還是楊戩出手擺平了此事，姜南一看這人竟然這般厲害，立刻跪下稱小弟，他歷史學得不好，完全不知道這里是哪個朝代！眼前這人竟然這般厲害，他也算是人家救命恩人了，幫他融入這個世界應該不算難吧。

    當然……不算難，因為……天道在楊戩出手幫人擺平官差的時候，天道就給了姜南一個身份，這個身份就是——楊戩之妻。

    所以這個慘烈的事實告誡人們，夫君不是你想叫，想叫就能叫的。這玩意叫出來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姜南由此也付出了代價。

    所以哮天犬用逼婚成功來形容這段婚姻，是不太準確的，準確來說，是天道因為業務不成熟，亂牽了紅線。不過后來……其實也不算亂牽。

    因為夫妻這個休戚與共的關系，楊戩也做不出將人扔在人世的舉動，但若是帶上天庭……估計他的對家就能直接手撕了他。

    畢竟那時候還沒有頒布新天條，仙凡相戀那是絕對絕對不能夠的，更何況是男男相戀呢！他作為司法的，知法犯法，更是罪上加罪！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對方的來源就是連他也無法探查，跳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想來之后圣人來了才能算出此人的由來。但圣人怎么可能會來算一個凡人的由來呢！